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師傲慢地點頭,「要不是應我徒兒的要求來這里拍攝捉鬼的大法術,我根本沒時間來這里。我太忙了,四方的邀請都讓我應接不暇了,哪會注意到你這小旅館。」
「算是我們山莊福大,讓你蒞臨我們小店,深感榮幸。」歐陽芩繼續瞎掰,「唉!大師你有所不知,我爸爸曾請好幾位大師前來驅鬼,可是效果不彰,畢竟這社會蒙騙者大多了,打著某神壇的大師之名招搖撞騙,而讓真有本事的修行者蒙羞。珍珠與沙礫難以分辨啊。」
「歐陽小姐你放心,我師父正是有真本事的人。」
「我也期待著。」歐陽芩烏黑的美眸靈活地轉動,純潔無邪地笑著。她的外表給人一種活潑乖巧的假象,殊不知她以捉弄為樂在天使和惡摩的混合體。
突然刮起一陣強風,樹梢擺動著。
陳大師皺起眉間,望著樹林,徒兒和信徒緊張地望著師父。
「陰氣逼人,連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要小心。」陳大師的語氣是先知先覺的口吻。
「師父,我也感應到了,你看,雞皮疙瘩。」
大家爭先恐後地看著陳大師的手臂,再瞧著自己的手臂。
歐陽芩不疾不徐地說︰「陰氣?我是沒辦法分辨。但是我知道起疙瘩的原因,山上的秋天比平地低好幾度,你們是穿得太單薄冷得起雞皮疙瘩。」她竊笑危言聳听者。
「小孩子不懂別亂說話。」陳大師橫她一眼。
歐陽芩挨了兩記白眼,他們師徒還真有默契,連瞪人也是一前一後。
她眨著明眸,卑躬地說︰「大師,我是依科學的角度去衡量周圍的自然現象呀,請原諒我的失言。也請大師明示哪里來的陰氣,講解給凡夫俗子的我了解。」
陳大師咳了兩聲,一臉的鄭重肅穆,「剛才那陣大風夾著陰寒之氣,讓人起哆嗦……」
歐陽芩打斷他的話,「大師,住在山區的人都知道愈接近冬天那秋風便會一陣比一陣強,有時候還讓人冷得打顫,那我該如何判斷哪陣風才是你說的陰風?」她佯裝天真,不恥下問。
陳大師的臉一陣紅一白,最後漲成豬肝色,由于他背著他的崇拜者,所以他們沒能看到他的窘色。
「咳,咳,這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得了的,沒修練的人是分不清陰風和秋天的風。小泵娘,以後有空我再傳授你法門。」
哇,反擊了耶!歐陽芩狡黠地睨睇他,「果然,大師和我們就是不一樣。」褒貶之間拿捏得恰當。
她的贊美讓其他人因與這位大師同行而與有榮焉,然陳大師卻笑不出來,暗地里瞪她。
讓遠道而來的客人不下了台,真是罪過!基于賺人錢財的職業道德,玩笑該止。「我和你們一起抓鬼。」
「你還是回屋內好,我正擔憂一小心傷到你就糟了。」陳大師的神色恢復了。
「那我先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歐陽芩向他們欠身,轉身跑回屋內,留下他們繼續發揮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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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芩一口氣奔到二樓的客廳。
歐陽翰喝著玫瑰花茶,對著窗外低哺︰「薊橋。我為芩捏一把汗,揭人底細不怕被人亂棒打死才怪。」
歐陽芩抱著父親的脖子,俏皮地向他眨眼,「媽媽一定會告訴你,我做得很好。」她笑得恣意開郎。
他用指關節敲她的頭,「把你那精靈古怪的個性收斂些,以免惹上身。」
「放心,我是避禍專家。」她在父親的對面坐下。
「話不要說得太早了,人生是很難預料的,劫難降臨想逃也逃不掉。」
「爸,你太宿命了。」歐陽芩比著自己的腦袋,「這里可以解決所有的難題。」
歐陽翰笑著搖頭,「我對你一點辦法也沒有,到時候不要喊救命就好了。」
「對哦,喊救命,楓、嵐不會來幫我,不然也還有爸媽可以喊。」歐陽芩的眉眼仿佛會笑、會說話,活月兌得像極可愛的精靈。
「如果遠在天邊怎麼救你,你沒听過遠水救不了近火嗎?」
歐陽芩做出惶恐的表情,然眉眼間卻含著笑。「我不會那麼倒楣吧!」
「你喲,不見棺材不掉淚。」歐陽翰疼愛地說,「外貌一模一樣的三姐妹,個性迥異,我該慶幸楓和嵐不像你,要不然我早生白發。」
「這是互補,我把好基因都留給楓和嵐,壞基因只好留給自己,誰教我是小姐姐呢!」歐陽芩的臉部表情特別豐富,隨時隨地散發生命的活力,射放她特有的魅力風采。
「媽媽說你好偉大。」歐陽翰拉長語調地說。
只見她坐姿端莊,優雅的體態宛如高貴的淑女,和方才的精靈俏皮截然不同。「那是爸媽厲害,生了我們三個,教育我們,我們三姐妹才懂得互親互愛,為對方犧牲奉獻。媽媽才是會偉大。」
歐陽翰微帶傷感,薊橋不要那麼早走就好了,當面陪女兒嘻笑該有多好,如今只能借由他的傳遞,表達她對女兒的關愛。
歐陽芩在父親的身旁坐下,仰視他,「爹,你不要傷心嘛,雖然我們看不見媽媽,但能感覺她隨時在我們身旁,心意相通是不須言語的。」父親略有異樣她即得知,她不愛看父親傷心的表情。
母親臨終前的遺言,是要她們三姐妹孝順、陪伴他,不要讓他傷心難過。于是十幾年來三姐妹不敢忘記母親的遺言,父女四人十幾年就這樣走過。父親哀戚的表情,讓她有違使命之感。
「小芩,我是有點遺憾吧。」歐陽翰捏著她俏的鼻子,「不能和三個美麗可愛、善體人意的女兒共同成長,是你母親此生的憾事。」雖說魂魄同在,但終究模不著、听不到,沒有實質的感覺。
「爸,我忘了告訴你,當淑女好累哦。」她逗父親笑,「對不起媽媽,不能成為百分之百的淑女,只有百分之百的五十的半淑女。」
歐陽翰哈哈大笑,糗她,「還不錯,有百分之五十的半淑女。連一半都沒達到就成一匹野馬了。」
案親的注意力轉移了。她這個人是褒褒自己、損損自己也能樂在其中。
「爸,嵐回國了,她明天要單獨回家。」
「咦,夢雲怎舍得她一人回來?」
「他可是百般不情願才點頭的。」歐陽芩壞壞地說︰「分別幾天更能考驗夢雲的定力,看他是否對嵐的愛一如往昔。」
「時間過得好快,嵐是夏末結婚,如今已是深秋了,一眨眼就過了兩個多月了。」
「爸,我有預感,我們三人聚在一起,會有好玩的事發生。」歐陽芩的心底感應到很奇妙的心緒,所以期待某事將會有趣地展現在她們眼前。
「楓也會在明天傍晚到。」歐陽翰了然一笑。「彼此又感應到特殊的情緒?是嵐還是楓?」
「那是楓的心情。嵐打電話告訴我,她接收到矛盾夾雜悲喜的心情,而我也一樣,那就是肯定是楓的嘍。」
「莫非是那位叫黃羽翔的先生已恢復記憶了?」歐陽楓三、兩天就打電話告訴他們和黃羽翔相處的憎形,讓他們不用掛心。
歐陽芩彈一下手指,「我猜也是和那位吃霸王飯的先生有關,不然就是培育出新品種的花齊或果樹讓楓歡喜,但卻一不小心,讓小心翼翼照顧的花卉枯死而傷心,所以產生一悲一喜的心情。」
三姐妹個性雖不同,但是她們有個共同點,對自己的喜好付出百分之一百的精神,卻對喜好以外的事情進不了門。
歐陽嵐沉迷于攝影,歐陽楓專注于植物花卉的改良,歐陽芩執著雕刻的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