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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子之手 第19頁

作者︰醉笙

易闌使勁地搖頭,「我幫不上她們,我沒用,我真沒用。」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輕松勇敢地面對失敗,畢竟輸在趙雄的手下也合情合理。可是當真的身臨其境,她才了解失敗的苦澀。

罷才在庭上她處處受制于人,對趙雄的觀點又無法做出有力的反駁。她知道自己必輸無疑了,可到了法官真正宣判的時候,就像對她下了死刑宣判。她呆若木雞,她感到五雷轟頂。這是她人生第一場敗訴啊!

他一定以為她是在為唐月桂母女傷心,她沒那麼高尚,她是在為自己的前途哀悼。輸了官司就得離開事務所,那以後呢?憑借單衍誠事務所在律師行的地位,恐怕別的事務所也不定會要她。畢竟誰都不想得罪單衍誠。

她的律師生涯就要在此終結了嗎?

這是她第一場敗訴,也許也是她最後一場敗訴了。因為她將沒有機會再站在代理律師的席位上了。

她不甘啊,她是如此熱愛這個職業。可是如果再來一次,讓她重新選擇,她還是會這麼決定的。因為她不想自己此刻緊緊抱住的男人為難。

她不敢深究其中的深意,但她真的不想看到他為了戴芸的事終日奔波于各大律師事務所。

「你已經盡人事,勝負在于天意。」史浩泉安慰道,「別哭了,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嗯。」易闌吸了吸鼻子,隨著史浩泉朝門口走去。

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角落里站起一個高大的身影。他就像是天生的律政界的王者,法庭是他的舞台,所有的對手面對他都會不寒而栗,只有站在這里才能尋到他的價值。

他就是單衍誠!一個最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但是事事就是如此難料。

單衍誠將筆記本合起,放進公事包。

他隨性地一笑,「天意嗎?那就讓我來扭轉天意吧。」

☆☆☆

「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走在街上,史浩泉笨拙地安慰道。

伸手將眼淚抹于,易闌小聲道︰「我什麼時候漂亮過了?人長得不漂亮,連官司也打得不漂亮。」

「誰說你不漂亮?你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在他眼中,確實如是。

易闌破涕一笑,「你就這樣安慰女孩子的嗎?」

終于笑了。史浩泉嘆了口氣,「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你們一哭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看得出來。」

「這也看得出來?」她有透視眼嗎?

易闌老實地告知真相︰「是戴芸告訴我的。她說有一次期末考試你去監考,在這個過程中發現一個女生作弊。你走到她身邊剛問了句‘你在做什麼?’那個女生就淚眼婆婆,楚楚可憐地望著你,于是我們充滿同情心的史老師不僅立馬放人,還連連大呼‘對不起。’後來,你最怕女生哭的軟肋也就傳遍全校了。」

「戴芸竟然出賣我?」史浩泉作勢要抓住易闌的手臂,「老實交代,你們在背後還說了我什麼壞話?」

「你自作多情去吧,誰在說你?」易闌嬌笑著跑開。

其實戴芸真的對她說了很多關于他的事,在那個小女生眼中史浩泉親切、幽默,更像個會保護他們的大哥哥。他們有事,他比誰都緊張,他們從來沒遇到一個老師能為學生如此奔波勞碌的。

與戴芸的交流更加強了她接手這個案子的決心,至少這樣,他就可以安心一點。

史浩泉眼明手快拉住易闌的手不讓她逃開,「你剛才那麼哭,我還真的拿你沒轍。你沒看見過路人向我投射的目光,活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你沒欺負我嗎?」

「天地良心!」史浩泉舉起另一只手起誓。

易闌笑著拍下他的手,開玩笑也那麼當真。當目光停頓在他肩頭時,她紅了雙頰。史浩泉見狀朝自己的肩膀望去,淺灰色的襯衫濕成一片,映成偏深的黑色。

他自嘲地一笑,「這就是某人‘賊喊捉賊’的證據,我被某人欺負得可夠慘吶!」

「再說?再說我就哭給你看!」而且還要把眼淚都擦在他衣服上。易闌在心中補充道。既然知道了他的弱點,當然要善加利用了。

「別哭、別哭,是我錯,是我不對。」史浩泉趕忙討饒。

易闌不禁笑出聲來,「好了,不鬧了。」

也不知道是誰在鬧。

「先去商場變逛吧。」易闌建議道。

「準備買什麼?」

「給你買件襯衣當做賠罪啦,夠不夠誠心?」

史浩泉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溫柔,「不用了,千百件新衣又怎麼比得上這件珍貴?」因為這件染了她的淚。

他曾希望有一天她能為他流淚,可當她的淚滴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溫溫的濕潤的體感傳遍他周身時,他感到一陣陣的心痛。他才明了在今後的日子里,他要加倍守護她,不讓她再次紅了眼眶。因為,她的淚會流到他的心里,在那里留下深深的印記,每個印記都劃過心房,劃出血痕。他要用這件沾了她的淚的襯衣時時提醒自己不再讓她難過。

易闌心里一震,嘴里卻灑月兌道︰「是你不要的,不許反悔。正好省下錢吃頓好的。」

「那好啊,你就請我吃飯吧。我們先到‘凱悅’喝下午茶,再去‘香格里拉’吃晚餐,隨後到‘金貿’最高層——88層的旋轉餐廳品味咖啡,順便也可以將上海的夜色一覽無遺。」史浩泉一瞼奸笑。

還吃「香格里拉」呢!哼,請他在路邊攤吃碗餛飩還差不多。

「想得美啊,撐死你!把你賣了都不夠付錢。」說著易闌掄起拳頭往史浩泉身上招呼。

史浩泉拔腿就在前面跑,易闌就在後面捶他的後背。

兩人一路笑笑鬧鬧、追追打打,但史浩泉始終不曾放開掌中的手,即使挨打都甘之如怡。

☆☆☆

「咦?你是……易闌!」面前兩個女子擋住他們的去路。

「我是易闌。」她努力辨認眼前的兩人,可記憶中卻找不到與之相符的臉,「對不起,你是哪位?」

「我是陸文清呀!你不認得我了?我們高中時一個班的。」面前打扮人時的女子激動道,看來很是介懷易闌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

「陸文清?」易闌小聲念道,希望能記起些什麼,可仍舊模糊的影像只是對她的名字有些熟悉而已。

她應該不是和她走得很近,所以才會印象不深。但即使是高中時的幾個閨中密友在這七八年後也同樣杳無音信。當年畢業時哭著抱著舍不得分離的場面如此清晰卻又恍如隔世。最後大家終于明白,這世界失去誰都不會影響自己繼續活下去。

「我記得,是高中同學。」易闌微笑道,習慣性地想伸出右手與之握手,卻發現被史浩泉緊緊握著。轉念一想握手似乎也不太適用于這種場合,就任由他牽著了。

「那麼多年不見了,現在在哪里工作?」陸文清問的是易闌,眼楮卻瞟向史浩泉。

易闌不太喜歡這種老同學相見歡的場面,特別是這個陸文清和她私交並不甚好。而且她多年之後再次相遇這個人留給她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別再看他了啦!

出于禮貌易闌回道︰「我現在在律師事務所工作。」她並不想擺出單衍誠的頭餃,讓別人以為她故意賣弄。而且自從唐月桂案子之後她對單衍誠的評價一落千丈。

「哇!易闌你現在做律師啦?真不得了。不像我在一家小企業受老板的氣。以後有什麼事我可來找你啊。」陸文清頗感嘆命運不公,當年同是坐在一個教室里的兩人長大後怎麼會差那麼多,而且還有個那麼帥氣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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