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感?怎麼可能?他不是發過誓要跟女人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的嗎?不不不!絕對不能破戒!
「少爺,我想丟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大小姐一定很急,少爺如果能夠好言安慰,或許她就不會這麼生氣了。」
他苦笑,「我這個主人很差勁,明明你們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卻不能挺身保護你們。」
這麼一個高傲自負的男人居然會為這種事道歉,其實她冷眼旁觀,真正受氣最多的還是他啊!雷大小姐對她這個弟弟在語言上百般譏刺嘲諷,他竟然都忍下來了。」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湘雲拭去淚痕。
「少爺,請別這麼說,我知道真正不好受的還是你。只是我不明白,你何以忍氣吞聲?這應該不合你的個性啊!」
雷浩心里竄過一陣暖流,她還是細心的察覺到了。
我想你大概早就知道,雅珊跟雅璇是我同父異的姐弟。」
「是的。」她听小孫提起過。
「我父親一生風流,在外面有許多香巢,這是公開地秘密。他們兩個人出生,我父親就抱回來,也不管我媽的感覺。」雷浩的語氣有點苦澀,但幸好我媽這個正室夫人生下了我,而且我是獨生子,父親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所以一直到我長大接掌漢陽,都是被捧在手掌心上的。當然,我想大姐她的心里是不會平衡的。後來她嫁給我手下的一名經理,原本大姐希望我能夠重用他,但是我這個姐夫實在沒有什麼才能。加上我對子敬的器重,兩相對照,可以想見她對我的心結有多深。」
湘雲默默不語。
「現在我殘廢了,不論在漢陽或是在家里地位都一落千丈。她等待多時,終于能報復我。」他喟然。
「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湘雲嘆息了,「我們這些下人也只好跟著倒霉。」
雷浩心中的歉疚更深,「這是因為我的關系,如果能夠補償你們的話,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
他真的不是冷血動物,而是一個體恤下人的好主人。
「什麼要求都可以嗎?」她沉吟著。
「是的。只要我這當主人的能力所及。」
「真的嗎?」她不放心的追問。
「我的信用有那麼糟嗎?」
他竟然會說俏皮話啦!
湘雲望著他輪廓深刻的俊臉,「那麼我的要求是,請少爺重新把漢陽的實權再奪回來吧!」
「什麼?」他大吃一驚,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
「既然這是重點,一天不解決的話,我們一天都不能過好日子。那麼把它解決不就得了?」她輕松的說。
雷浩開始納悶這個女孩子究竟在想些什麼?「你說得倒是輕松,這怎麼可能?」
「剛才少爺說了,只要能力所及的要求都可以。所以我就提啦!」她大笑,「我認為這是少爺能力所及的事情,少爺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她真是一個奇女子,竟然有這種方法「激」他。
但是這個提議真的滿誘人、滿對味的。
「我向來一諾千金。」他握緊拳頭,對空揮了揮,「你就等著瞧吧!」
她被他逗笑了。
「少爺,你真的要賠大小姐一枚戒指嗎?」
「是啊,不然她不會善罷甘休的。」雷浩一臉無奈,「不過這不代表我不相信你們。」
湘雲沉默了一會兒,「我想大小姐不是在意戒指本身。」
「你說什麼?」
「那是一枚結婚戒指。」她喃喃自語,「所以她才會這麼著急。」
雷浩嘆了一口氣,「那也是她自找的,誰也插不上手。」
第五章
育民跟育蘭一回到家里,就感受到家中不尋常的氣氛。
雷雅珊一醒來就開始發 。
「我絕不住在賊窩。」她站在客廳,對著雷浩不客氣地大罵,「要是你不請那個賤人走路,我就報警抓賊!」
雷浩將湘雲護在身後,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大姐,你說話放尊重一點,這里不是你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這里不是我家,難道還是那個賤人的家?」雷雅珊氣憤難平。
「大姐,別忘了你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雷浩冷冷地提醒她,你現在回來只能算做客,不應該喧賓奪主。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弟弟存在嗎?」
雷雅珊忘記了她這個弟弟發怒起來會有多麼可怕。現在看到他陰沉晦暗的神色,冷得她不由自主得打了一個寒戰。
「我……好歹我姓雷。」她努力維持氣勢,但徒勞無功,「再說丟東西得人是我,我有權力追討失物。」
育民跟育蘭看到這劍拔弩張的場面,嚇得瑟縮在一旁。
「那你也要有證據才能定別人的罪。」雷浩怒不可遏,「在此之前請你保持做客人的風度,不要隨便干涉別人家的家務時。」
雷雅珊氣極了,「好!這世界真是反了,做賊的被包庇,受害者被掃地出門。小民、小蘭,咱們上去收拾行李準備回家。」她過去拉起兩個孩子的手。
「媽!」他們兩個人都掙月兌母親的手,因為不想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家。
如果回去,又要面對父母無止盡的冷戰與爭吵,或是一個空蕩無人的家。
在這里至少不必當夾心餅干,還可以吃到好吃的飯菜跟點心,又有小湘這個有趣的大姐姐。自從上次他們在她懷中得到安慰之後就黏上了她。她會做好多好吃的東西、教他們功課、和他們玩游戲,還會講故事,他們才不要回家。
「跟我回去,我們不能再待在這里了。」雷雅珊重新捉住他們兩個。
「為什麼我們要回去?」育民掙扎不休,「我不要回去!」
「連你也跟媽媽唱反調,我看在賊窩待久了真的會讓小孩也變壞。跟我回去!」雷雅珊氣急敗壞。
「為什麼要回去啦?」育民大叫,非常不合作。
「媽媽的戒指在這里被偷了,這里有小偷,不能住了!」雷雅珊失去耐性,對著兒子的耳朵大吼。
「媽媽說的戒指是不是這個?」
育民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枚亮閃閃的鑽戒。
霎時在場得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氣,震驚的無以復加。
雷雅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戒指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幼小的育民以為只要拿出這枚戒指,媽媽就會打消回家的念頭。
「昨天晚上我起床上廁所,听到隔壁房間傳來媽媽的哭聲,我就到門口去看,門沒有關,我看到媽媽把戒指丟到牆壁那里,然後倒在床上睡著了,我就偷偷進去撿起來。我怕放在房間里媽媽以後會找不到,所以就帶在身上。我知道媽媽一直很寶貝那枚戒指……」
「你閉嘴!」
雷雅珊氣得七竅生煙,難堪跟羞辱的情緒再胸臆內翻騰不已。除了對之前信誓旦旦的指控不啻是自打嘴巴以外,還有心中最深處的秘密被硬生生的攤開在眾人面前。她高傲的自尊心絕不容許自己軟弱的一面暴露出來。
育民被媽媽可怕的樣子嚇壞了,「媽媽!」
雷雅珊突然沖上前去揪住孩子的衣領,展開一陣拳打腳踢。
「住口!誰要你多嘴!你去死吧!」她喪失理智。
「住手!」湘雲從雷浩的身後沖出來,使勁將育民從雷雅珊的手中拉開,把孩子護在身後。
「我管教我的孩子,你插什麼手?」雷雅珊裝瘋,在湘雲身上打了好幾拳。
湘雲忍耐著讓她發泄,育蘭躲到雷浩身邊,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雷浩可以感覺得出孩子的緊張。
「大姐,不要再打了!你這算什麼母親?孩子都被你嚇壞了!」他大吼。
雷雅珊這才如夢初醒,停下來愕然的看著嚇的抖索不已的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