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部的那些人好像挺關心你的。」這兩天他在工程部听到好幾個年輕工程師在向項磊詢問她的近況。如果不是每次都見項磊搖頭,他都差一點月兌口問他舒期的下落了。
「真的?可能是少了我在老總面前鬧笑話,他們有點無聊吧!」打死她都不信那些木頭人會關心她。
「項磊跟你很熟?」上回看見她從他的車里出來,又撞見他們兩人在公司走廊上兩兩相望,尤其他們又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互相傾心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當初他那個剛出社會的妹妹就是當了項霆的秘書沒多久,就被項霆那小子騙回家了。
他不希望這種曖昧不清的關系發生在項磊和他詹士的女人身上。
「項磊?就是因為他,我才能進項氏工作的。」否則以她的能力,哪考得進項氏啊!
「你們以前就認識?」
「我大舅是項磊大學時的指導教授,他還在讀書的時候,我就常在大舅家里看見他。」
「是嗎?」
「因為我的反應慢又常出差錯,所以項磊在公司常常幫我說話。」
「你很喜歡他?」對別的女人他或許不介意,但對舒期他卻私心的想佔有全部的她。對她,他沒有玩三人行的胸襟,就算是精神上的出軌他都不許。
「我?還好啦,不過我大舅好像比較喜歡他。」
「你大舅想把你跟項磊湊成一對?」詹士的聲調高了起來。
「對啊!可是項磊又不喜歡我,而且他又是老總的小弟,當然不可能入贅到我們家,所以我後來就沒再提了。」一提到入贅這兩個字,她心里就有氣。她八成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對不起舒家祖先的事,這輩子才會生為舒家人,一輩子被傳宗接代的重擔壓得死死的。
「入贅?」
「你都不知道,我最可憐了,我們家又不是有錢人,要招個女婿哪有這麼簡單!」
見他沒應聲,她又道︰「人家項磊是含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就算他肯讓人招贅,項總也會先一掌劈了他,再找我算帳。」她伸伸舌頭,當是說笑。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最好離項磊遠一點,不要替他惹麻煩。」她若真敢去招惹項磊,就算項霆沒說話,他也不會讓項磊好過。
「你不要一直提醒我項氏那只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獅子好嗎?一天到晚張牙舞爪的,就知道仗勢欺人。」她翻翻白眼,不想再听到項總的事。
他在她身後露出一個微笑,對她在公司被項霆嚇壞的事略有耳聞。他提醒自己下回要知會項霆一聲,要他對她好一點,不可以再嚇壞他的小情人。
「說也奇怪,都是同一對父母生的,人家項磊就比他大哥斯文又有氣質,看來也比較順眼。」以前托她幫忙拉紅線的女同事,可以一路從工程部排到大馬路上了。
「不準你喜歡他!」他一個翻身欺在她身上,凶了她一句。
她不解的噘著嘴,不知道他為什麼一臉陰霾。她敷衍的點點頭,管他發什麼神經,現在她困死了,只想睡覺。
詹士重重的吻了她一下,擁著她,知道她真的累了。一夜的縱欲無度,他是該讓她好好休息。
第七章
必上辦公室的門,詹士掛好西裝外套,瀏覽一遍桌上的留言,先回電話給安東尼,因為留言上標示著「緊急」。
「老哥,這次你不回來不行。」安東尼在電話那一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董事會又有什麼意見?還是李氏又有什麼新問題?」他拉開領帶,靠向椅背。這回那群老頭子又想了什麼怪招整他?自從他三年前接下總裁的棒子,這群老頭就怕他不夠忙似的,四處給他找碴,而公司的最大股東兼前任總裁——他父親也沒阻止那群老骨董,有時還加入找碴的行列,一起整他。
上回安東尼急召他回去,就因為董事會一口咬定他是因為緋聞而走避東亞,要他親自出面解釋。
提到那樁弄錯人的緋聞他就生氣;他只是出面為已婚的堂弟亞歷擺平這場婚外情,結果卻成了他是逼莎拉墮胎的負心漢。事實上是莎拉怕孩子會破壞了她維持多年的好身材,堅持不肯將亞歷的孩子生下來。
「老哥,李氏企業在港口的工人已經組成了工會,說要跟你談,要不然他們就要開始第一波的罷工。」
「工會??歐尼爾籌組的嗎?」他猜測道。
「對,他現在是工會的發言人。還有公司有些董事提議要停止港口擴充的計畫,這些事你不回來沒法壓下來。」
「嗯,我知道了。」
「要快呀!情況如果失控,我可不負責!」
「我再過三天就回去。」
幣了電話,他開始將手上正在處理的事轉交給屬下處理;幸好他有先見之明,幾天前就把舒期的簽證辦好,要不然他還得拖上好幾天。
舒期趿著一雙拖鞋,在巷口的便利商店逛了大半個鐘頭,才拿了一大瓶鮮女乃和幾包零食到櫃台結帳。
她拎著購物袋往回家的路走去,才到巷口就讓人給叫住了。
「小期!」項磊朗聲喚著。他是剛好在這附近和人談公事,就順便過來看看她最近好不好。她突然辭掉工作,不只他擔心,工程部那些同事也不時的來詢問她的近況,大夥兒對她憨直的個性都有些不放心。
「項磊!好久不見。」舒期露出欣喜的笑容迎向他。
「還沒找到工作嗎?」他微笑地打量著她。
她只是搖搖頭,不敢跟他說她正在待產。
他和她一起走進巷子,指著手上的紙袋道︰「這些是你忘了帶走的私人物品,還有一盒王組長的訂婚喜餅,她托我帶來給你。」
「謝謝!大家好嗎?」她不太好意思的搔搔頭,笑了笑。
「還不是老樣子。不過你辭了工作就沒了消息,大家都想知道你的近況。」項磊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總覺得舒期有些不一樣,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很好啊!有空我會去看看大家的。」原來那些木頭人真的關心她!
「工作找得怎麼樣?」他看她手上也沒報紙,不像在找工作的樣子。
「我……我想先休息一陣子再說。」
「你想找哪種工作?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如果你想回公司上班,我去跟人事部說一聲,明天你就可以回來上班了。」
「這以後再說吧!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會去找你的。」項磊就是這點好,總是在照顧人。
「嗯!我這陣子要出國受訓,你自己保重。有事可以去找二哥,他會幫你的。」他當然不會叫她去找大哥項擎;他總覺得她就像自己的妹妹,沒關照她一下就覺得不大對勁。
見她露出淺淺的微笑,他寵溺的揉揉她的頭發,「上去吧!我幫你把東西提上去。」
舒期轉身想開門,不意卻一頭撞進詹士的懷里。
「不用麻煩了!我來就好。」詹士臉色不甚友善的拉過舒期,伸手拿走她手上的鑰匙,冷冰冰的說。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舒期見著他,傻傻的問了一句,好半晌才記起仍站在一旁的項磊。
項磊驚愕之余,才發現詹士還一臉敵意的瞪著他。他笑笑,把手上的紙袋遞給詹士,心下對憨直的舒期竟會跟詹士變成一對感到意外。
「項磊,你不要誤會,我跟他只是室友,我們——」她急急的想跟項磊解釋,怕她和詹士的事會被其他人知道,卻不知道自己愈描愈黑。直到詹士加重放在她肩上手掌的力道,她才在他的瞪視下住口。
「小期,那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給我。」項磊趕在自己笑出來前快步走出那條小巷子。詹七那副想掄起拳頭揍他一頓的尊容,和他家項磊大哥吃醋的樣子實在有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