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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盼君心 第10頁

作者︰呂翎

小月喘了一口氣,望向處在一旁無言而立的夢冷。「是主母要夢冷到廳堂去一趟。」

夢冷一听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忐忑地說︰「夢冷現在就過去。」跟著小月,她沉默地提起腳步。

「等一等!」展熠伸手拉住夢冷,懷疑地問著小月︰「主母找夢冷做啥?該不會是要她回翼樓去吧?」

「這……」小月不敢說,只是瞪著夢冷。「奴婢也不知道……」

不知道?展熠越想越不對,拉過夢冷,便要陪著她一塊到前廳去。「我看我還是跟你們走一趟吧!」

人都還沒出門,不耐久等的展母,已經率領著大批奴僕蜂擁而至。

「都不用離開了。」展母微使了眼色,要人將翠娘架上,展熠一看,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拍落奴僕的手,攙著娘親的身子。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做什麼?我還要問你們這些賤人是何居心,到底使了什麼詭計害死了我的兒子?」

「你說什麼?哥哥死了?」展熠詫異地望著娘親,翠娘臉上淌著淚,沉默地對他點點頭。「怎麼會……」

「就是你們這群賤人害的!」展母一個箭步跨過,一把揪緊夢冷的頭發。「還有你!為什麼你要離開我兒子?就是因為你的離開,我的驥兒才會死的!」

夢冷被展母的狂暴嚇得不停地啼哭著。「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有!就是你這個禍星!」展母一把甩開夢冷,猛然地,夢冷的額頭撞上堅硬的木桌,鮮血瞬間淌下。「給我起來,裝模作樣給誰看?」

翠娘見夢冷的額頭流下鮮血,嚇得驚呼一聲。「主母,她不過是個孩子……」

「孩子!」展母瞬間變得瘋狂。「你心疼這個小賤人,那誰來心疼我的兒子?你說呀!」緊揪著夢冷散亂的頭發,展母不斷地將她的頭撞向木桌。「都是你們,全都是你們害死他的!」

「我沒有……沒有……」夢冷疼得揮動著手臂,試圖想掙開展母強力的撞擊。

展熠心疼極了,安置好娘親,隨即伸手阻止展母殘忍的舉動。「主母,你這樣會害死她的。」

「害死又如何?她不過是我買回來的一只狗罷了,主子死了,她也應該死!」

「你瘋了,夢冷是一個人,不是一只狗啊!」展熠硬拉開展母的身子,將脆弱的夢冷給護在懷里。她不過是個孩子,怎麼受得住展母連番的重擊?望著她渙散的雙瞳鮮血淋灕的小臉,他一顆心緊緊揪著。

「你還護著她?你怎敢護著她?她是害死我兒子的人呀!」展母硬要將夢冷搶過,卻敵不過展熠強壯的保護。「你這雜種,給我放手,我今天一定不放她甘休!」

「不能再打了!扮哥會死,跟夢冷一點關系也沒,若非哥哥任性,他今天也不會這樣早逝!」展熠直率地點出事實。

「你還說!」展母此刻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只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對狗男女。「我今天一定要讓她死!」

她搶不過展熠意欲保護的蠻力,心一橫,吩咐手下的奴僕。「將這對狗男女分開,將這小賤人送到最低下的妓院去,讓她千人騎、萬人壓!我就看他還要怎麼保護她?」

「放開我!」奴僕們一擁而上,將掙扎不休的展熠和夢冷強力地拉開,虛軟的夢冷被一寸寸地拖離,她望著華麗的展府愈離愈遠,卻無力掙扎。

「放開我呀!夢冷……」淒厲地嘶吼回蕩在偌大的展府中……

第四章

夢冷微傾著頭,無言地望著漸漸明朗的天色,她拭干頰上的淚,起身收好她和往事間唯一的牽絆。此時夢冷的貼身小婢走入房門,訝然的望著主子微倦的臉色。

「冬芽姑娘,您怎麼這麼早就起身了?」小青放下手中的銅盆,順勢擰了一條毛巾給夢冷。「昨晚又沒睡好?」

「嗯!」夢冷——也就是小青口中的冬芽姑娘,接過她手中的毛巾,輕輕的在臉上一拭。從銅鏡中,夢冷驚覺自己竟是一臉憔悴。

「我這樣子是不是很嚇人?」

「怎麼會呢!」小青利落地拆卸微亂的發髻,替主子盤上一個松軟嫵媚的蓮花髻,並輕輕在她嬌女敕的臉上撲上一層薄粉,填上胭脂,換上一襲粉紫蟬衣,活月兌月兌又是一個藝冠紅伶的冬芽姑娘。「好了!冬芽姑娘,誰敢說你這個樣子嚇人?」

「你的手真巧。」夢冷輕輕喟嘆,不久前,她還是副憔悴樣。「今天有什麼特別的人物會出現嗎?」

「正午縣太爺邀您過府吟唱,晚上聶公子會在咱們院里設宴,款待一位重要的貴賓。」

「我可以不參加嗎?」夢冷今天實在沒那個興致。

小青微皺眉。「好像不行耶!冬芽姑娘,要不要小青去幫您跟牡丹嬤嬤說說?」

「罷了!」夢冷揮了揮手,她不希望牡丹嬤嬤再為了她難做人。「我去就是了。」再度嘆了口氣,夢冷望著鏡中的自己,強打起笑臉,開始一天的營生。

???

縣衙府里——

方縣令大言不慚的同著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兒吹噓自己能耐。

「不是我愛表現,而是今天來的這個姑娘,可是名響江南的四大名伶之一冬芽姑娘,你們可知我為了今天這場盛宴,費盡了多少心思……」

「還不就是個伶妓,瞧你說的這麼神氣活現!」席間有人不苟同地哼出一氣。

「話可不是這麼說,」方縣令朝著傳出話來的那方揮了揮手指。「樓都督,您大概還不知道冬芽姑娘的能耐吧!這個冬芽姑娘,雖然只是中上之姿,或許不及其他姑娘的狐媚嬌艷,但她的歌聲卻宛如黃鶯出谷,曾有人稱說,只要听她吟唱一曲,便足可令人心曠神怡,縱使心中再有煩憂,也會一掃而空。」

「真的有你說的這麼神?」樓都督開始起了興趣。

「可不是嗎!」劉師爺湊了過去,輕輕在他耳朵附上一句。「听說這個冬芽姑娘,還是個道道地地的清倌,可不是隨便人踫得了的!」

「真的?」樓都督的臉上映滿了邪笑。「我對這倒是很有興趣。」就在此刻,夢冷已經理好衣襟,不顧台下數道婬穢的目光,緩步走上琴台,開始彈奏了起來。

「獨行獨坐,獨倡獨酬獨還臥。

佇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模人。

此情神見,淚洗殘妝無一半。

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

幽幽琴聲相伴,眾人皆迷醉在夢冷絕妙的吟唱中,待琴聲落盡,眾人才恍然夢醒地拍手叫好。「好,真是好呀!」

「承蒙各位貴人的抬愛。」夢冷謙道。

樓都督利落的起身,端起了一杯酒,欲讓夢冷喝下。「來,我們敬冬芽姑娘一杯。」

夢冷無奈地接過杯子,自知躲不過都督的逼迫,便順從的一口喝下。「就此一杯,多謝都督賜酒。」

「一杯!這怎麼可以?來!再多喝幾杯!」樓都督又斟了一杯,婬穢地望著夢冷瞬間暈紅的臉龐。「冬芽姑娘果真名不虛傳,今日听你‘吟’上一曲,果真是蕩人心腸,令人回味無窮呀!」他特別加強了「吟」字,曖昧地朝夢冷眨眨眼。

夢冷氣絕,堅決不喝這第二杯。「都督,冬芽量淺,恐怕不能多喝,還是讓冬芽多為您哼唱幾曲吧!」

「何妨!」樓都督自認席間沒有比他官位更高之人,所以嗓門便提高了許多。

「方縣令,你說是不?」

「這……樓都督,我想這樣不太好……」方縣令微沁著汗,也跟著起身走到了夢冷的身邊。「今天是讓她來助興的,樓都督,您就別讓我難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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