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這麼久了,廖政典應該知道,劉欣宜和他以前騙過的女人不一樣。
孟寰哲轉身問劉欣宜︰「是這麼回事嗎?」
「才不是,他硬要拉我上旅館,我不要,才會這樣的。」劉欣宜都快哭了。
一听到旅館,孟寰哲幾乎抓狂,要不是念在他是劉欣宜男朋友的份上,早就一拳K過去了。
廖政典衡量一下情勢,看來他今天的目的是達不到了,腳底抹油前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傳出去,小心我揍你!」
流氓習性都出來了,劉欣宜不懂,為什麼當初她會覺得廖政典長得帥,還暗戀他有三年之久?
這句狠話,孟寰哲當然也听到了,看著廖政典走遠後,才皺著眉頭問劉欣宜︰「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寰哲實在不敢想像,要是他沒趕到,劉欣宜會變成怎樣?女生的力氣怎麼比得過男生?這個笨女人,難道不會喊救命嗎?
看到劉欣宜驚魂未定的樣子,孟寰哲嘆了口氣︰「算了,看你嚇成這個樣子,我們先找個地方坐坐。」
???
劉欣宜根本不知道孟寰哲將她帶到哪里,只是傻傻地跟著他走,她知道孟寰哲是個可以依靠且信任的男人,自己是安全了。
走進一家小店,光看里面的裝潢實在猜不出來是賣什麼的,牆上、桌上、椅子上都是漂亮的織毯。讓她一進門就有種溫暖的感覺,也許是它的靜謐氣氛不合台北人喜歡熱鬧的習性,所以里面的客人並不多。
孟寰哲將劉欣宜帶到較隱密的座位︰「你先坐著,我去拿飲料。」
沒多久孟寰哲就回來了,還放了一杯飲料在她面前︰「這是熱可可,我要老板在里面加了點酒,喝了它你會舒服點。」
劉欣宜拿起杯子乖乖喝完。
「要不要再來一杯?」孟寰哲輕聲地問,像怕嚇到她似的,現在才看到她的臉上有點血色,剛才的臉真是死白得嚇人。
劉欣宜搖了搖頭,表示不要了。
「其實,剛才要是你沒來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也許就被他拉進去也不一定。」劉欣宜心有余悸,想到剛才的情形還忍不住發抖。
「你可以叫啊!打不過,嘴巴還可以求救啊!真不知道現在的女孩子在干什麼,這麼不會保護自己。」孟寰哲氣急敗壞地大吼。
「我怕就算大叫,也沒人願意理我。」劉欣宜覺得好難過,好不容易逃過虎口,對自己那幼稚的行為悔恨不已時,孟寰哲還這麼說她。
「這倒是實話。」孟寰哲拍拍劉欣宜的手安慰她,這動作也有道歉的意思。「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在這時不你大吼,還好人平安就好,其它的事不要想太多。」
劉欣宜還是低著頭,什麼話也沒說。
孟寰哲傾身向前,側著頭直視著劉欣宜的眼,將她的臉半轉過來,要她也看著他。「我是覺得你把事情說出來,不要憋在心里,這樣會好過些,我可以當你最忠實的听眾,再也找不到像我這麼了解事情經過的听眾了,那個人是廖政典沒錯吧?」
劉欣宜點頭了點頭。
「你不要老是搖頭、點頭的,說話啊?你要開口我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孟寰哲忍不住又大聲起來。
「他想強拉我進旅館。」劉欣宜委屈地直想哭。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覺得你會跟他去旅館,該不會是你有給他什麼暗示吧?」孟寰哲的臉一沉。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另當別論了。
劉欣宜的頭搖得和波浪鼓一樣。「才沒有!」
「沒有?那你們為什麼會在那里出現?」既然劉欣宜不知從何說起,孟寰哲就只好一步一步來了,先從他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開始問起。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劉欣宜考慮要不要將這種難以啟齒的事對孟寰哲說。
這種事應該是和女孩子商量才對,和男孩子談好像有點那個……
「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說。」孟寰哲說完,又替他們兩人各叫了兩杯咖啡。
看到孟寰哲那種追根究底的眼神,劉欣宜嘆了口氣,打算招了。
「前不久他對我說,要我提出愛他的證明。」劉欣宜尷尬地不敢看孟寰哲,低頭猛攪咖啡,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她話里的意思。
「什麼?我有沒有听錯?」孟寰哲不禁叫了起來。「那你怎麼說?」
「我當然是拒絕,開玩笑!」劉欣宜可不想讓孟寰哲以為她是個輕浮的女孩。
「聰明的女孩,這樣才對,我知道很多男孩子,常以獲得女孩子的身體為樂,到手後就把人甩了。」
「怎麼會有這種人?」劉欣宜實在不敢相信。
「有些男生認為兩人的結合是很正常的事,熱戀中的男女通常不會想到其它,事情自然而然地就發生了,這也無可厚非,只要兩個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其中又有些人以調情聖手自居,約會只是達到目的的一個手段而已,女友一個換過一個,到手了或厭了就甩掉。更令人發指的是,私底下還會相互較勁,比拚誰罩得住、追的女生多;他們常掛在嘴上的是——‘愛我就證明給我看’,他們還要那種證明?無非是想得到女孩子的身體,還好這種男人不多。」
雖然這種男人不多,但遇上一個就不得了了,搞不好,廖政典也是這種人。
劉欣宜更不敢對孟寰哲說了。
「怎麼了?都不說話?」孟寰哲愈想愈不對。「他也這樣要求你是不是?」
劉欣宜點了點頭,小聲地說︰「其實,自我們交往後,他常常暗示我‘那件事’,不是藉借要我到他住的地方,就是要我帶他回家。」
「那你去了沒?」孟寰哲緊張了。
「沒有,因為我覺得怪怪的。」才約會一次廖政典就對劉欣宜提出這種要求,她當然會覺得怪怪的。
劉欣宜從沒交過男朋友,自然不知道男女朋友間都談些什麼,才會以為這是正常狀況;這種事她又不好意思找齊如柳商量,問她也不一定會有答案。劉欣宜心里一直覺得不對,又說不上來是哪里有問題。
「你會覺得怪怪的,是因為你的心還在猶豫,搞不好,你沒真正愛上他。」
想到這里,孟寰哲心里不禁雀躍萬分。
奇怪,這有什麼好高興的?他已經有季夢了,在那極短的瞬間,孟寰哲卻忘了他和季夢交往這件事。
這個念頭震撼了孟寰哲的心,他從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在乎劉欣宜,什麼時候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還高過季夢?
「也許吧,最近我才在想這件事,愛,它到底是什麼?阿哲,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這個問題連孟寰哲也無法回答,雖然他和季夢相戀了六年,但孟寰哲也不知道他現在對季夢的感情,是不是還像六年前那樣熾熱;他和季夢也許「曾經」相愛,但時間和距離及一些無法改變的外力因素,卻讓他們的感情愈來愈稀薄,現在在一起只是「習慣」?
「這個問題大概沒有人能回答吧?」孟寰哲只有苦笑。
劉欣宜苦笑一下︰「廖政典對我說,他可以為我而死;相對的,他也要求我拿出愛他的證明,我說我也肯為他而死,但他卻覺得我沒有誠意。」
「他還是要你拿身體來證明,對吧?」
孟寰哲講得那麼明白,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呆了一下後說︰「是啊,我一直不答應,後來他開始若即若離的,甚至對我說,要他回心轉意只有一個辦法,他願意等,等我想通後再打電話給他。」
「那你就真的照作了?」孟寰哲的眼楮瞪得老大。他實在不敢相信,劉欣宜看起來那麼精明,感情方面卻是痴得可以,打電話給廖政典,就等于把自己送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