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唯一的好處吧?
可是問題也來了!為了保護她不受其他人的騷擾,也為了讓她早日承認自己的身分,才會將她放在身邊;朝夕相處之後,他這個尊重女子——不給任何傾心于他的女子好臉色,免得她們一廂情願且自作多情纏上他——這樣的他竟然搖身一變,變成喜歡襲擊美少年的斷袖男子!
天可憐見!這話要真傳了出去,要是引來了那個「別有意圖」的人怎麼辦?他煩心的事已經夠多了。
看來他得換個方法,改守為攻,逼得她乖乖就範才是,任她這般肆無忌憚地「輕薄」于他,恁地把他言劍辰給瞧扁了。
※※※
「醒了?」言劍辰支著手,看著睡眼惺忪的苗詠歡。
「嗯?」揉著睡眼的她還迷迷糊糊的。
今天的言劍辰很不一樣,哪里不一樣,她卻又說不上來。從來只有她逗他的分,怎麼今天……
言劍辰不給苗詠歡反應、開口的時間,他做了件別人看來荒誕,自己卻心甘情願的事——
翻身將她壓在他身下,低頭吻住她。
苗詠歡的眼楮眨一下、再眨一下,確定並不是自己在作夢。對這個吻,她的好奇多于唇上所引發的燥熱;她知道以吻為誓代表什麼,但好奇得想探索更多,吻都是這般醉人、令人飄飄欲仙至渾然忘我的嗎?
她的心的確有著竊喜,畢竟她不討厭言劍辰,甚至還有一絲絲喜歡,他肯吻她是不是表示他也喜歡她?
「苗永。」言劍辰的低吟粗嘎且沙啞。
小小一句話卻將苗詠歡拉回現實,話語雖輕卻像一記響雷打在她的心上,由天堂打入地獄。
苗詠歡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吻她,她只知道一件事,她現在是個「男的」!
一個男人吻另一個男人,是何等的離經叛道、驚世駭俗?何況他們現在又躺在床上,兩個男人在床上滾來滾去成何體統?
他到底當她是什麼?
吻她,又是吻住她最珍貴的唇。她是將出閣的大姑娘了,早在婚事訂下的那天,她母親將一些閨房的私密毫不保留地全告訴她;那唇,該是丈夫獨有的專享,被他給偷了去就算了,最可惡的是他竟當她是男的!
「我是男的耶!」苗詠歡推開他大叫,淚不由自主地滑下臉頰。
這個吻對她是苦澀多于甜蜜的。
後又驚恐地發現,不是她自己掙開言劍辰的懷抱,而是他認為夠了才放開她的。
「有什麼好緊張的?就因為你是‘男的’我才親你,要是你是個姑娘家,怕不要一哭二鬧地逼我娶你,男的才好。」伸手接住她的珠淚,若有所思的。
「你……你……你變態!」
他竟然親吻一個「男人」?外面的傳言果然不假,言劍辰果然有斷袖之癖!這層認知讓苗詠歡從腳底一路竄麻到頭頂。
一想到言劍辰吻她是因為她是「男的」,她一顆沉淪的心,更痛了。
她希望言劍辰對她好,可是又不希望他是因為她是「男的」才有這特殊待遇,心里矛盾得很。
「才下過親你一下,你就罵我變態,那你先前對我又搓又揉、又抱又摟的算什麼?」言劍辰側身看她,他還沒有下床的意思。
「我哪有對你又抱又摟的?」
「怎麼沒有?你每天睡著後不是硬擠到我懷里,就是抱著我不放,我好不容易將你推離我身上,你翻個身後又黏上來了,不只是手,連腳都跨上來了。」
「怎麼可能?」
「你睡死了當然不知道了,要我再說得更詳細一些嗎?」
「夠了!住口!」她捂著耳朵大叫。
她現在知道自己的睡相有多糟,竟然糟到恬不知恥地抱著男人的胸膛!難怪她覺得這里的木板床竟然比家里的繡床舒服。
是不是因為這種無意間的「暗示」,才讓言劍辰覺得她和他是「同路人」?
她到底將自己逼至怎樣的絕境?
「你為什麼吻我?」
「因為我喜歡你啊!」
索性讓她誤會個徹底。
「喜歡我?」她又大叫,喜歡「男的」的她?!
「是啊,難道你不喜歡我嗎?」言劍辰笑著反問。
「不!不!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在听到言劍辰親口說喜歡「他」時,她除了說「不」外,還能如何回應?事情怎會演變到這種可笑、月兌序的局面?天啊!誰來告訴她該怎麼做?
「口是心非的家伙。」他決定暫時先饒了她。「好了,該起床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
「我去打洗臉水了。」苗詠歡有氣無力地下了床,穿上外袍。
「等等,先替我更衣。」
「可是,你不是每次都是自己換衣服的嗎?」
在這之前言劍辰都是趁她出去打水不在時更衣,她一回來他早已穿好衣服,免去她不必要的尷尬。
「我改變主意了,我給你的工作實在太輕松了,已經有弟兄在抗議了。為了公平起見,我決定加重你的工作量,來,幫我月兌衣服。」言劍辰決定這次無論如何絕對要堅持到底,不能因為她委屈的小臉就心軟得想放棄。
「這……」她遲疑了。
睡夢中抱著他的身體,和清醒著替他更衣是不一樣的,尤其在言劍辰的眼楮還灼灼地盯著她的情況下,教她怎麼下得了手?
「還不快動手?」他沉聲命令。
「是。」
「你閉著眼楮怎麼看得見?光用手模能模出個所以然嗎?」
「我這樣就可以了。」
閉著眼,模了一陣後才發現,她這樣子在言劍辰胸前替他寬衣更曖昧,不得已只好將眼楮睜開,才張開眼,頭上就傳來言劍辰的悶笑聲,隨著起伏的胸膛飄入她的耳里。
這天起,這兩個人的立場完全倒了過來。
第四章
言劍辰叫醒苗詠歡的方法是與眾不同的,他不推她、拍她、搖她,而是用吻的方式吻醒她。
在渾身難解的燥熱中,苗詠歡掙扎著睜開眼。
好大的一張臉!
最先映入眼簾的竟是言劍辰近得不能再近的容顏。
「醒了?」放過她的唇,改而攻擊她的頸脖和耳後。
在又酥又麻的咬啃下,那股無法控制的燥熱又升上來了,抬起手想推開他;虛軟無力的手卻連舉起來都有問題了,何況推人?
「你為什麼又抱著我?」
「你看清楚是你先抱著我,為了怕你一個不小心摔下床,我才抱著你的。」
「那為什麼對我又吻又親的?」
「不這麼做,你怎麼起得來?」他笑著回答。
反正什麼事都有他的一套大理由。
「中間隔的那條大棉被呢?」
昨天晚上臨睡前,苗詠歡費了好大勁兒才從櫃子里搬出一條冬天蓋的大棉被,折成長條形放在兩人之間當成屏障。說好了,誰都不準越過這條線的,沒想到今早起來一看,早不見了那條大紅棉被的蹤影。
「昨天晚上你嫌熱,早被你踢到床尾去了。」
順著言劍辰的視線往下瞧,苗詠歡看到那條棉被正橫陳在床邊一角,看來已經奄奄一息了。
「誰知道那真是我踢的,還是你趁我熟睡時偷偷將棉被放到床角的?」
「隨你怎麼說。」他無所謂。
「我可不可以有自己的一間房間?」
她想過了,不離開這里而又能和言劍辰保持距離,免于他騷擾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要和他同睡一床。
「不行!」
哪會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眼看他的計劃就快成功了,怎可以在這節骨眼兒上功虧一簣?
「為什麼?」
「這里沒有多余的房間了。」
「我不要求舒適,只要求自己有一個私密的地方就好,不然我睡柴房也可以。」
「不行!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睡在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