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過不會再賭的。」
「我知道我答應過什麼,你別再羅唆了。」閔家人哥不悅地睨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哥,你答應先去杜家工坊謀差事的。」閔家寶連忙提醒著。
「知道啦,你以為去了人家就肯用嗎?那麼大的商行,哪是想進就能進的?」閔家大哥一路叨念個不停。
清麗小人兒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頹下小小的肩頭,她太清楚大哥的性子了,大哥若真能戒賭,他們一家人就不會淪落至此了。
「賭?看來壓在這丫頭肩上的重擔,重得超乎想像呢!」杜孟白有些同情地看著她頹喪的背影。
可她居然在深吸一口氣後,柔美的笑容又回到她的臉上,神采奕奕地走向竹林。杜孟白揚起嘴角,這丫頭挺堅強的嘛!
而他向來喜歡不認輸的人。
當天偶遇只是淡淡的感慨,並無任何私人的想法,可如今再瞧見她,心頭卻竄起一陣猛然的騷動與期待。想他活了二十七年,泰半生全是為了撐起杜家工坊而動腦、用盡心機,就算落個「老狐狸」之名,他也甘之如飴。
他的心空很久了,未曾有人進駐過,這丫頭片子能嗎?
見她回首笑望,她所綻放的柔笑,再次勾得他心癢難耐,當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就是那棟破舊的老宅嗎?他失笑不已,她的神情仿佛那是多麼宏偉富貴的大宅似的……
他緩緩揚起嘴角,重要的東西嗎?
她想守而他非要不可,她會怎麼接招呢?
希望她不要讓他太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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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閔家寶腳下一滑,整個身子住下墜,她努力想抓住樹根,手臂磨出長長的傷痕,她尖叫出聲︰心想完蛋了。
「小心!」強而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
她驚白了臉蛋,瞪大眼看著那只手,隨即一張俊臉探向她。
「你……」杜孟白本想拉她上來,卻瞧見她的手臂已磨出血痕,立刻溫言安慰道︰「你別擔心,我會拉你上來的。」
「嗯!」她抖著嗓音點點頭。
杜孟白調整一下姿勢,才又溫柔地望向她,「你閉上眼,我要拉你上來羅!」
「嗯!」她只能乖乖照做,緊張地閉緊雙眼。
下一瞬間,杜孟白一個使力,讓她像道彩虹般劃過天空,最後輕輕地落進他的懷中。
她還來不及驚叫,錯愕地張開眼,對上他帶著淺笑的漂亮眸子。「剛……剛才怎麼了?」
杜孟白抱著她,直接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你的手擦傷了,我想你的身上一定還有其他的傷,所以我認為還是別硬拉比較好。」
「是……是這樣嗎?」閔家寶沒想到他看似削瘦,竟有如此神力,但她沒吃驚太久,獲救後,身上的傷已讓她痛得掉下淚來。
「我看看。」
杜孟白不管禮教,挽起她的衣袖,就見她的雙手都磨破皮了,甚至傷口還很深,再望向她的小腿,不必掀開,那沾血的褲管已明白告訴他,她傷得有多重了。
「好痛。」她忍著不哭出聲。
「那是一定的。」杜孟白左右瞧瞧,見前方不遠處有條小溪,立刻將她抱起,大步走過去。
「怎麼了?」
「抱你去溪邊將傷口清洗干淨,好上藥呀!」
「我可以自己走。」不曾和男子這麼親近過,令她窘紅了臉。
「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走?」杜孟白沒理會她的尷尬,小心地抱著她來到溪邊。
「唔……謝謝你。」被他抱在強健的臂膀中,競有種奇異的感覺。
長久以來,一直是她負責撐起閔家的,長久的重擔壓在肩上,她從不覺得苦,但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她頭一回感受到,原來有人可以倚靠的感覺是這樣啊!她的眼眶有些熱,好安心……好幸福……好輕松;偏這對她來說是奢想。
「有這麼痛嗎?你眉頭都鎖在一塊兒了。」杜孟白輕輕將她放在溪旁的石塊上,蹲在她身旁溫柔地望著她。他是不明白她的情緒怎麼變了,但她蹙眉,他也不開心。
「有一點。」她尷尬地紅了臉龐。
杜孟白瞧了她一會兒,也沒逼她,只輕輕握住她的腳踝,月兌了她的繡鞋。
「啊?!」被他的動作嚇傻了,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腳丫子就這麼落入他的手中。
禮教呢?他擺哪兒去了?居然亂模!
見他竟然臉不紅氣不喘地又月兌了她另一只鞋,她終于回魂了,連忙縮回雙腳,卻被他按住,她火紅著臉嗔道︰「這位公子,請別亂模。」
「姑娘,你的小腿整個都擦傷了,不月兌了鞋怎麼洗干淨、上藥?」他撩起她的褲管,果然她的左小腿血跡斑斑的。
「可是——」
「你已經身受重傷,先把無聊的禮教放一旁,可以嗎?」沒理會她的退縮,他舀著溪水替她洗去血漬。
「我身上沒藥。」閔家寶無措地想將小腿藏回褲管里。「而且我家就在前面,我……我回去再上藥就行了。」
「何必呢?我身上就帶著上好的金創藥。」沒把她的動作看在眼里,他邊說邊以手輕按傷口四周,想確定有沒有傷到骨頭。
「好痛……」她痛皺了眉,再也無心管合不合禮教了。
「你忍著點,這髒污沒洗干淨,傷口會發炎的。」他沒停手,只是動作更輕柔地處理她的傷口。
閔家寶看著他的動作,被瞧見小腿肚的驚慌,尚不及他的溫柔帶給她的震撼。她的視線由他修長的指頭攀上他的肩頭,來到他專注的俊容。
這男人好斯文,膚色甚至比她還白皙,應是出身富裕人家,他的鼻管又直又挺的,眉型很自然好看,而剛剛對上他的眸子時,讓她驚慌的心立時安定下來。這男人一定很睿智,而他的唇似乎帶著柔笑,這麼出色的男人居然正握著她的腳,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難道他喜歡上她了?不可能吧!他們又不認識。
「涼涼的很舒服吧!」他抬頭望向她,臉上依然掛著動人的柔笑。
「啊?嗯!」她連忙點點頭,垂下俏臉,一陣燥熱襲過全身,他沒瞧出她的胡思亂想吧?
而且他的笑臉好迷人,讓人有種暈眩的迷茫,而她居然作起無邊春夢,以為人家對她一見鐘情了,真丟人!
「這藥能減輕疼痛,而且不留疤痕,姑娘家身上留下傷疤,太可惜了。」他一一將她手臂上、腿上的傷都抹上藥,還撕下他上等的內衫衣角,替她纏好。
「謝謝。」瞧著自己包扎完美的手腕,她心頭一陣感動。
「姑娘,你要不要誠實點?」
「啊?我沒騙你什麼呀!」難道她剛剛的胡思亂想被他發現了?
「誠實點告訴我,你身上還有哪里有傷,我好一並上藥。」
閔家寶瞧著他的俊臉半天,才想明白他在問什麼,連忙搖搖頭。「沒了,真的。」
就算有,也不讓他知道呀!她的臉蛋已經一片嫣紅。
「真的?」他的大掌貼上她的背,輕輕滑下來到腰間,另一只手則撐在她的腰月復間。
「真的啦,就手和腳了。」她連忙扯住他的手,前前後後都被他模過,她的名節真的毀了。
他卻自顧自的將她的腰模了一圈,確定她沒傷到其他部位才停手。
閔家寶快昏倒了,這男人怎麼這麼霸道啊?居然模得這麼理所當然,信不信她叫他負責啊?
「看來只有手腳受了傷,算是不幸中的大車。」他的大掌按在她的腰上許久才放開。
「是啊,真是萬幸。」若拙掉被他吃透了的女敕豆腐,是可以這麼說啦,但人家救了她一命,她也不好太苛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