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凌業亞那賊賊的笑容又是怎麼回事?
凌平揚的眼楮了然地望向自己的兒子。難怪他老覺得這小子最近變得沉穩許多,處理事來更加井井有條,對外沖刺之余還會注意公司內部的弊病,原來是有季羽陽這個得力助手在他身邊,還算他有眼光,懂得桃人。
「難怪,難怪。」凌平揚笑了,看到季羽陽後,很多事自然有了答案。
這兩父子嘴邊的笑,竟讓季羽陽覺得「毛骨悚然」。
「你知道‘詮佑’搶了‘施氏’客戶的事嗎?」
看凌業亞的模樣八成長不知道自己挖到寶了,他這個當爹的若想早日升格當祖父,得幫兒子一把才行。時間不多,凌平揚決定單刀直入地提出問題,至于其它的,就讓他兒子自己去解決好了。
「知道。」季羽陽答。
「你對這件事有甚麼看法?」
「呃?」
「我想問你,這件事是不是因為有你穿針引線才成功的?」
「不是。」季羽陽搖頭。她知道凌平揚誤會了,不過她不想解鐸太多。
解鐸,就表示得在凌業亞面前全盤說出一切,她可不想冒這個險;這些事能拖過一天是一天。
夜路走多了總會踫到鬼的,這下她終于遭到天譴了。
「爸,羽陽和施氏企業有關?不是‘達成’?」這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當然不是,這四年來我會將‘施氏’列為最大的競爭敵手不是沒有原因的,而現在這個原因正好端端地坐在我們面前。」
「羽陽?」
「沒錯。說句老實不客氣的話,‘施氏’會有今天全是羽陽她撐起來的,只不過她將功勞全死心塌地讓給潘至彬罷了。」
「為甚麼你知道這些事?」季羽陽愣住了。
「只要有心人都查得到,只不過施紹棟昏昧無能兼被豬油蒙了心,才會桃上潘至彬當女婿。」
「潘至彬?」凌業亞挑著眉看她。
季羽陽心虛地低下頭,心里直念阿彌陀佛。
「業亞,你在哪里找到羽陽的?」凌平揚不得不佩服兒子的神通廣大。「其實,得知羽陽離開‘施氏’後,我曾動過重金挖角的念頭,但又怕挖角動作太明顯,打草驚蛇地讓‘施氏’有了防備,打算等過一陣子風聲平息後再說,沒想到一個月後,她卻失去了蹤影。」
「那時,她在‘詮佑’的資料部。」
「‘詮佑’?資料部?為甚麼?」
「爸,你先回去,有甚麼話等回家再說好了。」夠了,他有太多的賬得和她算清楚。
「你這孩子,利用完了,就將老爸一腳踢開是不是?」
「沒錯。」
「我還沒吃飯。」他想找個名目留下來看好戲。
「我買個飯盒讓你在車上吃。」凌業亞推著老爸直往外走。
他和羽陽清算的時候,不希望有「外人」在場。
「好了,你有甚麼話要說?」送走了好事者,凌業亞坐到她對面的位子上,問她。
她以為低著頭,就甚麼事都一了百了了?
「你要我說甚麼?」直接問他還比較干脆。
「離婚?」
「騙你的。」
「高中畢業?」
「也是驕你的。」
「‘施氏’?」
「知情不報。不算騙你吧?」理直氣壯地抬頭,看到他板著的臭險後,又低頭了。
「為甚麼?」
「我又不是故意的,當時,我只是想找個簡單的打字工作,不想浪費口水解釋太多之余,又嫌陳健升嗦,才會隨口編了些小謊話充數,而且,面試時我根本不知道‘詮佑’是‘奧揚’的相關企業。」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冤汪。
凌業亞冷哼一聲,對她的答案不置可否的。
「你真的生氣了?」
「廢話!想到自己像白痴一樣,對你的謊話竟認真以對,只要是正常人都會生氣的。」
「對不起。」她誠心誠意的。
「你除了騙我離婚和只有高中畢業這件事外,還有甚麼心血來潮‘隨口扯的謊’沒告訴我的?」他硬是壓下快氣炸的肺,好聲好氣地問她。
「沒……沒有了。」季羽陽心虛地對上凌業亞犀利的眼。
「潘至彬?」剛才听到這名字從他老爸的嘴里溜出來後,他更篤定了。
「我以前的男朋友。」
「就這樣?」
「不然你還要我怎樣?在履歷表上詳細地列上我曾經交住餅的男朋友?」
「關于這點我倒不反對。」
「你為甚麼不說你的?」
「哦,是嗎?」凌業亞挑起眉。「我先前那一位女朋友‘夜蓄薇’神秘得很,連名字都不留給我,只交往了一晚我就被甩了,那創傷讓我的心仍隱隱作痛至今;再先前的,因為年代久遠,早已不可考了。至于現在嘛,我喜歡上一個老愛說謊戲弄我的女人——」
「夠了,我不想听。」
「是你剛說要听的,怎麼突然又反悔了?」
「我只是隨口說說,又沒真要你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隨口說說?為了你的隨口說說,害我惹來多少麻煩你知道嗎?」凌業亞失控地站起來大吼,看著她不解的茫然眼神,深吸口氣又坐下。「言歸正傳,你沒有別的事瞞著我了?」
「沒有了。」在他犀利的眼神下,她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凌業亞比他爸爸還難纏上一千倍不止。
「很好,我們回辦公室吧!」凌業亞笑著慢慢地站起來。
看到他的笑容,季羽陽這時才敢將憋在胸口的那股悶氣,盡情地舒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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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季羽陽呆呆地看著凌業亞扔在她桌上的三張紙鈔。
「三千塊。」
他知道了?
「這是甚麼意思?」
難怪他一回來就直沖她的辦公室。
「甚麼意思?你還好意思問我這是甚麼意思?」凌業亞大吼。
他本來還不願相信的,不願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看到她故作鎮定的表情,他更篤定了。這下看她還有甚麼話好說!
他真的是氣瘋了,氣自己眼楮不知道長到哪里去了!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旁,而反還朝夕相處了將近兩個月,他竟然像個木頭般一無所知?
氣自己竟被同一個女人一再拒絕,而不知「悔改」。
包氣季羽陽一聲不吭地在他身邊那麼久,卻一句話都不說。
「加薪嗎?老板?」
「當然不是!」他大吼。
「那我就不知道為甚麼了。」
「想裝傻是嗎?」
「裝甚麼傻?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甚麼。」她故作無辜地反問,打算來個死不承認。
「你就是‘夜薔薇’!」
「不可能啦,老板,你是不是中午沒吃飽,餓過頭產生幻覺了?」
「當然不是,我非常肯定。」
「你有甚麼證據?」
「證據?」凌業亞將她的眼鏡拿下來。「這就是證據。」
「眼鏡澴我——」她伸手想搶。
「休想。」他將眼鏡放到口袋里。
拉過她,將她的頭發握成一束往上盤,看著記憶中的容顏,他的黑眸變得更深邃了。這麼久了,他真是瞎了眼才沒發現。
「徐樺邦說過,除了你以外,沒有人看過‘夜薔薇’,對于你的故意栽贓,我也無話可說。」
「好,很好,你篤定我沒證據是不是?」凌業亞笑得像只狐狸。
「我根本不是‘夜薔薇’,哪來的證據?」
「還在嘴硬︰實在很不巧,我正好知道‘夜薔薇’的肚臍旁邊有一個像米老鼠般的粉紅小痣,你該不會‘湊巧’也有吧?這種機率有多低你知道嗎?」
季羽陽驚呼。他為甚麼看得那麼清楚?
這下,她真的是啞口無言了。
「怎樣?這件事很簡單就能解決的,我們可以當場驗明正身。」這下看她還能逃到哪里去。
「不,不用了。」季羽陽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仿佛他可以用眼神月兌去它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