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看原因不是這麼單純吧!」管依彤任性的大小姐睥氣在他的反駁下又發作了。
「你這是在暗示甚麼嗎?」任允桀的眼瞟了起來。
「我在說甚麼你心里知道。」她賭氣的說。
「是嗎?」
「難道不是?」她還在逞強。
「別懷疑我所做的一切,沒有人能改變我的決定,連你也不例外。」任允桀眼里的怒火已經有爆發之勢。
本來一頓飯吃得開開心心的,就為了這一件小事,管依彤繃起了臉。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了。」任允桀招來侍者結賬。「你要不要陪我回公司?」
「不要!我要逛街。」管依彤說完,自顧自走出大門,住鮑司反方向走了。
像在出氣似的,高跟鞋踩得紅磚道「喀、喀」作響。
她氣任允桀一句話不說的就讓她走。
氣他這個自大狂,連「紆尊降貴」的哄她一下都不肯。
听到有人在身後叫她的名字,回頭一看,原來是李中昇。「李叔叔。」她沒好氣的叫了聲。
「你向任允桀查證過了是不?怎樣?他怎樣說?」李中昇迫不及待的問。對管依彤的不禮貌並不以為意,他在意的只是結果。
「我們的事不用你操心!」心情不好的管依彤才不管對方是不是長輩,照樣給他臉色看。
「是嗎?我真的是太多管閑事了,看來我也不需要多舌的告訴你任允桀情婦的事了。」
「你說甚麼?」
「任允桀和你結婚之前早有個極親密的女朋友了。」
「怎麼可能?」她不信。
「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年輕、英俊又多金的任允桀完全不受女人青睞吧?」
很可笑的,管依彤真是這樣以為的。
誰會喜歡一個整天冷著臉的任允桀?就算他長得再好看也沒用,又不是自虐狂,喜歡整天窩在冷凍庫里。
這念頭才剛閃過,管依彤就在心里大叫糟糕,這話好像是在罵她自己。
是的,她是有點喜歡上任允桀了。
不要誤會,只有一點點而已,真的只有一點點而已!
「是章怡文嗎?」難怪,他一直不願辭退她。
「不,任允桀是個極精明的人,不會笨到將情婦放在身邊,秘書只是轉移你注意力的煙霧而已。」
「允桀他,和那個情婦--現在還在交往?」管依彤遲疑了許久才吞吞吐吐地問。問了又很怕答案是肯定的,心里矛盾得很。
「這我可不知道嘍!反正我只是個多管閑事的老人罷了,說不定有人不但不感激我,還會嫌我羅嗦,我還是別自討沒趣的好。」
「李叔叔。」管依彤雖柔化了聲音,仍隱隱有著要脅。
「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吧。」李中昇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自己去查?要怎麼查?
***
只穿著睡衣的管依彤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看著正在更衣的任允桀,不知道是因為李中昇的話讓她有了身為人妻的危機意識,還是怎的--
她愈看愈覺得他有味道,愈看愈覺他連更衣的動作都好優雅,好好看。
就只有一項不協調破壞了整體--他的臉太嚴肅了。
「為甚麼一直盯著我看?」
「我覺得你好帥喔!」管依彤很自然的將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早忘了今天中午的不歡而散了。
听到這話的任允桀放松了繃緊的肌肉及情緒,臉部線條漸漸柔和。他本來還在擔心,萬一管依彤真要延續中午的戰火,他是不是得陪她耗下去?
為了一件小事吵架是很不理智的,但是任允桀知道自己絕不能退讓,他得改改她驕蠻的壞脾氣,更不能再助長她的氣焰,絕不能屈服在她的魅力下而失去自我。
「小東西灌我迷湯?好啦,你老實說,今天因為生我的氣沖動之下又刷了多少錢,現在才良心發現的向我陪罪?」
「才不是因為花錢的事!」
避依彤買東西向來是不看標價的,高興買、生氣時為了泄忿也買、心情不好不壞的時候還要買,衣櫥里有一大堆連標簽都還沒撕下來的華服。在結婚前,付錢是她老爸的事,結婚後,付錢的「重責大任」全落在任允桀身上了。
而任允桀就更乾脆了,三張金卡任管依彤刷,收到賬單只看一眼就付清款項,從不過問。
避依彤不但不感激任允桀的包容,反而覺得理所當然。為甚麼花「她家」的錢還得經過他的批準?
「不然是為了甚麼?」
「我在想,還沒認識我以前的你是甚麼模樣?交過多少個女朋友?」沒說出口管依彤還沒發現,她對任允桀竟然是一無所知的。
「為甚麼會突然想到這件事?」任允桀的眼里有著防備。
「我只是好奇,想知道嘛!」她下床,從身後摟著他的腰。
「是嗎?」任允桀的口氣有著幾乎察覺不出的煩躁。
「是啦!版訴我。」她將臉貼著他堅實的背,聞著他身上工作了一天的味道。
「光是應付你一個就讓我吃不清了,我哪還有時間和精力去找別的女人。」他拉開她的身子,順便拍拍她的臉,這就算是回答了。
避依彤嘟著嘴看著轉身進浴室洗澡的任允桀,她又不是真心想追究甚麼,只不過好奇的問一問,他干嘛像刺蝟一樣渾身是刺的對著她?
不滿正在管依彤的心里一點一點的堆積。
她喜歡被人捧在手心,讓她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王般享受著眾人的高捧與呵護,捧她的話再怎麼肉麻她也照單全收,明知是謊言她也听得很高興。
以前管依彤為了「考驗」圍在她身旁的護花使者,最常玩的把戲便是三更半夜打電話給對方,要他送來蛋糕、巧克力或是她愛吃的東西,她才不管商店是不是已經打烊,她只在乎交待下去的事有沒有人能完成。
其實那些消夜、蛋糕甚麼的家里並不是沒有,她偏愛驅使別人為她完成這「不可能的任務」,東西買來了她也不一定會吃,她就是愛看別人為她忙得焦頭爛額的模樣。
東西愈難買到,管依彤愈覺得好玩,對方若真的買到了才顯得他有誠意、在乎她,這種游戲她玩了好幾年,還是樂此不疲。
就只有任允桀,從不會說好听話哄她,在香港時她又「故位重施」,目的很單純,她只想知道他會不會為了她在大街小巷奔波。
沒想到任允桀只是冷冷的應了聲︰「我是你的老公,不是僕人。」隨即翻身睡過去。
那時,管依彤才真心承認任允桀是她無法掌控的,但他的不馴也挑起了她的征服慾,她從沒踫到這麼令她興奮的對手。
任允桀就這一點不好。
一點也不像為了錢和她結婚的人。他應該是對她唯唯諾諾地不敢吭聲才對,電視連續劇里不都是這麼演的嗎?還是她的婚事有了例外?
「告訴你,有了我以後,我可不許你再去找別的女人。」她躺在他硬朗的胸上對他說。
「從沒人能命令我該做甚麼、不該做甚麼,別以為你是我太大就可以例外,進而控制我的一切。」
「為甚麼?我只要你保證不去找別的女人花心,又不是命令你甚麼,更別提控制你的生活了。」管依彤氣餒的離開他懷抱。
就算她想,就控制得了嗎?任允梁像是不馴的猛豹,從來只有他自己收起爪子,她是無力命令他的。
「別無理取鬧了。」任允桀平靜的話里有著壓抑的容忍。
「好,你如果敢背叛我,我也要外遇找男人!」管依彤負氣地說,有口無心的她並不是真想要付諸行動。
沒想到,任允桀卻「霍」地一聲轉過身來,整個人壓在她身上,看著她的眼里有著玨怒,吐出的嚴峻像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