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對我而言比較好,應該是由我來決定的吧!」
「可是……」
「我問你,今天你的手若沒受傷,你會認為配不上我嗎?」杜孟廉直接問重點。
「我……」她不知道呀!她的手傷太久了,久到她早想不起來,兒時歡喜許下誓言,現實里她就是配不上他呀!
「你就因為傷了手,就自認為配不上我了?」
「廉哥哥,你這麼出色又有才華,將來一定能遇到一個足以和你匹配,又能輔助你的好媳婦。」而她太平凡了,她沒那個勇氣搶他身旁那寶貴的位子。
杜孟廉眸里溫度直往下掉,恨恨地瞪著她。
「廉哥哥,忘了兒時的戲言吧!你……」她說不下去了。
「你以為我是被兒時的誓言綁住?」雖然她把誓言變戲言,他卻再認真不過,絕不會改變心意。
「廉哥哥——」或許還有些許愧意吧!他一直認定她的傷是他害的,明明是她自個兒貪玩造成的,唉!是她福薄吧!
「你真是大錯特錯了,隨著工坊的名聲不斷地翻升,多少名媛淑女踏進工坊的大門,什麼嬌貴干金我沒見過,你真以為只是門當戶對就一定幸福嗎?」
何若華抿著嘴望著他,不是嗎?至少那配得上他的女子可以抬頭挺胸站在他身旁,不像她,肯定會畏畏縮縮的,那多丟他的臉?
「那些女子中有多少是艷冠群芳的絕色美人,她們主動示好暗示婚配,卻無一人可以讓我心動,我要那些女人干嘛?」
「可是——」
「你知道我的,沒好感的人,我連笑臉都擺不出來,我怎麼可能娶那樣的人?你怎麼可以把我推給那樣的人?」
「廉——」
「可你呢?我單是這樣瞧著你都有反應,你知道嗎?」
「啊?!」
「明明你把我氣個半死了,可我還是想要你,你知道嗎?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把你撲倒,吻遍你的全身,做夫妻才能做的事。」
她整張臉漲紅了,天!他居然說得這麼露骨,她真讓他那麼有感覺?他是在騙她吧?可她的心卻起了驕意,真的只有她能嗎?
「若華,你的手受傷不能提重,甚至運用上也不太靈活,這些全是事實,可你又不是只有一只手,怎麼可以把你整個人的價值只因這點意外就全盤抹煞呢?這樣好不公平。」
「廉哥哥。」她嘆口氣,她不能讓別人也跟著笑他呀!
堂堂杜家工坊杜四爺居然娶個手殘之人,這會讓他被人譏笑的。
「給我個答案吧!」杜孟廉握住她的雙手,逼她面對兩人的感情。
「廉哥哥,若不是珍珠上回逼我,老實說,我這輩子根本沒打算成親。」她老實說了。
杜孟廉眯起眼,這是她原本的想法?不嫁?只為了那意外?她太傻了!
「幸好家里現在很富足,我真的覺得保持現狀就很好了。」
「是嗎?保持現狀嗎?」
「嗯!」以為他听進去了,她連忙點點頭。
「也行,你不嫁的話,我也不娶,我們就這樣相伴一生也好。」
「廉哥哥,你在說什麼啊?」她驚呼出聲。
「就如你所說的,保持現狀呀!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他微微一笑。
「你少胡扯了,你當然得成親了。」
「為什麼?你都可以不嫁了,為什麼我非得成親不可?」
「那不一樣呀!你明明——」
「天下女人這麼多,卻只有一個能永遠住在我心中,而她說了她不嫁,你要我娶誰呢?」
「廉哥哥,你不要這樣。」
「若華,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們之間的感情沒那麼復雜,我們之間向來只有我們,這點你應該很明白。」
「我……」就算如此。她還是配不上他呀!
「要我成親很簡單,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立刻辦婚禮!」
「不,我嫁誰都好,就是不能嫁你,廉哥哥,你死心吧!」她逼自己說出最痛心的話來。
杜孟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怎麼可以這麼狠?這種話她說得出口?
他的心被她重重地刺傷了,連退了幾步,又恨又惱地瞪著她。
何若華卻強壓住自己的悲傷,狠心地別開臉不看他,只要他對她死心了,總有一天,他會接受其它真正適合他的女子的,這樣就夠了。
「你夠狠!」杜孟廉閉上眼,黯然地轉身離去。
何若華頹然地跌坐在地,這不正是她要的結果嗎?他死心地離去了,可心先死的人卻是她。
她的淚撲簌簌地掉下來,終于掩面痛哭失聲,久久無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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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若華妹妹瘦真多呢!」杜孟祥捂著下巴中肯地說道。
何若華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望著天空發呆,桌上的午膳全沒動過,事實上她已經這樣坐了一上午了。
「就是呀!才幾天的工夫,他們是怎麼了?」何母憂心不已。
一連幾天,杜孟廉都不再出現在何家,而她整天失魂落魄,像抹游魂似的全無精神,吃不下、睡不著,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圈,看得何家父母擔心死了。
「孟廉有什麼要緊事在忙是嗎?」何父問道。
「是有點事,他不是故意不過來請安的。」杜孟祥含糊地應道,因為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決斗之事他們決定不提。
「請安事小,我是指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唔……也許是四哥要若華面對他們兩人的感情了吧!」
「那……」何父看向女兒,弄成這樣,顯然她的回應不是他們希望的了。
「我倒覺得這樣也不錯啦!」杜孟祥漾開可愛的笑容。
「孟祥?!」
「若華妹妹若是全然不在乎,那才叫糟糕呢!她會失落消瘦肯定是很在乎的,那麼他們還有希望。」
「是這樣嗎?」何母卻很心疼女兒現在所受的苦。
「若沒經過現在這段思考期,他們根本無法前進,也許就永遠那麼耗著,那也不是辦法。」
「也許吧!就怕她愈想愈陷入死胡同,那就糟了。」何父太了解女兒了,很擔心事情會朝最壞的方向發展。
「所以我才在這里呀!」杜孟祥又漾開可愛的笑容。
「咦?」何家父母同時訝異地看向他。
「總要有人適時推她一把吧!」他就是眾家兄弟推派的代表。
「那就麻煩你了。」何父稍感寬心。
「至少勸她吃點東西。」何母還是擔心女兒的身子撐不住。
「伯母,你放心吧,她的心定了就會有胃口的。」
何父、何母離去後,杜孟祥才頂著和悅的笑容走向她。「若華。」
「祥哥哥?你來啦!」何若華回神,吃驚中帶點失望地月兌口而出。
「很失望?」他卻瞧在眼里,兩手背在身後微微傾身,揶揄地笑問。
「怎麼會?難得祥哥哥來。」她想起身,他卻輕按她的肩,要她別在意什麼禮儀了。
「是呀,可若是廉哥哥來,你會更開心不是嗎?」杜孟祥在她身旁坐下,就是不想讓她回避問題。
當年他雖然最小,但因為笑容可愛,賣字畫也好、擺飾品攤也罷,大哥、二哥總是將他帶在身邊,雖是為了多賺點銀兩,但也因為有哥哥們陪著,他的喪親之痛沒像四哥那麼深刻。
為了做飾品,杜孟廉常一個人獨處,若沒若華的關懷,真不知道今天的四哥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們之間的牽絆早在她主動示好、成天黏著四哥時就注定了,她可不許事後反悔說不玩了。
「你別笑我啦!」
「怎麼都沒動?你家的廚子手藝變差了是嗎?」他指指桌上原封不動的菜肴。
「怎麼會?他們廚藝沒話講,是我自己沒什麼胃口。」她連忙搖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