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是不是?沒關系,我走!」
「不要!」半跪在地的孫若妍硬是抓著任允桀的腳不放。
「我從不打女人的,你可別讓我破例!」任允桀狠狠踢開死纏著他的手。
「我絕不會放棄你的,不管要用多卑鄙的手段,我一定要得到你!」孫若妍說出自己的決心後,卻因任允桀一記懾人怒瞪嚇得奪門而逃。
任允桀瞪著已經關上的門。
這麼晚了,管依彤大慨不會出現了。
「該死的!」任允桀抓起酒瓶擲向緊閉的門。
***
任允桀藉著酒精麻醉自己的同時,管依彤正瘋狂的開著車在台北市飛奔。
淚更是遏抑不住的在臉上奔流。
直到一輛警車追上了她,她才將車停下來。
「小姐,你想自殺是不是?下車,駕照!」上前的警察一開口便是一頓訓。
避依彤下車後,兩個警察卻被她臉上漫流的淚痕給駭住了。「小姐,你?」
「沒事。」她隨意抹去臉上的淚。「這是我的駕照。」
「你知道你的速度是多少嗎?」絕美的容貌上卻有著無盡的淒楚,讓一向公式處理的警察也心疼軟化了。
「我知道,要開罰單請開吧,我還要回家。」
「你要開車回家?」兩個警察全叫了出來。以她這種不要命的自殺開車法,下一次她停車的時候肯定就是出事的時候。「這樣吧!我們送你回去。」
兩個警察取得共識後,也不徵求管依彤同意,其中一人自動自發的坐上管依彤的車,將她安置在駕駛座旁要她帶路,另一個開警車,一前一後的護送她回家。
「發生甚麼事了?」萍嫂一開門就被兩個警察給嚇著了。
「萍嫂。」管依彤看到萍嫂,忍不住一把抱住她,人前強忍的淚水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怎麼了?」萍嫂心疼的拍著管依彤的背。
「這位小姐開車在路上狂飆,我們擔心她會出事,所以送她回來。」
送走了兩位警察後,萍嫂問管依彤︰「到底發生甚麼事了?小姐,你不是去找姑爺了嗎?為甚麼哭著回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管依彤哭得這麼傷心難過。
「我看到允桀和孫若妍在一起。」管依彤抽抽噎噎地說。
「甚麼?」
「我看到允桀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他是真的不要我了!」管依彤絕望的大吼。
在她發覺自己漸漸少不了任允桀、開始依賴他、甚至打算放棄無聊的自尊交付真心的同時,卻發現對方的離棄與背叛。天下還有比這更殘酷的事嗎?
***
避依彤還沒從自己紊亂的情緒恢復過來,就得面對咄咄逼人的四位長輩。
「依彤,你昨天是怎麼回事?坐在一旁一聲不吭的!」余大智還沒坐下就發飆了。
「好了,別再罵她了,我相信依彤也不是故意的。」呂明山扮的是白臉。
「你們在指責我的同時,是不是應該反省一下自己?你們看到允桀時就像耗子見到貓一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還好意思罵我!」對這些長輩,管依彤突然有說不出的嫌惡。
「好了,別吵了,還沒達到目的,自家人就起內訌,這像甚麼話!」李中昇破口大罵,才將紊亂的場面鎮住。「我和任允桀約好了今天下午再去見他,這可是我們的最後機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知道嗎?」
除了管依彤以外,所有人全面色凝重的直點頭,成敗在此一舉,只要成功了,他們下半輩子何只不愁吃穿,但是,萬一失敗--天啊,沒人有勇氣想像後果。
「你們要去找允桀,可以,別把我算在內。」
「甚麼?」所有人全對著她大叫。
避依彤是他們手上的王牌,上次的實驗證明,有她在場並不會逼使任允桀退讓半分--他們的如意算盤可說是落了空;但要是沒有她,他們的勝算絕對等於零。
「依彤,這件事關系著你的權益,你不出面會顯得我們的立場名不正言不順的。」
「沒關系,這事有你們就可以了。」
對於奪回公司的產權,她已經不在乎了。
「不行,我以長輩的身份命令你,一定要去。」李中昇沉著臉命令。
「好吧。」管依彤嘆了口氣,有些事的確該當面說清楚。
不過,經過昨天晚上,管依彤真不知該用何種武裝來面對任允桀。
***
依照約定時間抵達的一行人,進去辦公室後才發現,任允桀早等著他們了。
「坐。」坐在大辦公桌後的任允桀是冷峻且威嚴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避依彤鼓起勇氣看向冷著臉的任允桀,在他的眼里她再也看不到一絲憐惜與溫柔,那如寒冰的冷讓她不自禁的一陣瑟縮與心痛。
「依彤,你有甚麼話要說嗎?」不看任何人,只面向管依彤的任允桀故作不在意的問,輕柔的口氣卻泄露了他的關心。
「沒有。」管依彤搖頭。
任允桀深深看了她一眼後,再轉向等著開牌的四個人。「我再將你們的目的重述一遍,以確認我沒弄錯或是遺漏的地方。」
「是,是。」以李中昇為首的四個人很有默契的搓手、哈腰,臉上全是巴結的笑。
「你們要我將『管氏』的產權全部交出來是不是?」
「呃,應該還有其它的吧?」李中昇沒料到任允桀會這麼說。
「甚麼其它的?」任允桀故作不解︰「你們不就是要替依彤討回公道嗎?」
「這,不,任先生,你難道忘了,還有以前說的那些?」
「以前的甚麼?」管依彤問。
「這四個人在替你討回公司以前,就先找我談判過了,而且不只一次。」
「談甚麼?」管依彤不解的眸光轉向李中昇。
「這--」李中昇擔心的瞄了她一眼,這件事可不能讓她知道,否則就糟了。
任允桀年紀雖輕,手段卻極高,乾脆將計就計的設計他們,讓他們用自己的手在管依彤面前拆穿西洋鏡。
「我答應將公司還給依彤。」
「甚麼?」任允桀這出人意表的話,震得以李中昇為首的四人大叫。
他的政策轉得太快,快得讓他們來不及有任何應變。
「為甚麼?」管依彤不解地問。這不是他費盡苦心才弄到手的嗎?為甚麼又輕易拱手送還給她?
「時候到了。」任允桀說。「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反正管氏集團的弊端他也清算得差不多了,有他監督,諒這四個小人也不敢在背後弄鬼。
「不,我不要公司!我真正要的是--」管依彤搖頭。
她真正在乎的是任允桀,她只想利用奪回公司產權這件事,再次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已!鮑司是生是死、經營是盈是虧干她甚麼事。
她最想要的是他全心的對待,以及--他的愛。
她當初怎會以為只要奪回公司,他就會乖乖的陪著她,再也不用擔心他會離她而去?唉!真是天真得可笑,可笑得讓她想哭。
「你真正想要的是甚麼?」
「我--」管依彤欲言又止的。在知道任允桀心已投向別處的情形下,她是再也不肯將自己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告訴他了。
「任先生,我們不要公司,只要你答應各給我們任煌集團百分之三的股分,我們保證不只會乖乖住口,還會利用我們良好的政商關系幫你打下台灣的市場。」李中昇急急表態,再不把握機會就來不及了。
這下,狐狸尾巴全露出來了。
避依彤驚愕的看著李中昇一張一合的嘴,這才驚覺他幫她的真正目的。
「良好的政商關系?過街老鼠的你們有甚麼政商關系可言?」任允桀冷笑。
他想起當初這四人知道他真正身份時的表情,不信、驚訝、錯愕、後悔,到最後全被貪婪與算計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