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杜夫人也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辛苦了。」老夫人開心地拭著淚。總算平安回來了,她贊賞地拍拍孫兒的肩膀。
三天來,杜子沅不眠不休地追查跟蹤,總算找到杜子芸被關的地點,在確定杜子芸的安全無虞後,又與官府策劃了一網打盡的計謀,總算將以喜來為首的這批海盜逮個正著,沿海終于可以安定一陣子了。
「倭寇喜來已經送進宮府,可家里還藏了個共犯呢!」疲累的杜子沅好想見到劉紫,急著想將事情盡快完結。
「快點把那個劉紫送進官府嚴辦吧!」杜夫人攬著寶貝女兒坐下,仍然非常氣憤,尤其杜子沅還讓她住進最好的客房,分明想氣死她!
「共犯不是她!」杜子沅朝四馬點點頭,四馬立刻帶著一個人進來。
「怎麼可能不是她?」杜夫人瞧見被帶進來的人時愣住了,怎麼可能?她困惑地看向杜子沅。
「喜來一年前混進府里後,立刻探听到府里最受寵的丫鬟就是君兒,職務也最接近核心,所以就勾搭上她,假意和她私訂終身,透過她竊取杜府的機密,若不是我的商船戒護得太嚴密,他們本來是打算直接行搶的。我說的沒錯吧?君兒。」
杜子沅冷冷地看著君兒,無法原諒她陷害劉紫的惡行。
「什麼假意?我和喜來是真心相愛的,我已經是他的人了!」君兒狂喊出聲。
「我只是轉述喜來的供詞罷了,听說他在日本早有妻兒,干完這一票就要收手。」杜子沅聳聳肩。算是報應吧!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君兒一直以為他們傲的天衣無縫,直到被抓時還搞不清楚狀況。喜來真的被抓進宮府了嗎?他真的只是在利用她?不!她絕不相信!
「君兒,你居然做出這種事?我對你不薄呀!你是這樣回報我的嗎?你太令我失望了!」杜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君兒。
「為了喜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更何況我再怎麼努力,永遠只是下人,我和喜來要做大事、賺大錢,我要擁有比你還多的奴僕!是你自己笨,認人不清,想怪誰?」
君兒現出真面目,不屑地看著杜夫人。她要去找喜來,喜來是她的,她的!
「你……」杜夫人差點氣昏,虧自己這麼信賴她,什麼事都讓她參與,難怪對方躲進府里一年多都沒被發現!杜夫人怒極攻心,抖著身子罵不出話來。
「許總管,將她交給候在外頭的官差吧!」杜子沅扶著母親,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許總管立刻將精神渙散的君兒帶出去。
「我真是老了。」杜夫人一下子彷佛老了好幾歲,坐在椅子上自艾自憐。上次是周家燕,這回是最信任的君兒,她竟然將禍害留在身邊而不自覺,還把女兒害慘了……
「別在我的面前提老,你還沒這個資格!」老夫人也過來拍拍杜夫人的肩。
「娘。」杜夫人真的沒臉見婆婆。
「你宅心仁厚,君兒要藏惡心,你又怎麼可能看出來呢?幸好紫兒那丫頭瞧出他們的不對勁之處,總算讓芸兒安全回來了。」老夫人寬容地笑說。
「娘……」杜夫人此刻才發現老夫人的心胸有多寬大,眼淚不听話地掉了下來。
「倒是沅兒,你一直都相信紫丫頭嗎?」老夫人比較在乎這件事,她可不想因此失去寶貝孫媳婦呢!
「當然了。」
「所以你才安排她住客房,派丫頭伺候她,還讓侍衛保護她的安全?」老夫人搖搖頭,他以為這樣就是愛的表現嗎?這笨小子!他想懂女人的心還早呢!紫丫頭現在一定氣炸了,他的災難也許現在才開始呢!
「嗯!」杜子沅點點頭,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女乃女乃!
「所以你才一開始就不贊成將她送官府?」杜夫人臉上的神情很復雜。
原來她從頭到尾都錯怪劉紫了,老夫人卻說她宅心仁厚,真令她汗顏。
「又不是她做的,當然不必送官了。」杜子沅兩手一攤,總算擺平了。「女乃女乃、娘,你們陪芸兒,好好替她壓壓驚,我還有事要忙,不陪你們了。」
他整顆心早已飛到劉紫身邊了,不知這三天她好不好?氣不氣?
呵呵!她肯定不好也肯定氣壞了,但他會用一輩子補償她這次受的委屈,想到這,他飛也似地趕往客房。
「紫兒,事情解決了,我們回去吧!」杜子沅興匆匆地闖進劉紫的臨時房間。
「回去哪里?」劉紫有氣無力地應道。
她剛剛就听到消息了,明明很渴望見到他,可他來了,她卻又別扭地不想理他,干脆坐在窗邊看藍天。
「當然是回我那里了,你還想回哪里?」呵呵!丙然生氣了。杜子沅皮皮地想要耍賴到底。
「真抱歉哪!我三天沒見到老夫人了,想念得緊,真要回去也是回老夫人那里。」劉紫撇撇嘴角譏誚地說。
「那我呢?你就不想我嗎?」杜子沅連忙拉住劉紫的小手。
「你想這世上有哪個笨蛋會想念把自己關起來的人?最多也是想砍了他吧!」劉紫用力將手扯回來。
「紫兒,我知道這三天委屈你了,但你明白的不是嗎?為了在最短時間里將芸兒救出來,並且保證你的安全無虞,我才不得不這麼做。」他再次將她的小手包進他的大掌里,眸里蓄滿心疼。怎麼才三天她就瘦了一圈?
「明白和難過是兩回事,反正你就是傷了我的心!」
「既然明白,怎麼會傷心?我絕不讓你暴露在危險之中,就算再來一次,我也一樣會這麼做,別跟我鬧別扭了,我們回去吧!」他好想睡,而且是抱著她一起睡。
「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是一個很難纏的人,果然!你的心我永遠都不懂。」劉紫又想把手扯回來,卻反而被杜子沅抱進懷里摟得緊緊的,她只好幽幽嘆了一口氣。
「你有的是時間慢慢弄懂,不過能不能別挑這個時候?我好想睡耶!」杜子沅好想念劉紫開朗的笑臉,擦意逗著她,大掌還不安分地爬上她的。
「那你回去睡吧!」劉紫推開杜子沅的環抱又坐回窗前。這渾球!睡覺比她的心聲重要嗎?睡死他算了!
「好吧!你究竟在難過些什麼?」杜子沅心想沒讓她發泄完,他是甭想睡了!吧脆靠過去和她擠在一塊,狼爪又溜上她的縴腰。
「你果然不懂!難怪在遇到事情時,你總是先考慮別人,我永遠是那個被犧牲的人!」劉紫噘著嘴別開臉。
「我什麼時候犧牲你了?」杜子沅大呼冤枉。
「每一次有事時,你總是寧可我委屈,要我忍耐,反正我就是不重要。」劉紫長久以來的沮喪傾巢而出。
「紫兒,我真是看錯你了,若不是把你看成和我是一體的,我怎麼可能信賴你會配合我呢?」杜子沅惱火地站起來,在屋里煩躁地踱步。
「這種話必須我們真的是一體的才能說吧?」劉紫皺著眉頭嗔道。
「不是嗎?」
「我到這里後一直受到排擠,尤其是你母親更是沒理由地討厭我,而且到最後你很可能會娶別人,你怎麼能輕易認定我們是一體的?我們可能到最後什麼也不是!」劉紫終于將心中的不安全都吶喊出來。
杜子沅錯愕地張大嘴,她竟然在擔心這個?她真以為他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她真以為他會讓她沒名沒分地跟著他?
「我知道我是在無理取鬧,但我管不住我體內邪惡的部分,當那人一口咬定內賊是我,在場所有人對我露出鄙視的敵意時,我真的好渴望你能獨排眾議站在我這邊……」劉紫背對著杜子沅,不肯讓他瞧見她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