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他眼里的激賞讓她像吃了顆定心丸。
安全過關。
「你為了我特地去燙頭發?」
凌業亞愛戀地模著她的頭發,她將發尾弄成大波浪,端莊中又帶著性感,有別于直發時的美;沒想到女孩子只是變化一下發型,就會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不是,我只是在發尾上卷子而已,洗完頭就會恢復原狀。」
「真可惜。還有,我本以為會看到你戴隱形眼鏡的樣子。」
這些日子,凌業亞一直在她耳邊叨念,要她換一副隱形眼鏡,甚至又故技重施,假公濟私地硬拉著她去配一副,卻從沒見她載過一次。
有點美中不足的遺憾。
「我說過了,我不習慣戴隱形眼鏡。」
「你不覺得這很不公平?」
「甚麼?」
「你可以躲在鏡片之後猜測我的心,而我卻無法一窺你執意隱藏在鏡片後的秘密。」
「我怎麼會有秘密呢?」季羽陽心虛地干笑兩聲混過。
「是嗎?」
凌業亞笑笑放過她,不想逼她太緊,議她躲回她自以為安全的空間。不急,一次一點的蠶食,總有一天他會攻破她防御的城牆。
將她的頭發全部撩撥到頸子的另一例,她柔和雪白的頸線全映在地眼前;細白的頭子襯著黑柔的秀發,更有著令他意亂情迷的撩人風情。
「這樣好看多了。」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季羽陽又將頭發撥回來。「我還是習慣這樣。」
「你細白的脖子很迷人的。」再將她的頭發撥過去。
這次他的手卻沒有移開,停佇在她雪白的後頸上,輕輕撫弄著她細致的肌膚,依依且不舍的,漸漸地……他加重了力道。
「我不知道你按摩的技術這麼好。」實在是太舒服了,舒眼得讓她閉上了眼。
她最近實在繃得太緊了。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想做的豈止是按摩她的後頸而已。
漸漸地,他的手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季羽陽已經放松的肌肉卻又引發了另一波的緊繃。
祗不過這次的罪魁禍首是凌業亞,而不是工作壓力。
「我們來早了?」季羽陽緊張地扭動身體,好躲開他那愈來愈「」的按撫。
「不,是我故意提早告訴你一個小時。」
「為甚麼?」
好不容易掙月兌了他的手,沒想到,在桌巾的掩蓋下,他的膝蓋若有意似無意地輕觸她的,她光果的腿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西裝褲下的體溫……她快招架不住了。
「可以和你有一個小時的獨處時間啊!」凌業亞倒是答得理直氣壯。「約你,你都不答應,只好使點手段了;你若要說這是下三濫的手段我也沒辦法。」他自己先招了。
听到他的自嘲,季羽陽縱有一肚子被設計的不滿,倒也不好意思發作了。
「其實今天晚上的宴會,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只不過是禮貌性的吃個飯而已,可有可無的。」
「我知道。」
「不問我為甚麼?」
「不。」她搖頭。
明知這應酬並不重要,而他先前卻表現得滿是那麼回事,還故意將時間提前一個小時,他的用意可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屆時面對他毫不矯飾的表白,她會不知所措的。
不過,季羽陽不問,並不表示凌業亞不會說。
「我想知道,在你保守的外表下,有著怎樣火熱的秘密︰」愈看愈覺得可疑。
「我沒有任何秘密,請將你的綺想收起來,或是用在別人身上。你看,旁邊那個一臉垂涎直盯著你看的女孩子,長得很漂亮是不是?」
「我只想探知你身上的秘密,別的女人與我無關。」
「你就是不放棄是不是?」
「我的字典里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你一定是買到瑕疵品,早點將書退還給出版社比較好。」她故意裝作听不懂他話里的暗示。
凌業亞听了她的話後卻只是挑挑眉,很有風度地替她在杯子理倒上飲枓。「喝點飲料,去去火。」
「這是甚麼?很好喝。」她剛剛就想問了。
「我特意挑的飯前酒,再來一杯好不好?」
「好。」
凌業亞愛寵地看她瞼上的那抹紅暈,殷勤地再替她已空的杯子倒上酒。
「對了,我還沒問你,今天約的客戶是誰?」她竟在不知不覺間喝了好幾杯。
「‘達成’的董事長和業務經理。」他想確認季羽陽和「達成」的關系。
「甚麼?」季羽陽嘴理的酒全噴了出來。
不意外地「又」噴到凌業亞身上。
「天啊!」凌業亞哀叫。
唉,又來了!他怎麼老是這麼倒楣呢?
包糟糕的是,季羽陽像看準方位似的,嘴里的那口酒不偏不倚地正落在他的大腿上、兩股間,位置曖昧得很,這下別人看了不知道怎麼想?
「對不起。」季羽陽反應極快地拿起紙巾,但伸出手的那一刻卻猶疑了,那部位實在太敏感了。
「沒關系,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經驗老到得很。」凌業亞極「認命」說,不去抹拭褲子上的酒漬。
他可不想因為在公共場合大做「猥褻」動作,而被扭送到警察局。
「怎麼辨?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開玩笑,達成企業的高級主管全認識她,再不趕緊找個機會溜走。這下可完蛋了。
可是她又不能放著凌業亞不管,畢竟她是造成這一團亂的主凶。
「我不能這樣子到處亂晃,別人看了會誤會的,我可不想當選本年度最大的笑話。」凌業亞以為她在擔心他的褲子。
「我說的不是這個。」季羽陽覺得自己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反再找不出甚麼遁辭好離開,干脆直說︰「我要回去了。」
「也好。」
「太好了。」像接到特赦令似的,她抓起皮包站起來就想跑。
「等一等,你忘了我了。」他抓住她的手。
「甚麼?」
「要私奔也要兩個人一起啊!」
「私奔?」要不是念在她剛剛將酒灑了他一身的愧疚上,她早將手上的皮包往他頭上砸去。都甚麼時候了,他還在說瘋話!
「我可不準你一個人先跑,還好‘達成’的人遲到,我們有借口可以先溜,留個訊息給櫃台就行了。當務之急就是得先找個地方處理一下。」凌業亞低頭看著自己的狼狽,他到現在還不敢站起來。
「找甚麼地方?」
「到你家怎麼樣?」他當然要把握這難得的機會了。
「開玩笑,為甚麼要到我家?」
「不然你要陪我到酒店‘開房間’?這我也沒意見啦。」
「當然不要!你自己開車回家就行了,坐在車里沒人看到的。」
「不行,你這個始作俑者別想撇清之後一走了之,我要你負完全的責任。」
「我要負甚麼責?」季羽陽快尖叫了。
「我的褲子啊!我要是這樣回家的話,一定會被我爸打死的,你又不願和我到酒店去,只好到你家急救一下了。」
今天設計她和「達成」踫面的計劃算是泡湯了,他總得要另外找個名目好補償一下自己。
面對凌業亞的死皮賴臉,季羽陽沒轍地直想拿個榔頭將他敲昏泄忿。唉,可惜她沒隨身攜帶凶器的習慣,只好乖乖「任人擺布」了。
連從椅子上站起來,他都有話說。
「過來扶我。」
「你有手有腳可以自己站啊!」
「沒錯啦,不過,我現在需要你的掩護。」
「你將西裝月兌下來,放在──呃……那個部位前面就可以遮住了。」她就是不想靠近他。
「不知道你有沒有听過‘欲蓋彌彰’這句成語?」
「當然!」他到底想說甚麼?
「我要真照你的話做,我敢保證,不用三秒,所有餐廳的人都知道你做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