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會小心,不要太激動……嗯,好,我會的,嗯,再見。」
幣下電話,她轉身重新要踏出門。但才走了兩三步,電話又響起。
她轉身接起電話,「我知道自己該——你是……」她的話在听出電話彼端並非自己熟悉的聲音時頓住,「你是誰?」
電話那端傳來聲音︰「想知道事實真相,十二點整,地方法院對面的咖啡屋見。記住,十二點整。」然後是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事實真相?!
她看了看手中的話筒,呆了會兒。然後撥了另一通電話,不!正確來講是撥了兩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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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談話聲此起彼落。旁听的記者、想知道法官如何判決的好事者及一些無聊人士均落座在後方的旁听席上。
趙子元看了看四周,找不到凌聖軒的身影。怎麼回事?她心急地左右張望。
他說他會有安排,絕不放過王澋和劉彼德,但是她到現在還看不見他的人,他到底是要做什麼安排?他從中午就神秘兮兮的,只是一直說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只要她好好看就知道,可是他人不在法庭,這要她怎麼好好看下去?!
被告的席位上坐著趙子元、王澋還有劉彼德;而原告的位置上只坐了毛延和一個人,沒看見陳素惠。
趙子元走到毛延和面前問道︰「請問陳小姐怎麼還沒來?」
「我怎麼知道。」毛延和沒好氣地回道。怎麼回事嘛!陳素惠剛才竟然打電話告訴他,她沒辦法來了。可惡!他當初真不應該接下這件案子,輸得真慘。
「她是不打算來了嗎?」
「沒錯,這下順你的心了吧!」毛延和的火氣依然不小。
但趙子元沒有多大心思理會他,她的心只懸在沒有在場的原告上,還有說要來卻仍未出現的凌聖軒。而時間就在這緊張的氣氛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他人到底在哪兒呢?
就在這同時,T市刑事組組長司徒鷹接到一份包裹,上頭指名由他簽收,左下角則注明寄件者的姓名——夜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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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素惠依照電話中的指示來到法院對面的咖啡屋。她挑了個以矮樹叢作為屏障、有些隱秘的座位坐下。
她左顧右盼,等著方才在電話中說知道真相的人到來。
「柯太太嗎?」一個男人在她面前站定。
她記得這個聲音,「打電話給我的是你?」
「是的。」男人笑著點頭,一臉和氣地落座在她對面的位置,「是我打電話找你出來的。」
「你知道我先生是怎麼死的?」
「是的,」男人再一次保證,「我確實知道你先生是怎麼死的。」
「真的?」她似乎還是不敢相信。
男人不厭其煩地用力點頭,「是真的。」
陳素惠微微一笑,抬起原本置于桌下的右手,手中握著槍。「那你就該死了。」
同一時間,矮樹叢後頭冒出另一個男人,他粗魯地架起陳素惠對面的男人——凌聖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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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著凌聖軒的粗壯男人偕同陳素惠開車來到一個偏僻的郊區。
粗壯的男人停下車,步下車後將凌聖軒拉了出來。
「哎喲!拜托你輕點!」這麼用力拉他,萬一把他手拉斷了怎麼辦?
「少噦嗦!」陳素惠跟著下車,踱步到他跟前。
凌聖軒鎮定地觀看四周。「你們在拍連續劇嗎?挑這種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烏龜不上岸的地方想干嗎?」這時候大概也只有他還有心情開玩笑了。
「這種地方拿來殺人滅口最好了,不是嗎?」男人用鴨子般的粗嘎聲音冷笑道。
「別跟他說這麼多了!」陳素惠口氣不佳地對那個男人說道,又回頭問凌聖軒︰「你怎麼知道柯恩是我們殺的?」
凌聖軒笑了笑,「原來真的是你殺的。」他吹了聲口哨,「了不起,竟然能讓法醫誤以為是心髒衰竭,事實上柯恩並沒有心髒方面的毛病是吧,問題是出在你為他準備的維他命對吧!」他幾乎是肯定地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陳素惠一臉驚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其實他是在一次無意間在旅行袋里模出上次在巴西隨手帶回的藥瓶子,心想事有蹊蹺,才會拿去化驗,沒想到真有問題!
「是又如何?」反正他也不可能再活著了,讓他知道實情也無妨,「我給他帶的維他命丸中,含有導致心髒衰竭的藥,而且——」
他替她接下去︰「而且數量剛好是他在巴西出差的日數,一天一顆。你的目的是要他死在巴西,哪一天都無所謂,只要人死在巴西就好了,對吧?而為了避免尸體運回來解剖化驗,你決定在巴西讓柯恩的尸體火化,如此一來,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調查了。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陳素惠仰天大笑,「對!對極了!你的推理實在很棒!沒錯,像巴西那種爛地方絕對不可能查出我用了什麼藥讓柯恩死的,所以我趁他出差的時候放藥,沒想到他第四天就死了,哈哈哈!」
「素惠!」那個男人上前抱住她,任被反綁著雙手雙腳的凌聖軒佇立在原地,「你冷靜點、冷靜點好嗎?」他極力地安撫著她。
「我怎麼冷靜得下來?!」陳素惠似乎已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我怎麼冷靜得下來?!我怎麼冷靜得下來——」她吼叫到最後,蹲在泥地上嗚咽著。
「我怎麼冷靜得下來?!」她哭喊,「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可是他……柯恩那個禽獸!他假裝歹徒強暴我、害我懷孕,又騙你離開這里、騙我說你因為我懷孕的事決定離開我,然後又裝成一副太好人的樣子娶我……那一天……孩子流產的那一天——」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男人緊抱住她,「素惠,我求你不要再說了。」
「不!我要說,我要他知道我為什麼要殺那個禽獸!」
陳素惠的眼中已布滿血絲,那個男人亦然,兩人都紅了眼眶。
「你知道嗎?我本來可以是他的新娘。」她勾住男人的手臂,「我本來可以一輩子待在這個懷抱里、一輩子被心愛的人所愛。是柯恩!一切全是他!是他害我不能如願!是他害我的!是他!全是他——」
糟了,凌聖軒暗叫不妙。她的精神很明顯地是崩潰了。
「一切都是他害的!是他害的!」陳素惠的眼神已呈現渙散的狀態。
「素惠?」男人低摟住她。
「一切都是他害的!他害的!」她口中一直重復這些話。
「素惠,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男人哀嚎似的叫吼,「素惠!你清醒一點!看看我!我是阿森啊!」
「阿森……」陳素惠的眼神焦距有了些微的集中,「阿森……」
這名叫阿森的男人點頭,「對!我是阿森,是你的阿森!」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這樣?
「快一點送她去醫院比較好。」凌聖軒在一旁提醒,「她看起來像是精神崩潰。」
阿森抬頭看他,「精神崩潰……」
「沒錯,快一點送她去醫院。」再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他一邊說,反綁于背後的雙手仍一邊忙著松開繩子。
「醫院……」阿森似乎不停在重復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