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紅著臉蛋,尷尬地舉杯喂他,還不小心踫到他的唇,她的手像被燙著似的,令她全身一顫。好軟……原來男人的唇也像她一樣柔軟呀!
「再多些。」他喝得不過癮,催促道。
「噢唔!」何若華連忙又倒了一杯,再次喂他,隨即詫異地揚了下眉,明明她很小心了,怎麼又踫到?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他別想歪。
總算他稍稍解渴了,又才回到工作上,只是在屋外他已經一身汗了,進到屋里又更暖和,他做沒多久更熱了,干脆月兌去外衣,索性連中衣也月兌了,打著赤膊繼續工作。
何若華卻傻眼了,他又月兌?大冬天的,他是月兌上癮了嗎?
可他好心來替她做櫃子弄得一身汗,她一點抗議的立場也沒有,只好努力學老尼姑那般眼觀鼻、鼻觀心,努力說服自己,她什麼都沒看見了。
可縱使她不看,上回的印象卻深刻地印在她的腦海里,她可以很清楚地勾勒出他現在身形的線條,那美如鋼的臂肌、完美的胸月復……「怦怦怦……」她的心在狂跳。
「若華?」杜孟廉連叫了幾次,才把她的神智拉回來。
「咦?什麼事?」她望向他,就見他若有所思地瞧著她,紅暈自動染滿她的頰面。
「我是想請你幫我擦擦汗,看來你不怎麼樂意。」他以退為進地嘆息。
「怎麼……會呢?我這就幫你擦。」她連忙拿起帕子走過去,又窘又羞地替他擦去臉上的汗水。
「你的帕子太小了,有布巾嗎?」
「有呀!」
「幫我把身上的汗水也擦一擦吧!」
「噢唔……」身上?!她的心跳聲他沒听見吧?
她拿超大布巾有些遲疑地靠過去,怯怯地動手為他抹去辛勞的證明。布巾滑過他的肌膚,竟讓她有種渴望,渴望踫觸到他的是她的手,而不是透過布巾。她倏地又瞪大眼,天,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
她連忙用力擦干,匆匆退開。
杜孟廉訝異地瞧她一眼,見她連耳朵都像要燒起來似的,不禁勾起嘴角,看來三哥這主意是出對了,她真的有感覺。
「小姐?」門外丫鬟喚著。
「什麼事?」何若華連忙應聲。
「我端點心過來了。」
「別讓她進來。」他可沒讓別的女人看身子的習慣。
「噢唔!」她只好到門口將點心接過來。
「老爺問杜四爺要在府里用膳嗎?」丫鬟問道。
她回頭瞧向他,他微笑地點點頭。
「嗯。」她笑著打發掉丫鬟,端著點心回到屋里。「你真要留下來用膳呀?」
「不好嗎?」
「這樣就耗掉你一整天的時間了。」
「我本來就打算留一整天。」
「噢唔。」她放下點心,一一替他介紹,「有梅子餅、核桃酥、桂花糕,還有洛神茶,你想要吃什麼?」
「我餓了,都來一些吧!」
「你要不要洗個手,坐下來休息一下呢?」她沒勇氣再喂他了。
「也好。」他也爽快地起身洗手,還順便洗了臉,才在她身旁坐下。「看起來很好吃。」
「那就多吃些。」何若華漾開笑臉,總算沒剛剛那麼緊張了。
偏他拿起桂花糕卻是送到她嘴前。
「咦?」她訝異地張開嘴。
「我記得你最愛吃桂花糕了。」他順勢送進她嘴里,她只好咬了一口,而他卻自在地將剩下的半塊糕吃下。
她的眼瞠得更大了,這……什麼狀況啊?
「如何?我也覺得挺好吃的。」他又拿了一塊梅子餅喂到她嘴前。
「廉哥哥,我可以自己來。」她好窘,他們不該這麼親密的,好似……夫妻,而他們絕不可能是呀!她不敢做這種妄想。
「投桃報李的事我怎會不懂?剛剛你幫我,現在我幫你,不是很好嗎?」杜孟廉希望就這樣卿卿我我一直到永遠就好了。
「讓人瞧見了不太好。」她更窘了。
「在你的閨房里誰會瞧見呢?更何況真讓人瞧見了,也沒什麼不好。」他一臉的光明正大;又將餅送過來。
她只好又吃一口,而他依然將剩下的全吃下,這狀況太詭異了,就像洞房時的那些儀式,你一口、我一口感情不會散,是這樣說的嗎?
問題是廉哥哥的表情很平常,他肯定沒想那麼多,而她卻動了邪念,他……絕不可能是她能妄想的人,她該怎麼辦啊?
「來,喝口茶,這茶很香呢!」他嗅了下,依然舉杯喂她。
「洛神茶本就又香又好喝。」她苦笑著想一口喝完,偏他卻只喂半杯又收手了,再將剩下的半杯全倒進自己的嘴里。
唔……她能當現在是在夢中嗎?就算她發了場春夢好了。
瞧!半果的廉哥哥親密地喂著她,而她現在才發現他們的坐法好曖昧,廉哥哥一腳在她身後,這樣子仿佛她被擁在他懷中喂食似的,這模樣真讓外人瞧見,他們怎麼也洗不清曖昧嫌疑了。
「來,再喝一口。」他揚著漂亮的笑靨哄著。
瞧著她嬌艷如朝陽的粉頰,明知她窘得想挖洞自埋,他卻心花朵朵開。她的嬌、她的羞、她的美全是因為他,這讓他升起無限希望,他能把她拉回身邊永遠永遠……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廉哥哥好心喂她,她卻在想一堆有的沒有的亂七八糟的壞念頭,她必須回到現實。
「廉哥哥。」
「嗯?」他拈了塊核桃酥送進她嘴里。
何若華吞下後才怯怯地問道︰「你認識梅花巷的梅公子嗎?」
「梅花巷?」又姓梅,那里的人都姓梅嗎?
「那位梅公子听說正在準備參加鄉試,大家都說他很努力,也許會考上功名,將來會有不錯的前途。」
「又如何?」他冷了眸子,有不好的預感。
「你覺得他……是不是算不錯的對象?」她好小聲地問。
「你還想嫁別人?!」杜孟廉臭著張臉反問。
她居然還想著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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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要先探听一下嘛!」何若華訥訥地瞄他一眼。
怎麼每回她提到這事他都很生氣?難道是討厭她這麼主動,沒有姑娘家該有的矜持?可她這麼平凡,真想嫁人,不積極點哪行呀?他不能站在她的立場替她想一想嗎?
「為何你還想找別的男人?」明明對他有感覺,為何不正視他呢?
「上回那個說他有問題,當然要換人了,這樣不對嗎?」
「若是旁人當然沒什麼不對,可你是你。」是他的,她怎麼可以當成沒這回事?難道真忘了?
「我?」他的意思是說她條件太差,不該急著嫁人嗎?她的心好痛……又下意識地撫著受傷的小手。
「如果我告訴你那個梅公子有問題呢?」他冷聲反問。
自從二嫂的事件發生後,他們杜家對秀才都很反感,這梅公子若成了秀才絕對惹人厭,若沒考取則是沒出息,當然不是個人物,理他干嘛?
「那……就再看看。」何若華嘆口氣,看來好男人真的都被搶光了,她現在才想挑是很難了。
「再看別的男人?」
「唔……」總不會看女人吧?他是不是氣得有點腦筋轉不過來呀?
「若華——」他一定要糾正她這錯誤的想法,卻被打斷了。
「四爺?」門外傳來焦急的聲音。
「什麼事?」他听出這是工坊何管事的聲音。
「藝工楊金生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砍了一刀。」何管事心急不已。
「什麼?!」杜孟廉震驚得叫了一聲。
就連何若華都捂著嘴不敢置信,她不相信有人敢動杜家工坊的人。
「已經送到古大夫那兒了。」
「我立刻去。」
杜孟廉匆匆穿上衣服,何若華則抖著小手替他扣上繡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