「你要去哪?」
「洗澡。」司徒鷹總算是說了句話。
「哦,那你慢慢洗吧!」千樺不再說什麼,低下頭又開始吃起自己的飯。
走進浴室不久,司徒鷹才想起——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該死!」他咒罵,搓揉頭發的手力道又加重了些。
當他拿起肥皂要清洗身體時才又想到——該死!他竟然忘了用手銬把她拷起來!
抓了浴巾往自己腰上一圍,他飛快的沖出浴室。客廳果然沒人!「該死!」沒想到這種事情也會出現在他司徒鷹身上,他司徒鷹竟然犯下這種錯誤!
氣憤難抑之下,他決定立刻換上衣服追人。但一走進臥室,他的怒意頓消。看來有人比他還笨。
替床上的睡人兒蓋上被子,他轉身又走進浴室。
☆☆☆
「早安。」
一聲十分有精神的招呼讓司徒鷹從睡夢中醒來。眼楮一張開,映入眼中的是他的囚犯小泵娘,其次,是鼻子嗅進的香氣——屬于食物的香氣。
「我早餐都弄好了。」
「嗯……」司徒鷹顯然還沒完全清醒,咕噥地回應。
「先去刷個牙、洗個臉再來吃早餐,OK?」
「嗯。」他點頭,乖乖地走進浴室。
大約過了五秒鐘,他從里頭沖出來,神情大為光火。
「你!」剛才是怎麼回事?他差點以為他媽回來了!
懊死!「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他懷疑她根本不知道。
「做早餐啊!」千樺咬著吐司,對他的質問雖然一頭霧水但也盡力配合。「不過現在正在吃。」
「我不是問你這個!」天殺的!這年頭哪個囚犯會為看守他的警察做早餐的?「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麼名字!」他拒絕將主導權移交給這個十來歲的女孩。
「我還沒告訴你嗎?」她以為她說了。「我叫千樺。」
「姓什麼?」
「啊?你說什麼?」
「我說,你姓什麼?」他加大音量。
「哦,那個啊!」她搖頭。「我沒有。」嗯,這培根好吃。
沒有?司徒鷹的眉頭頓時像打了結似的皺在一起。
「很奇怪嗎?」他那是什麼臉。「你听過孤兒有姓的嗎?有個名字就該偷笑了,還想有個姓?」她說這話的表情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就是因為這樣,才讓司徒鷹分不清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一時間,他就呆在原地。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啊?司徒鷹的心浮上不少問號。
他遇過不少孤兒出身的罪犯,甚至也有幾個朋友是打小就被拋棄的,他從他們身上得知他們之所以憤世嫉俗,不外乎是因為孤兒身份的緣故;只有她,在她身上他完全感覺不到孤兒的氣息,而且她提起自己的身份就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難道是她在騙他!?
「喂,早餐都快涼了。」她提醒他,真不曉得他站在那兒有什麼趣味。「麻煩你快去洗個臉、刷個牙好嗎?」
司徒鷹像回復了神智,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退回浴室。
十分鐘之後,他穿戴整齊地出現在飯桌旁。
「哇,今天仔細一看,原來你也還能看啊!」
司徒鷹不悅地瞅著她,一會兒又低頭吃起早餐。
「昨天謝謝你把床借我。」聖軒說過要懂得感謝別人對自己的恩惠,將來要再請人家幫忙時才好說話。「你在沙發還睡得舒服吧?」
「嗯。」又是一記隨便敷衍的悶哼。
「拜托你好好回答我行嗎?」哪有人這樣的,要裝酷也不是這樣子啊!「老擺一張酷臉干嘛,想吸引我啊!版訴你,那很難。」巽凱比他不知道酷上幾百倍,他那張臉嚇不了她了,司徒鷹更不可能。
「你閉嘴。
「你只會說這三個字嗎?」昨天他也是這種不耐煩的嘴臉。
「你!」現在到底誰是囚犯、誰是警察啊!司徒鷹被她給氣炸了。
「我怎樣?」千樺看看自己全身上下。「我很好啊,你不用太擔心。」
擔心?她?「記住!」司徒鷹一手指著她,正色地厲聲道︰「你是囚犯,我是警察。」
「我知道啊。」真好笑,他干嘛氣呼呼的跟她說這些廢話?
「難不成我是警察你是犯人啊,快吃吧,警察先生。」
司徒鷹為之氣結。
第二章
這世上有哪個囚犯過得像她這般愜意的?
千樺舒服的嘆了聲,自在地蹺起二郎腿在司徒鷹沙發上閑躺著。
早餐吃完不久,司徒鷹就被一通電話給催出門了,當然,在他離開之前他沒有忘記在她手上拷上手銬,並提醒她休想逃走;而身為「好市民」的她,當然是乖乖听話了。
只是,如今她的兩只手,一手枕在腦後,一手玩電視遙控器,銀色的手銬放在茶幾上,這情形實在教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想用手銬銬住她——門都沒有!
站起身,她舒適地伸伸懶腰。「該工作。」
熟稔地模進司徒鷹的書房,她今早發現原來他也懂得用電腦,她一直以為他是蠻荒時代的原始人。
「除了生氣以外還有點腦筋哩!」這是她早上發現後所說的話。
她坐在電腦桌前,十指熟練地在鍵盤上游走。為了查出交代的任務,她得利用電腦聯絡可提供情報消息的人。
不一會兒,她關機走向司徒鷹的臥房。
接下來是等消息了。她想。那麼她也該走了是不?半坐起身,她盤腿坐在床上。
不過她該走嗎?好不容易認識司徒鷹,她都還沒來得及替聖軒報仇呢,她本來就打算替聖軒報仇的嘛!
可是,她一直都沒有下手,為什麼呢?是沒機會下手,還是不想下手?她努力地想,想得好頭痛。
為什麼她明明看到司徒鷹、也模得到他,卻不想找他算帳?為什麼呢?
而當司徒鷹解決任務回來後,又發現她正躺在他床上呼呼大睡。問題是︰她是怎麼解開他的手銬的?
「千樺……」
千樺皺皺眉頭,好吵哦?
「你起來!」
吵死人了……
怎麼叫不起來?司徒鷹看著她那副熟睡的模樣,不自覺地氣惱了起來。他在外頭忙了一整天,而她卻在這里睡得好好的!
想來心里就不平衡,再加上她解得開他的手銬,他不禁懷疑自己被個小騙子給唬弄了。
「千樺……」
「不要吵啦,聖軒,人家只要再睡一下就好……」
聖軒?司徒鷹皺眉接收這個名字。听起來像是男人的名字。瞬間,他開始討厭起這個「聖軒」。
他不死心地拍她,但千樺依然是一臉的熟睡,寧願被拍也不願意張開眼楮。
她的臉……模起來很女敕。司徒鷹被這奇怪的感覺給蠱惑了。剛開始看見她,那一臉的濃妝艷抹還真讓他厭惡至極,但等她卸了妝,回復小女孩該有的姿態後,卻是清清秀秀得像朵小雛菊,愛笑的眼楮讓她看起來像個天使。
天使?他甩甩自己的腦袋;這種人如果叫天使,那他不就成了聖人!
「唔……司徒鷹……你回來了呀?」千樺揉揉惺忪的睡眼,懶懶地起身,斜倚到他身上。
「嗯。」他的悶哼帶了點火藥味,絲毫沒有發現兩人突然的親近。
「心情不好——啊。」她打了個大呵欠。
「沒有。」他才不會承認自己的心情不好。
「少來,你那一張黑臉,三歲小孩子都看得出來。」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但她就是有勇氣糗他。「怎麼?該不會是踫上棘手的案子了吧?你也會有棘手的案子啊!?」
「千樺!」他側過臉吼她,卻被她放大的俏臉嚇住。她又是什麼時候靠近他的?連續兩次,她竟然能連續兩次不聲不響地靠近他!
一次算巧合也罷,但第二次,——這可不能再說是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