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音、愷風,不可以沒規矩。」真是,都給裘靡教壞了。「快放開趙叔叔的腳。」
「是,媽咪。」小表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手。
「不好意思,小孩子愛搗蛋,你不要見怪。」歐陽曉慶笑著賠禮。
她這一笑,可把趙立明給迷傻了。天真單純、自自然然的笑容,打從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迷上她這樣的笑容,勝卻人間無數。
「你要買花嗎?」江憶舟走向前詢問。「今天是禮拜天,你有約會對吧?」要不然怎麼會到店里來。
「不,不是!」才不是哩!
「那你來干嘛?」
「我,我是——」提到來的目的,趙立明馬上臉紅,支吾不出半句話來,「我是、我是——」
「你到底來干嘛?」江憶舟又問。奇怪,他又不是結巴,講話怎麼吞吞吐吐的?
「呃……」他瞄了眼心目中的最佳女主角。
歐陽曉慶只朝他笑了笑,轉進工作台內繼續清點花材,一切交由江憶舟應付,而愷音和愷風則是跟著母親走進去玩自己的玩具。
「你在呃什麼?」奇怪的人,打從幾年前踏進店以來就是這麼怪。「有話就說出來嘛,又不會有人打你。」那像她,只要是任裘靡或姜雲曉其中一個在,她就沒有言論自由,好可憐。
「其實我——」趙立明咳了咳,鼓起勇氣道︰「我是來請曉慶一起出去走走的。」
「你是說——和曉慶約會?」哇!
「嗯。」趙立明用力地點了兩下頭。
「可是……」江憶舟兩手抱胸。「你比我們都小,和大你四歲的女人約會——」
她瞄了瞄他,「不好吧?」
「年齡不是問題!」他意志堅定地說道。
「曉慶有愷音、愷風。」
「我會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孩子!」
「嗯……」江憶舟低頭考慮,活月兌像歐陽曉慶的老媽一樣。
「請把曉慶交給我!我會好好照顧她!」他一定說到做到。
一會兒,江憶舟點頭︰「好——」好痛!她的後腦勺被人打了一記。
「好你個頭。」任裘靡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你誰呀!亂七八糟!你以為你是曉慶的老媽啊?還交給他哩!我看把你打包送給他好啦!」
「才不要哩!」要是被姜雲曉知道,她肯定又會挨打。
任裘靡一手勾住江憶舟的脖子,回頭朝工作台喊話︰「曉慶,你也很敢嘛!讓這迷糊蛋跟他亂扯一通,不怕她把你給也清了?」
歐陽曉慶俏皮的吐吐舌,「才不會呢!」只是好玩而已嘛!
好可愛的表情!趙立明又傻了眼。
「喂喂喂!」任裘靡殘酷的擋住他的視線,揮手抓回他迷失的神志。「趙立明,你不買花就不要在我店里當路障,OK,可以走了啦!」說完,她推他出去。
「等,等一下!」趙立明站定腳,抵死不從。「我是來約曉慶出門的!」
「曉慶這兩個字是你叫的嗎?」任裘靡挑了挑濃黑的眉,又加了把勁推他。「不想死就給我出去。」
「等,等一下啦!」二十四歲的年輕小伙子被逼急了,慌張地喊道︰「曉慶!救命啊!」
他這一喊,可逗笑了所有的人,包括推他出門的任裘靡。
老天!這小伙子真好玩,害她想不逗他都難。
「別鬧他了。」歐陽曉慶走了出來。「謝謝你的邀請,但是我分不開身。」今天有好多事要做,再加上愈來愈接近年關,不管是店里還是家里,都有事得做。
「這、這樣啊……」趙立明沮喪的猛搔頭。「那改天吧!」兩年又三個月,他出征了二百七十三次,也失望了二百七十三次。這次,是第二百七十四次。
「那我、我就走羅!」
「再見。」
「我、我真的走羅!」
「嗯。」真好笑,年輕人就是這麼可愛。
「我、我真的要走羅!」嗚……曉慶連留都不留!
「拜拜」
「我、我——」
「走就走還那麼多廢話!」任裘靡忍不住推他出門。看他一臉頹然地鑽進車里,開車離去,她終于笑了出來。
「真受不了他,不過他怎麼會跟趙志明是兄弟?」任裘靡一直很懷疑。「兩個人根本完全不一樣嘛!」一個是卑鄙無恥加下流,一個是老實得叫人忍不住欺負他。
「白種人?」江憶舟拿著一珠向日葵走了出來。「白種人吃的米跟我們不一樣嗎?」好奇怪。
「江、憶、舟!」任裘靡搶過她的手上的向日葵,放在地上。
「干嘛!」她的聲音有點抖,因為任裘靡正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哦,謝謝。」原來裘靡是要幫她那東西呀!
不過,她似乎謝得太早了。任裘靡也是為了方便她接下來要做的動作——捏住江憶舟的雙頰。
「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亂听話的毛病!」百種人听成「白」種人,真有她的?
「唔……」痛死了!「痛……」
歐陽曉慶看著她們倆,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孩子們因為听見媽咪難得的大笑聲也跑下樓來。原來裘靡媽咪又在表演鉗子功,捏憶舟媽咪的臉頰了。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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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上孩子房間的門,歐陽曉慶到廚房為自己沖了杯咖啡,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放松一整天疲累的筋骨。
「孩子們都睡了?」任裘靡從自己房里走出來,轉進廚房沖了杯牛女乃。
「嗯。」可以好好休息了。
「又過了一天。」任裘靡從廚房里出來,坐在她對面的小板凳上。
「是啊,又過了一天。」歐陽曉慶應道。「裘靡,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她感覺的出來。
「你……會後悔生下孩子嗎?」任裘靡問了。
「為什麼這麼問?」她反問。「你是知道我有多疼他們、愛他們的。」五年來,她們一起生活、一起共嘗甘苦;自己的一切她都看見了不是嗎?
「我知道你愛他們。」她怎麼會不知道,可是——「你不曾有過一絲後悔嗎?」
五年里,她們曾經有過三個大人幾乎絕望卻又得顧及兩個小女圭女圭保暖的困境,她自己是因為曾經歷過那種生活,所以覺得沒什麼,那曉慶呢?在那時候她是否有一絲悔恨自心底萌生?
「如果我有——」歐陽曉慶放下自己的馬克杯,微笑地看著任裘靡。「如果真有,一定是後悔自己拖累了你們,這原本只是我一個人的問題,而我卻依賴著你們,一直到現在。」她知道她們遲遲不結婚是為了她,為了不讓她失去依靠。
「可是我和任裘靡很喜歡被你依賴。」江憶舟不曉得什麼時候也來到了客廳。
「憶舟說得沒錯。」任裘靡真心地說道。
「所以我一直沒有後悔過任何事。」歐陽曉慶的身子橫過茶幾,雙手環抱住任裘靡的頸子。「因為你們在。」
「我也要抱抱。」江憶舟說道,也把雙臂伸向任裘靡。把她摒除在外,很不夠朋友喔!
「喂、喂!」她只有一個脖子,怎麼兩個人四只手全往她身上圈。「脖子快斷了啦!」真受不了這兩個易感的女人。
任裘靡握緊拳,忍住這溫馨得令她雞皮疙瘩猛掉的不舒服的感覺。不過,難得這兩個女人感動成這樣,她就委屈一點,忍耐好了;反正,她們這樣的舉動跟雷子平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雷子平她都能忍了,更何況是她們!
可是就有人不放過她。「裘靡,你的手呢?」江憶舟抬起頭問︰「怎麼不回抱我們?」
「我!」還回抱哩!
「難道你不喜歡我和曉慶?嗚……怎麼這樣……」
我的天啊!「我抱!我馬上抱。」她最受不了女人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