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韞的神色一下子僵住,沈悠然卻恨不得上去再揍那小子一拳,還說什麼「情場斑手」,連怎麼說話都不知道。
「小韞,我們走。」再讓那小子說下去只會越來越糟。
「不。」林韞居然拒絕,然後她平靜地看著謝靈斐,這是她第一次直視他,沒有逃避,「我剛才沒說真話。」
「呃?」
「你猜得對,我並不只是想和你去打聲招呼,我……我是特意去找你的。錯過了許多機會後……我想通了想給自己一次機會,只是好像已經太晚了。不過沒關系的……」現在這樣也許是一種解月兌。「你用不著解釋,也用不著擔心我,我沒事的。」
「林韞。」謝靈斐听得怔住,這是她第一次表白了自己的心意,雖然說的含糊,但他听出了她對他有意,他不敢相信,「你愛我?是不是?林韞,是嗎?」
「也許說喜歡更恰當些。」林韞對直接表達感情仍覺困窘,「不過這已不重要。」長吸了口氣,她「勇敢地」微笑,「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再見!」
「等等。」謝靈斐不明白她為什麼忽然間說走,他們不是正談得好好的?
沈悠然擋住他,神色很冷,「我真後悔幫你,你一點都不了解小韞。」
「悠然……」
「等你想好了應該怎麼說話再去找小韞。」沈悠然推開他,坐進車內關上車門,「開車!」
謝靈斐一副茫然的表情。
一路上林韞一言不發,悠然亦不開口。
快到機場時,她忽道︰「我沒事。」
「我知道。」沈悠然輕輕摟住她。
「我會沒事的,為本來就不存在的事傷心是很傻的。」
沈悠然只是心疼地拍拍她肩,「想哭就哭出來,憋在心里很難受的。」
「悠然。」她喚怪著,想笑眼圈卻紅了,「自小到大,你看過我哭嗎?」
「有啊!那年我被綁架,你的‘哭功’把歹徒都嚇跑了。」
「胡說啦!哪有那麼厲害?」林韞這次是真笑出來,只有一剎那。「那時候看到你被那些人架著走,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會失去你……」
「我知道。」他輕輕撫模著她的頭發,那時候她哭著拼命跟在他們後面,無論怎麼罵她。嚇她也不肯走。他到現在都慶幸綁架他的是幾個剛出道的小毛賊,竟被她的「執著」打敗,扔下他落荒而逃。如果踫上心狠手辣的老手只怕早就殺她滅口了。
也就是那次之後,他全心全意地接納了這個妹妹。
「那時候的感覺我到現在都記得,很難形容,心仿佛全空了,一點辦法都沒有,真讓人難受……」聲音漸漸低下來,「就好像現在一樣……」
「小韞。」沈悠然真的好後悔勸她接受這份感情。
「我沒事……」她抽咽著,「回到家就沒事了,真的。」她把頭埋在沈悠然胸前,生平第二次——大哭!
「我贏了。」看到謝靈斐垂頭喪氣地走進來,白梵希伸出雙手。
不甘心地從皮夾里各掏出一百美元放到他手上,高走到謝靈斐身邊輕輕踢了他一腳,「功力倒退啦!大情聖。」
慕庭宇亦抱怨,「害我輸一百塊,那個林韞有那麼難搞定嗎?」
「我說錯話了嗎?」謝靈斐理也不理他們,兀自沉吟著找了張椅子坐下,「究竟哪里說錯了?」
「問題大了。」高看著另外兩個人,「你們誰問?」
慕庭宇首先撇清,「我沒興趣。」
白梵希微笑著,「他畢竟幫我賺了二百塊,怎麼也要盡些心意。喂,狐狸,怎麼回事?說來听听。」「我只是想解釋,說我很高興她來找我……」他把經過說了一遍,包括林韞說的話。
「你這個笨蛋!」白梵希忍不住申吟,「你以前的那些女人是怎麼哄上手的?真讓人懷疑。」
事實上他用不著哄那些女人。謝靈斐當然不會蠢得說出這句話。
「你一點也不了解林韞。」
和沈悠然說的一樣。「你很了解她?你們在一起不過幾分鐘。」他反駁,沒覺察口氣中帶著醋意。「對了,我很了解。」白梵希不怕死地捋虎須,「她保守,羞于表達自己的感情,對愛情敏感而且脆弱,擔心自己會受傷害,這是她一直不敢接受你的主要原因。她對自己沒信心。」
「我不會傷害她,我愛她。」謝靈斐忍不住辯解。
「沒有嗎?你和謝老大說的那些話足可以擊垮她,尤其是在她準備接受你的情況下。那時她惟一有的就是自尊——她,還沒有開口說出她對你的愛。她掩飾去找你的原因——可你這個笨蛋、白痴……」白梵希忍不住罵他,「說什麼你很高興她來找你,明擺著告訴她‘你用不著撒謊,我知道你來找我是因為愛上了我’,如果你是林韞,听到這種話你會怎麼想?」
「哦!不!」謝靈斐慘叫,「我沒那種意思。」
「你道她承認自己愛上你,剝下她僅有的自尊……」可憐的林韞,他想象得到她的尷尬和傷心,「你還想讓她相信你是愛她的?她只會認為你是在報復地以前對你的拒絕而讓她難堪。」
謝靈斐總算明白為什麼當時沈悠然臉上會有那種想殺了他的表情。他的確該死,是他硬生生把她從自己身邊推了開去,而且還徹底地傷了她。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才會得到原諒?」謝靈斐完全無措,連公司幾乎要倒閉時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恐慌。
「女人嘛!只要哄哄就行了。」高看不慣他這副樣子,好像世界末日來臨。雖然現在是世紀末,但什麼「七星連珠」的時間早就過了,也沒見地球上有什麼大災難嘛!
謝靈斐沒好氣地瞪著他,「想不到辦法別亂說話。」哄?如果林韞是那麼好哄的話,他早八百年就把她哄到手了,還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面?
慕庭宇無趣地打了個呵欠,「你們一定要在警察局里討論嗎?我可沒興趣奉陪。」
「不行!」謝靈斐蠻橫地攔住他,「不幫我想出法子誰也別想走。」
「你神經啊!」慕庭宇開罵,「自己的殘局自己收拾。幫你解決了公司的麻煩還要幫你追女人?你真當我們閑著沒事干!」
「梵?」謝靈斐看著白梵希。
「很抱歉。」白梵希只是聳了聳肩。
「好,很好。」謝靈斐咬牙切齒,「我就不信我沒法子。」
「對,這才像你。」高「勉為其難」地拍拍他肩表示鼓勵,「反正那女人是愛你的,你還擔心什麼?」謝靈斐眼楮忽然一亮,臉上現出興奮的笑容,一把摟住斑,「對,她是愛我的,我居然忘了這一點。謝謝你,高。你真是我的好哥們兒。」
斑看看慕和梵,「很高興我能幫到你。」他看著他往外走,「去哪兒?」
「去機場。」謝靈斐笑得一臉燦爛。
「飛機好像已經起飛了。」
「我知道。」謝靈斐笑容不減。
「你葫蘆里究竟賣什麼藥?」高忍不住問。
「明天你們留意看報紙吧!」謝靈斐吹著口哨走出去。
「這就是你的法子?」高看著報紙,忍不住吹起了口哨,「車速打到一百二十,連闖了九個紅燈,十輛警車一直跟到機場,乖乖,你簡直比英國首相還威風。」
「謝謝夸獎。」謝靈斐翻著文件,抽出其中的一份,「梵,計劃書。希望我回來時華倫•布諾已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白梵希嘆著氣接過來,「我很後悔說了那番話。」結果害的自己做牛做馬。
「‘花心大少飆車追愛,眾多佳人傷心欲絕’。」慕庭宇念著另一張報紙的標題,「你這一舉動傷了多少女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