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宜實在受不了孟寰哲那要死不活的樣子,真想拿根大木棒,一棒敲醒他!
「不!你說的是事實,我該拋棄讀書人那種士大夫觀念,必要時還是得低頭求人,唉——」孟寰哲不禁嘆了口氣,這種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得很。
劉欣宜重重地拍了孟寰哲的背,要他抬頭挺胸,振作精神。「喂!有精神點好不好?這事沒像你想的那麼難,第一次不行,還有第二、第三次……我們會成功的。」
「欣宜,我想問你,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樂觀?對未來永遠充滿了希望?在你的字典里好像沒有‘放棄’這兩個字?」孟寰哲很感激她,在他這麼消沉的時候,還好有她的陪伴,不然他現在早已成為藉酒澆愁的廢人。
「因為我知道餓肚子、沒錢的痛苦,連業務我也跑過,那是看人臉色吃飯的行業。若是像你這樣吃了一、兩次閉門羹就想打退堂鼓,那我早喝西北風去了,我不是樂觀,是現實根本沒有可以讓我失敗再重來的機會,久了就習慣了。」「我會努力的!」孟寰哲對劉欣宜的鼓勵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振作起來,別讓劉欣宜再為他操心了。
「這是最後一家了,不行的話,我們再到桃竹苗試試。」在推門進公司前,劉欣宜對孟寰哲說,是該振作的時候了。
???
「兩位里面請,董事長馬上來。」
等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才有個人將他們帶到會客室。
劉欣宜一看見進門的那個董事長,不禁張大了嘴。
孟寰哲只低頭整理資料,沒注意看來人是誰,直到劉欣宜用手肘一直撞他,孟寰哲才抬起頭來。
一看到董事長,孟寰哲也是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劉欣宜怕是自己認錯人了,叫孟寰哲是要再確認一次,看到他的反應,她更證實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沒錯!這個董事長就是一屋二賣,騙了他們兩個的屋主!不是說已經出國去了?怎麼還會在這里?
「你——」兩個人同時站起來。
那個人好像不記得他們兩個人了,也難怪,事情到現在都一年多了,連孟寰哲都快忘了這個人的長相,要不是他鼻子上那顆有毛的大痣、臉頰上像麻婆豆腐一樣的疙瘩,否則她也不會這麼確定!
「什麼事?」那人皺著眉頭看著劉欣宜他們。「你們兩個怎麼沒禮貌,不談了!請回吧!」站起身來就想走。
劉欣宜哪能讓他就這樣溜了,急忙抓住他,怕自己力量不夠,還回頭大叫要孟寰哲來幫忙。
會客室里頭的三個人拉扯不清,驚動了所有的員工,不知道是誰報了警,警察也來了。
劉欣宜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想把事情的始末告訴警察,順便把這個騙子帶回警局,沒想到根本沒有獨自發言的機會,所有的人幾乎全部開口,場面一片混亂,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警察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得已,只好將他們全送到警察局去。
在警察局里花了將近六個小時才做好筆錄,最後還要齊如柳來保他們回去。
「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沒看到有人被送到警察局還這麼高興的。」齊如柳好氣又好笑。「本來以為你們一直找不到合作的廠商,終于瘋了!拿刀恐嚇別人,要他乖乖和你們合作、幫阿哲做衣服——」
「才沒有這回事!」劉欣宜笑著瞪齊如柳一眼。
「阿哲我是不敢講,可是你喔!就有這個可能。」說完趕緊閃身躲過劉欣宜順手打來的一掌。「現在看來又不是那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齊如柳接到劉欣宜的通知,便十萬火急地趕到警察局,心里直想不知道發生什麼悲慘的事?沒想到,一進去就看到一臉傻笑的劉欣宜,齊如柳就算有一肚子火,也發不出來了。
「我告訴你!我們捉到那個騙子了!」劉欣宜高興得抱住齊如柳,剛才因為齊如柳「出言不遜」還想打人,現在又抱她,情緒還變得真快,快得連齊如柳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不會又挨劉欣宜一掌?
「怎麼可能?你不是說他出國去了?」齊如柳真被嚇了。齊如柳終于知道劉欣宜為什麼一臉的笑,因為,劉欣宜被騙的錢有可能拿回來了。如果是她,恐怕連晚上睡覺都可能被笑醒,何況是視錢如命的劉欣宜。
「我想那個可能是詐欺的慣犯,大概是從沒被抓到過,才會這麼囂張。」孟寰哲補充說明。
不過孟寰哲的心卻不像劉欣宜那麼好,甚至高興不起來,想到他和她其中有一個人要搬離開那個屋子,他的心像掛了個幾頓重的鉛條一樣——沉重不已。
???
抓到那個騙子後,上法院又耗了不少時間,而劉欣宜的工作也有一天沒一天的,老板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她才不甩咧,以前不重視她,現在終于知道她的重要了吧!
孟寰哲創立設計公司的事也被迫延遲下來。好不容易事情全部告一段落,孟寰哲和劉欣宜開始討論被擱置許久的問題。
這天,劉欣宜硬是拉齊如柳到家里來。
「欣宜,你到底有什麼事?一大早就拉我來。」齊如柳一路上雖然忍不住嘀咕,但還是乖乖地跟著她走。
「有好事找你。」劉欣宜一臉的笑。
「你說的好事就是‘準沒好事’,千萬別算我一分,我要回去了。」齊如柳說完轉身想走。
劉欣宜卻一把拉住齊如柳,一臉哀求的神情。「反正你人已經到門口了,就算是可憐我好了,進去看看嘛。」半拖半拉著將齊如柳請到客廳去。
孟寰哲早在客廳等她們了。
「請坐,請喝茶。」孟寰哲也是一臉的笑。
「怎麼?‘大刑’伺候?我人已經在這里任你們宰割了,有什麼事快說,別玩笑里藏刀那一套!」齊如柳認識劉欣宜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劉欣宜的那一套她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不客氣了。柳柳,你知道的,前不久,我們才找到騙我們買房子的那個騙子……」劉欣宜打算慢慢引入正題。
「對了,說到這兒,事情到底怎麼樣了?我最近一忙,一直忘了問。」齊如柳再忙還是忙她約會的事。
「他已經以詐欺和偽造文書罪被起訴了,我們只是有一個人能向他索賠,拿回被騙的錢;但他又沒有錢,只好拿公司抵債嘍。」孟寰哲以最簡短的話交代清楚,這不是重點,不必講太多廢話。
「這麼說的話,你們兩個人就有一個要搬出去了,到底是誰搬出去?讓我猜猜,是阿哲!」齊如柳的興致全來了。
劉欣宜和孟寰哲只是笑著搖頭。
「不是?照理來說,應該是阿哲擁有公司,這房子歸欣宜才對,怎麼會倒過來了?欣宜不就是搬出去了?她拿那個公司有什麼用?」齊如柳急了,沒想到劉欣宜「精打細算」的一世英名,全毀在這一次上頭了。
「不!我們兩個誰也不搬。」孟寰哲說,這樣的結果他最高興了。
「都不搬?那是怎麼回事?」齊如柳真的被弄迷糊了。
「因為那個公司空在那里真的滿浪費的,所以我和阿哲決定合開一家服裝公司,公司和房子都一人一半。」劉欣宜沒說的是,孟寰哲每個月還得給她六千元的房租費,她才不傻呢!
孟寰哲只要劉欣宜不搬,他吃點虧也沒關系。反正從認識劉欣宜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他的便宜是被劉欣宜佔定了。「你們開服裝公司關我什麼事?」齊如柳說完,才像剛開竅似的,指著一臉賊笑的兩個人說︰「你們在打我主意是不是?」手還忍不住地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