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麼是我?」
「甚麼?」
「據我所知,那晚是你的第一次,為甚麼和第一次認識的我上床?」這是他最想問的。
她不是會放縱自己享受一夜的女人,那夜的月兌軌又正處于她感情最脆弱的時候,知道了她的故事後,她的動機就很可疑了。
「那時我喝醉了嘛!」
「不,我不認為你會醉得不顧一切,你是不是出門前立下志願,除下喝得酩酊大醉外,就是找個男人過一夜,而這是需要藉酒壯瞻的?」
他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記性那麼好干嘛!」她不滿地咕噥。
「你是不是無法承受潘至彬背棄的打擊,想報復他,才自暴自棄地放縱自己,而我正巧在那里,適時提供你的需要?我只是你利用的工具?」
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想到她那天晚上的自暴自棄,就讓他心驚膽戰得很,如困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他,而是別的男人,她是不是也會和那人上床?
想到這,他就一陣無名火往上竄。
「別說得那麼難听,甚麼需要?」
「那麼,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好讓我不再胡思亂想。」
「和潘至彬分手的確給了我不小的打擊,不過,我不會為了他而放縱自己;美其名是報復,逞一時之快其實只是糟蹋自己罷了,他不值得。」
你知道就好。 他對未謀面的潘至彬不是普通的感冒。
「立下那傻瓜般的志願只是一時氣憤,出門就忘了。會和你在一起純粹是當時燈光美、氣氛佳,況且,你看起來又是秀色可餐得引人垂涎,我想,酒精也讓我的膽子大了不少。」
「你可有一絲絲後悔?」他抬起她的頭,逼她看向他的眼。
「不,我很慶幸第一次是和你。」
「真的?」
「是啊,你長得英俊瀟灑又俊逸多金,就外表而言的確是沒得挑的;床上的表現嘛,因為本小姐是頭一遭,自然沒得比較好壞,不過,光是一晚三千塊的代價就值得了,這麼便宜的男人到哪找?」
說完自己的臉都紅了。
「你--」
他听了卻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好,他現在還真有點懷念先前規規矩矩的季羽
陽,那時的她雖掃興,卻不會說些忤逆的話來氣得他半死。
「你會進入‘晶華’純粹是臨時起意?」
「當然。」
「你不認為我們很有緣分?否則台北的大酒店那麼多家,你卻挑上‘晶華’;而‘晶華’內有不下十個宴會廳,你卻獨獨挑中有我的地方,這是否注定了我們的緣分?」
「我寧可說它是孽緣。」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它說明了一件事。」
「甚麼事?」他臉上的認真是她從未見過的。
「注定你是我的。」
「你想得美。」
知道她的故事後,徐樺邦的「復仇」假設已不成立。雖然他當初曾很認真地思考過它的可能性,無計可施的他還真的去找過幾個已經分手的女朋友,向她們打听「夜薔薇」的下落,反正日後鐵定變成笑話一則,他可不想現在說出來殺風景。
「是啊。我是想得很美。」他笑了。「言歸正傳,我可不許你辭職。」
若再任由她從指縫中溜走,他可是本世紀最大的傻瓜了。
「不要,我說過的話絕不更改,況且你已經收了我的辭呈了。」
「這麼有原則?」
「當然。」
「那麼我只好改變自己的原則了。好吧,我準你辭職。」
「真的?」他臉上的奸笑讓季羽陽不敢相信。他會這麼簡單就放開她?
那他先前說的那些話又代表甚麼?
「真的,我說準你辭職,可沒說準你明天不來上班,你要是瞻敢不準時出現的話,我會沖到你家找你的。」
「甚麼!」
「別想躲開我。」他撫著她的臉低語。
「我知道。」季羽陽嘆了口氣。她知道像鴕鳥一樣躲著不見他,是阻止不了他的決心的。
第八章
拖著疲乏的腳步走出電梯,季羽陽心頭那紛亂如麻的思緒即是怎麼也理不清。
埋頭找鑰匙的她,卻被安全門後突然跑出來的黑影給嚇了一大跳。
以為是強盜,抬頭一看,原來是潘至彬。
衣衫不整的他連胡茬都冒出來了,看起來狼狽得很,早已失去了往日整齊光鮮的形象,更別提滿身的酒臭味了。
「羽陽。」潘至彬整個人像失去力氣似的癱軟地往前僕。
怕他跌倒,季羽陽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沒想到卻被他抱個滿懷。
「你怎麼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甚麼事錯了?沒頭沒腦的。」
「別離開我,你走後,我才發覺我的身旁少不了你。旋卉君像個任性的女暴君,只要一個不如意就將氣出在我身上,動不動就拿她家的財產壓我;在她面前,我連頭都抬不起來。」
「這是你的選擇,現在再來說這些有甚麼用?」她想推開地,卻被抱得更緊。
「本以為家庭失和的我可以從事業上尋求慰藉,只要我在公司上表現得好,諒她也不敢說甚麼,沒想到一連串的失利讓我在公司變得里外不是人,當初把我當寶的董事長也開始對我冷嘲熱諷的。」潘至彬說著,竟忍不住哽咽。
「擦擦眼淚吧!別哭得像個小孩子似的。」她順勢推開地。
「謝謝,你畢竟還是在乎我的。」
季羽陽听了,只是一陣搖頭。
「說吧,今天來有甚麼事?」她想早點打發地走人。
「我知道我沒資格說這些的,不過,和你分手後我才知道我對你的愛有多深,告訴我,我們還有機會重頭開始--」
「別開玩笑了。」
「我會和施卉君離婚的,只要我恢復單身,所有的阻礙都消失了。」
「這不是離婚就能解決的問題。」
「我知道現在說甚麼都沒用,我以前的表現太傷你的心了,我只要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會以行動證明我對你的愛。」
「你這又何必呢?」
「不,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算了,隨你高興。」
「幾個月不見,你變得更漂亮了。」潘至彬的眼里有著赤果果的激賞。
眼前的她竟比記憶中更加美上幾分。
還是一樣的外表,只不過現在的季羽陽沒有以前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拘謹。
老實說,他是有點怕她的,怕她不怒而威時的壓力;她只要不笑就夠嚇死一大班人了,更別提板著臉訓人的樣子,真像活地獄。
現在的季羽陽變了,還是一樣的美,卻美得更生活化、更令人心動了。
潘至彬藉酒壯瞻地握住她的手,閉上眼就要靠了過來。
季羽陽當然知道他接下來要干甚麼,不過,她該呆呆地站著讓他吻嗎?
「你干甚麼,大?」
話聲一起,潘至彬被人拎著領于狠狠丟到一旁去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殺氣騰騰的凌業亞。
「業亞?」
「我現在沒空。」他瞪了她一眼。
等他解決這個想吃她豆腐的後,再好好找她算賬。
凌業亞將死命掙扎的潘至彬拉到電梯口,等電梯開了後,將地轉了個方向,然後,對準狠狠的就是一踢,將他踢進去。
「你為甚麼不反抗?」凌業亞拍拍手上的灰塵後問。
要是他再遲來一步,她就被人「欺負」了,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一親下去的後果有多嚴重?
季羽陽搖搖頭,轉身拿出鑰匙開門。
「他是誰?」他跟著她進了屋里。
「潘至彬。」
「原來他就是潘至彬?」凌業亞低吟。「長得比我差多了。」
「你啊,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他來干甚麼?該不會想重燃舊情吧?」凌業亞收起笑,正經八百的。
「你猜遏了。」季羽陽嘆了口氣,他的第六感還真是該死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