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干她的事?」司徒浩司開口了。
他衡量過了,唯今之計只有拉區雅弁下水,才能消減南巽人的怒氣于萬一,他們也才能全身而退,要不然南巽人發起飆來,連天皇老子都擋不住。
「這計成功與否全系于能不能瞞得過你,尤其是你又重新調查過所有的資料,)事情愈來愈不樂觀。還奸,當時有雅弁轉移你的注意力,否則我真的很擔心自己會露出馬腳來。」
司徒浩司一想起那段提心吊膽的日子就一身冷汗,倒不是怕東窗事發,而是怕南巽人看他和區雅弁走得近,會對他做出什麼事來。
「利用雅弁是你的意思,還是我老爸授意的?」南巽人間。
仔細一想,當初區雅弁會來參加娉婷宴這事就透露著蹊蹺,現在愈想愈不對,他當時被能正大光明娶區雅弁的喜悅給沖昏了頭,沒想到這背後的「陰謀」,不過他父親怎麼會知道他和區雅弁的事?
「在想我為什麼會請雅弁參加是不是?你的事有哪件能瞞得過我?再加上你以前是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不過自去年夏天以後,你整個人像是轉了性似的,非但生活過得一絲不苟、中規中炬的,身旁連一個女朋友都沒了,像在遵守給誰的承諾,這就讓我好奇了,我一直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女孩這麼神通廣大,能改變我這個桀騖不馴的兒子。」
這些話說得區雅弁心里甜滋滋的。
南麒聲笑著踫踫南巽人的手肘,低聲對他說︰
「其實,你也該感謝我才對,我要不這麼做,你怎麼能確認她和你在一起是真的愛你,而不是看上咱們家的錢?你不是很擔心這件事嗎?看吧!我輕易地就解決了。」
南巽人還是不說話,冷著一張臉。
「你還不謝我幫你騙到老婆?」
「老婆我自己來就能搞定了,哪還用得著你費心?」
「這件事我看咱們就這樣算了!」南麒聲拼命安撫兒子的情緒。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區雅弁很好奇。
「沒……沒什麼。」這父子倆還真是很有默契地猛搖手。
南巽人終于接受父親的道歉,臉上也出現一絲笑容。他不只抱得美人歸,公司的事也圓滿解決了,而且也不必擔心區雅弁跟著他過苦日子;更重要的是他贏了老爸南麒聲一回合,一切都是這麼圓滿,他似乎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南麒聲不懂他的計畫到底哪里出錯,更不甘心敗在兒子手下,他非得問個明白不可。
「你就是不服氣是不是?」這下兩個人的立場全換過來了,南巽人意氣風發地說著。
「就算是死也要做個明白鬼,兒子,你就明說吧!」
「我當初也是被弄亂了陣腳,甚至急出病來,躺在床上只是想該怎麼做才能將煜南的損失減到最低。」
南巽人看向區雅弁,想想那些天他真是生不如死,還好有她在一旁默默陪著他、細心照顧他,讓他能心無旁騖地想事情。
「我一直為自己的錯誤決策所苦,要不是我拿鑽礦為餌,也不致將煜南逼入絕境;心里雖然後悔萬分,我還是不相信姑丈和浩司會做出這種事,畢竟我對自己識人的眼光是很有自信的。」
「謝謝你對我們父子倆這麼信任。」司徒克感謝之余,更在心里默默起誓,他會極盡所能地為煜南貢獻他的心力。
「事情的轉機是我突然想起浩司的個性,我才從這看出一點端倪的。」
「什麼端倪?」南麒聲忙不迭地直問。他實在無法相信自己和妹婿司徒克兩個人費了大半年才想出來的完美計畫,竟簡簡單單地就被兒子識破了。
是他老了?腦筋不靈光了?還是這個計畫真的有一個很明顯的失敗?
「浩司的個性上有什麼缺陷嗎?」區雅弁傻傻地問。
「浩司是個比我更厭惡商場上爾虞我詐的人,他要不是牽掛著司徒姑丈,早就放下一切一個人跑去撈沉船、挖寶了。」
「沒錯。」區雅弁想起她和司徒浩司的一段對話。
「這樣的一個人,躲避南家給他的責任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自己弄個枷鎖往自己頭上套?這其中肯定有問題!」南巽人轉頭看著司徒浩司。「我父親是不是告訴過你,只要你肯演這出戲,騙得我上當,他從此不再逼你經營煜南名下的任何企業,甚至還支持你尋寶、打撈沉船的任何費用?」
司徒浩司點點頭。「你連交易內容都猜中了,真是厲害!」
「這是不可能的事!你為什麼會知道?」南麒聲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會讓我作這個大膽假設,是因為我想起區伯父和區韶胤兩人的協議,才會聯想到浩司是不是也和爸爸共謀設計我,機率雖然不大,卻也不無可能。」
得意洋洋的南巽人根本沒看到在一旁拼命向他使眼色的區韶胤,也沒注意到听到這句話後,突然臉色丕變、鐵青著臉不發一語的區雅弁。
「原來如此!我自認很高明的計策,原來已經有人做過了。」
南麒聲很不願意地承認,他這個兒子的確比他聰明太多了。一開始他的確是佔上風,不過從南巽人的處理方式及冷靜推論出所有事實看來,他是輸了,而且輸得徹底。
「我爸和我哥做了什麼好事?」區雅弁冷冷地冒出一句。
區雅弁緊抿著唇,清冷的眼光掃過在場所有的人;那臉上的表情是難解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很生氣,而且是非常、非常、非常地生氣。
第一個發現她臉上神色不對的人,是從一開始就深怕詭計穿幫而提心吊膽的區韶胤,所以他才拼命打眼色給南巽人要他住口,沒想到南巽人還是說溜嘴了。
「說!爸和哥到底訂了什麼秘密協議?」區雅弁咄咄逼人地看著自己的家人。
這下所有人全望向南巽人,現在也只有他能安撫她的情緒了;尤其是區韶胤,望向南巽人的眼里滿是哀求,要是他現在不好好解釋清楚,他這下半輩于就別想有安穩的好日子過了。
南巽人雖說也是被害者,不過他更沒有立場替區韶胤辯解,畢竟知情不報的人是他。
沒辦法,他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呃,雅弁,這個……」
「住口!這是我區家的家務事,不用你插嘴;還有,你和我哥算是一丘之貉,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呢!還好意思為我哥說情?」區雅弁氣得六親不認了,怒瞪著區韶胤。「你說不說?」
「沒辦法啊!爸爸答應我,要是我能說服你參加娉婷宴,他就不逼我相親,不干涉我娶妻生子、傳宗接代的事。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的好妹子,你可別怪我!」他一口氣說完後就躲到南巽人身後,顧不得難不難看了。
區雅弁瞪向自己的哥哥,虧她還認為他是個大好人,原來卻是一開始就計畫設計她的大壞蛋!為了他自己的自由,竟然可以出賣她這個好妹妹。
「你這個黑心肝的哥哥,虧我還把你當成大恩人,沒想到你竟敢出賣我,這筆帳我非連本帶利討回來不可!」
區雅弁氣得想將躲在南巽人身後的哥哥給揪出來,不將他千刀萬剮難泄她心頭之恨。
「區韶胤,你是個男子漢就出來,別老是躲在南巽人的背後!」區雅弁大叫。
「我本來就不認為自己是男子漢。」區韶胤左閃右躲,就是不敢離開南巽人這個護身符一刻,他可不覺得這麼做有失大男人尊嚴。
「別這樣,你哥也是為我們好。」南巽人緊緊抱住區雅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