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錯。」安奈雅覺得無辜的辯駁,她只是想賺錢、賺錢、賺錢;還債、還債、還債而已啊。
「你難道從來沒想過你亂接客的後果嗎?如果、要是你有個萬一,你教我該怎麼辦?而閻老板呢?人家三天兩頭跑這就是為了要保護你,誰知你這個壞心的丫頭不但拒絕人家,還讓閻老板白花錢的坐在空蕩的包廂中,唉,你真是愈大愈不懂事,滿腦子除了錢之外,你還堆得下什麼?」林雨潔用力的擠出一滴淚水,就為了讓安奈雅心生愧疚。
林雨潔一針見血的話讓安奈雅不禁怔忡,是啊,她滿腦子除了那五百萬之外,還裝得下什麼,看向神色凝滯且冷漠的閻倫及暴跳如雷、哀嘆連連的林雨潔,她低垂頭顱說︰「我知道了,我會好好面壁思過。」
「乖乖的想吧,閻老板,我們走。」林雨潔看見閻倫躊躇的模樣,便強硬的上前將他拉出門外,「不要再心軟啦,再說那丫頭心中還不知道有沒有個你,你別一頭傻傻的栽進去,因這個小妮子而為情所困。」
他听了後不禁想,對呵,他還不知道她心中是不是真有個他?而他的心中是否也真的有她的影子?這點他不確定,但他知道自己疼憐她、在乎她。「真的要她一個人待在房間面壁思過?」他仍不忍心的頻頻探看門扉微微透出的縫隙。
「別再瞧了。」林雨潔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你這個禮拜都不要再來找她。」看他一臉為難,她喟嘆道︰「給你與她一點喘息的空間吧。」
一個禮拜不來見她……嘴角緩緩扯出一抹輕笑,閻倫想,他盡量忍耐便是。
第九章
安奈雅恍恍惚惚的看著炫目亮麗的七彩舞台,她獨自坐于角落飲酒自憐。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呵,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的牽掛他,夜夜沉淪于紙醉金迷的不夜城中,她感到自己像只迷途羔羊般找不到出路。
「唉!好煩呀。」
「煩什麼?照你這樣子賺下去,五百萬很快就可以償還啦。」林雨潔輕巧的坐于她身邊,盯著她顯然已暈醉的迷離瞳眸及酡紅迷人的粉頰,「小雅,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魂不守舍呢?」林雨潔泛起一抹狡黠詭譎的笑容,盯著昏昏沉沉趴于桌上的安奈雅,心疼的撫了撫她那頭讓人愛不釋手的柔亮麗發。
「我魂不守舍……」安奈雅聞言咯咯笑出聲,搖了搖沉甸甸的螓首,她盯著眼前三、四個林雨潔的影子,低聲咕噥,「對啊,我為什麼要為了他魂不守舍?我不是很希望他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嗎?但是……我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有見到他了耶,我真的好想他……好想他……」拍了拍紅通通的臉頰,她噘起嘴,稚氣的口吻及嬌嘆的嗓音透露出對她口中的他所含的思念情感。
林雨潔微微淡笑,「那你口中的他是誰呢?」
「當然是……當然是……」她一個不穩,忽地跌入一處溫暖之地,「當然是那個心高氣傲、財大氣粗的閻倫嘛。」咦?安奈雅甩了甩紊亂的腦子,他心高氣傲嗎?不,他一向是溫柔且體貼的;他財大氣粗嗎?不,他一點也不,而且還不嫌棄的與她相處呢,況且他對她好極了。掙扎著欲月兌離這陌生卻又帶點熟稔的臂彎,但她死命的揮動雙手,卻移不動那沉重的步伐。
看向醉醺醺且神智不清的安奈雅,林雨潔好氣又好笑的搖首嘆氣,「她就交給你啦。」見安奈雅奮力想證明自己仍是清醒的,林雨潔上前拍了拍她燙熱的腮幫子說︰「小雅,早點去休息吧,那個讓你魂不守舍的閻倫來了。」
安奈雅嬌憨的痴笑,抬首盯了盯眼前模糊的臉孔,她孩子氣的抬手揉了揉雙眸問︰「是他嗎?我怎麼都看不見他的臉啊?」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的昏沉,她腳一軟,迅速癱入他懷中,墮落的靈魂徘徊于半夢半醒間,她不知道林雨潔跟這個男人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抱著她的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笑得如此猖狂放肆,直到閻倫用冰涼清爽的毛巾為她撫去臉龐上的燥熱,她才漸漸清醒。
「清醒了嗎?」閻倫溫柔帶笑的瞳眸,對上她依然漾著幾絲茫然的雙眸。
安奈雅恍惚的點了點頭,「嗯,清醒多了。」奇怪,她為什麼會在這?而他又為什麼會在她面前?「你什麼時候出現的啊?」突如其來的月兌口詢問,她又昏昏沉沉的倒向柔軟的床鋪,雙眸直瞪著天花板,思索著在她不清醒的這段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喝醉了,雨潔叫我把你帶出場。」閻倫莞爾輕笑,嘴角輕快愉悅的笑意總是掩藏不去的垂掛,「你醉了,所以才會什麼都不記得。」
「我醉了?」安奈雅傻氣的搔了搔發絲,看向眼前一個禮拜不見卻仿佛有一個世紀之久不見的閻倫,她眼眶逐漸泛紅,看他溫柔的眸中漾出柔情光芒,她哇的幾聲便撲向他懷中,兀自將心中的不滿全數吐出,「你都不知道這一個禮拜我過得有多慘,先是被那個老吃了豆腐不說,那個可惡的壞男人更是三番兩次的想將我帶出場,還有那個王八蛋,變態加三級的偷吻我的臉頰,好惡心……」
瞧她一個個老、壞男人、王八蛋的喚著,閻倫忍俊不住的被她可憐又可愛的嬌弱模樣,及帶著撒嬌意味的稚女敕童音給逗笑。
「你還笑!」安奈雅怒瞪著失笑出聲的他,見他乖順的抿嘴憋笑,她又怒火中燒的戳了戳他的胸口,「說,這個禮拜你都去哪里了?為什麼都不來見我?還是你另外又有其他的女人啦?」
她似乎還沒清醒,但瞧著她紅艷動人的紅潤臉色及晶亮慧黠的水靈圓眸,閻倫不得不確定此刻她的確十分清醒,「是你自己叫我別再與你有任何瓜葛的,你左句我與你沒關系,右一句叫我離你遠一點,這下我听話的閃得遠遠的,為什麼你又指責我沒去見你?安,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他苦笑。
「反正我就是這樣嘛,你管我那麼多。」安奈雅拗起小孩子脾氣,耍賴的皺鼻,「說,這一個禮拜你都跑去哪里了?」
閻倫為了安撫她不斷狂噴的爆裂火舌,將她攬入懷中輕輕安撫,「我去了溫哥華。」他每個月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待在烈域,為的就是開會討論出任務者為何人,所幸這回出任務的是霉運當頭的辜寧玄而不是他。
「喔,以後可不要沒聲沒響的又丟下我一個人,讓我暗自傷悲了。」安奈雅輕輕磨蹭著他的胸懷,只為索取屬于他的陽剛清爽氣息。
「可是我親耳听見你說我是個心高氣傲、財大氣粗的男人那。」他不怒而威的沉下臉,俯首盯視著支支吾吾的她,「嗯,我真的心高氣傲?財大氣粗?」
「那只是氣話而已。」她緩緩閉上沉重的雙眸,醺醉的腦子仍混亂一片,分不清這是真實或是夢境,但只要能見到他那雙能安撫她心靈的溫柔眸子就足夠了。沉沉的進入夢鄉,她這一個禮拜幾乎每日緊鎖的眉心也舒緩了,而緊抿的嘴角總算扯開一抹甜美快樂的弧度。
「真是的。」閻倫疼溺的以手背游移摩掌著安奈雅光滑的粉頰,溫柔體貼的讓她偎于他懷中舒適入眠,他一整夜都難以入眠的看著睡夢甜甜的她,愈盯著她可愛的臉龐,他的心便沉淪得愈快。
驚奇的眨了眨眼眸,安奈雅不死心的再眨、再眨,映入眼簾的仍然是那個叫她足足思念一個禮拜、魂不守舍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