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芩啊,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好心告訴我這件事,必然也有你的用意。」歐陽芩聰慧、狡黠地揚起一抹淺笑,「告訴我你的目的吧!」
「哇,你看到我的心坎里去了。」伊莎蓓興奮地說,「我要你幫我教訓藍期這小子,也惟有你才有這股力量。」
「我拒絕。吃過你一次虧哪能再次上當的道理?」歐陽芩笑,「姑媽,不是我多疑,我可不想念你真的要教訓藍期。你不知在玩什麼花招,玩什麼把戲?」
伊莎蓓用手肘撞她︰「你心眼還真多,我們是勢均力敵,想引你入甕還挺難。」
伊莎蓓沒有長輩的風範,歐陽芩也不客氣地用手肘撞回來,「姑媽,我要回台灣,護照被藍期扣著,你要幫我,算是為你自己贖罪。」
「你真像你們中國歷史上的武則天,還真是霸道。」伊莎蓓哀號,「我若助你離去一定會被藍期給宰掉,這事我可不干。」
「不幫也可以。」歐陽芩賊兮兮地瞧著她,涼涼的自言自語,「我應該告訴藍期,猶記得我在台北街頭巧遇一位宛如吉普賽人的女士,她慫恿我遠離家鄉到紐約……」
「小芩,我早就答應佻啦。」伊莎蓓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她可不想惹毛藍期這頭獅子,她這個佷子發起脾氣來是會嚇死人的,若他知曉她曾找過小芩的話,她就糟了。
「那你知道我的護照在哪里?」
伊莎蓓走到一張桌子後面,拉開抽屜拿出她的護照給她。
「呃?你為何都知道東西擺哪邊?」她驚呼,這該不會又是陷阱吧。
閃爍著驕做神色,伊莎蓓拍著胸脯,「別忘了,我是鼎鼎大名的通靈大師、預言家,我的水晶球會告訴我想知道的事。」
歐陽芩上前親她的臉頰一下,「也許有天我們會再見面,那時再促膝長談今日事,保重了。」說完她離開房間,前去準備離開事宜。
門輕輕關上,伊莎蓓抿嘴露出一朵詭異的笑。
親愛的小芩很快地我們就會再見面了,你乍然的遠揚將使籃斯看清自己的心,而你也一樣。痛苦的煎熬、相思的掙扎,也是愛情的必經過程,經過陣痛,美好的未來就會來臨,伊莎蓓暗暗在心底說。
兩天後∼
歐陽芩悄悄回到台灣,走出機場,坐上計程車宜奔家園。
她沒有通知家人她要回家的消息,而這兩天,她前去拜訪尤雪珠、尤海音,為她傷了夏晉威、樸庭伊的心而道歉,也請她們不用為她擔憂,她要回家了。
坐在飛機的商務艙,看著窗外的雲,有時候雲層會幻化成藍斯的臉龐朝她深情微笑,為此她的心便會糾成一團好痛、好痛,再也忍不住地掩臉哭泣。
以為自己可抑住離開愛人的痛苦,灑月兌地拍拍衣袖搭機離開,然而飛機起飛,她的心仿佛遺留在地面。鱉個人憂恍惚惚,回復知覺只感到心疼痛著。長途的飛行使她在累睡著,睡醒時,飛機已進入台灣的領空。
「小姐,你怎會想去住‘魅影山莊’呢?那是間鬼旅館那,不如我送你到別間旅館。」司機打斷她的思緒。
「司機,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是旅客,我是‘魅影山莊’老板的女兒。」該振作精神,考慮重開山莊讓自己忙碌些。
「真的?那你見過鬼嗎?長得可不可怕?」司機又驚又怕地詢問。「我有位同行載過住在你們山莊的客人,那客人嚇得渾身發抖描述那鬼長得育面擠牙,坐在樟樹上對他招手。」
歐陽芩見他愛听又怕的模樣,遂興起嚇他的好玩念頭。
「我從小就和鬼打交道,他們有時會在我面前飄來飄去……」她極盡夸張晴掰著鬼丑陋的臉孔,突顯鬼的令人驚驚的事跡。
司機意听愈怕,寒毛都豎起,打著哆嗦,「小姐,到了。」車子停在山柳下,「你自己爬上坡吧。」
歐陽芩付了車錢,背著行李下車,「謝謝你。」她淬然把頭俯下對著車內的司機說,「我忘了告訴你,鬼有五通,或許我們在談話中,它已知覺,所以請你小心些,它可能會現身和你打招呼。」她懷裝成鬼場恐怖樣嚇地。
「我知道了,再見。」司機迫不及待地揚長而去,就伯那東西現身,他在心裹不斷地念著佛號以求平安。
歐陽芩攏攏秀發、挑挑眉、聳聳肩,「膽子這麼小。」捉弄人的快樂維持個幾分鐘,然而笑過的心情又恢復原先的郁悶。
順著坡度慢上往上走,兩旁種植的桑植樹已結實累累,人夏果實轉紅即可采收倒時候就做成果著吧!她模模樹葉忖量著。
尚有一段距離就到木屋了,抬首眺望,百年樟樹在風中搖曳它濃密的枝葉,仿佛在歡迎她的歸來。
心底溢滿闊別已久,重回家園懷抱的溫馨感動,她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往上爬到達平地,驀然,來不及喘口氣,就有兩條縴細的身影飛奔到她面前抱住她。
「芩!」歐陽楓和歐陽嵐同時擁抱著她們的姐姐。
歐陽芩一手抱一個妹妹︰「楓、嵐,你們怎知道我回來了?」擁著親人讓她懸空的心有踏實感。
「我好想你。」歐陽嵐撒嬌地抱著她的脖子,「要回來也不通知我們,讓我們去接機。」她噘著嘴不滿地說。
「是呀,幾時和我們如此見外。」歐陽楓接著埋怨說,「若不是感應到你仿佛靠我們很近,于是我和嵐便連袂回家等你看看,果真你回來了。」
「我的心情紊亂,想理出頭緒,恢復心情再通知你們。」
歐陽楓、歐陽嵐兩人的眼里也蓄滿淚水。芩是她們心目中的巨人、支柱,軟弱和芩是絕緣體,而今,她在她們面前哭了,口吻里的茫然、紛亂使她們驚愕、心疼。
愛情如斯,最開朗、堅強的人,踫到它還是會軟弱的。
歐陽楓掉著淚,泛著安慰的微笑,摟抱歐陽芩,「不管你的抉擇是對、是錯,我們都支持你,不妨盡情哭泣吧。」
歐陽嵐的心好酸,眼淚掉得更凶,「哭也是發泄積壓心痛苦悶的管道,哭過會舒眼些。」
「是呀,家人是做什麼用的,就是傷心、流淚時的庇所。」
歐陽芩抱著歐陽楓嚎陶大哭,哭出被愛所傷的感傷。
樟樹濃密的枝葉布下濃蔭,陽光穿過葉片的降筆投下點點光亮,撒在木桌及地面上,歐陽芩、歐陽楓、歐陽嵐,三人圍著木桌坐在板凳上,桌上放著一壺花草案。
歐陽芩敘述她和藍斯的愛情,以及伊莎蓓所說的宿命新娘的故事。
「大不可思議,哪有人能知道自己的伴侶是哪位!」歐陽嵐大呼奇妙。
「這世上本來就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事存在。」歐陽楓總是那麼沉穩理智。「芩,你既然是藍斯的宿命愛人;你又為何決定離開他?」
歐陽芩笑得好苦澀,「藍斯是頑固、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他立下誓言要終結他家族的傳承,可是他又深愛著我,在兩面難以取合的情況下,乾脆要我當他一輩子的情婦而不結婚。」
歐陽楓和歐陽嵐同仇敵氣地說︰「情婦?我贊同你的做法,情婦這字眼好傷人。」
「我不想讓他為難,不如舍棄這段倩,況且,我不要婚姻,無拘無束的生活是我向往的生活方式。」然而現在的她還能秉持這簡訊嗎?心已在無形中遭到困綁,自由的意義已盡失,孤寂想念籠罩著她的心。
歐陽楓和歐陽嵐各握住她的一只手,給她一個溫暖鼓勵的笑容。
「愛情像傳染病,染上了,忍過它發病的時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