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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頭二月初 第12頁

作者︰流歌

希索寵溺地看著她的臉,用那只沒有受傷的左手撫著她的鬢發,輕輕地搖了搖頭。

豆蔻臉上一紅,急忙低頭用消毒水慢慢地給他洗淨了傷口,灑上藥粉後又用雪白的紗布細心地裹好,這個時候,她才猛然驚覺室內詭異的寂靜——

居流士老太爺臉色陰沉得可怕,一雙銳利的眼楮盯著豆蔻,嘴巴動了動——

「爺爺,我們開始吧。」希索搶在他前面開口,深邃的眸中閃著冷電般的光芒,在空中與他踫出了火花,俊美的薄唇勾出一抹淡笑,「時間不多了。」

「剛才弗瑞德的話你都听見了嗎?」老太爺在他的逼視下,終于沒有發作。

「我知道。」希索恢復了優雅的姿態,低頭撫著那只裹著紗布的右手,慢慢地道,「他的動作在我們的意料之中——」他頓了頓,略微不安地看了眼正在一邊收拾藥箱的豆蔻,半天才遲疑著問道︰「婚禮定在哪天?」

豆蔻右手一抖,一管消炎軟膏落在了柔軟的地毯上,好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她輕輕地舒了口氣,拾起藥箱站了起來,卻立刻望進了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希索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她。

「十二月二十四日,就是少爺的生日那天。」弗瑞德盡責地回答他的詢問,「一切都在籌備中。」

「我的婚紗什麼時候選?」麗多娜嬌聲問自己的父親,那雙嬌媚的眼楮卻落在倚鉤的臉上。

「希索明天陪你到巴黎去選。」居流士老太爺威嚴地決定,銳利的目光挑戰地望向希索——

心好痛,豆蔻捂住嘴,竭力忍住惡心欲嘔的感覺,她已經坐在了屋子最暗的一角,縴細的身子還是情不自禁地又往里縮了些。

希索並不理會老太爺的挑釁,低沉的聲音像上好的天鵝絨般柔軟悅耳,平靜中蘊含著狩獵的危險,「瑞恩那邊讓倚鉤去一趟,他既然借參加聖誕華典酒會的理由不出席婚禮,我們便將計就計,那種場合取那個嗜酒的混蛋的性命再簡單不過。」他微微一笑,「我要讓他南下反攻不成,還要一命嗚呼。」

「可以。」倚鉤英俊的臉上帶著嗜血的殘笑,「我去。」

「華典酒會上守備嚴密,就算倚鉤真的得手,他又如何月兌身?」麗多娜臉上的微笑消失了,一張俏臉像結了冰,不安地看向希索。

希索卻沒有說話,眼楮望向倚鉤,倚鉤回他以無畏的眸光,這一剎那,他們都很清楚,他們同屬狩獵一族,只要求成功,至于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那是不可預測的事,也不必去想,十幾年居流士家的明槍暗箭早已將戰斗溶入了他們的血脈——

「不行——」麗多娜失態地站了起來,尖聲叫道,「這太危險了!」

「麗娜!」弗瑞德憤怒地喝住自己的女兒,「你這是干什麼?」

豆蔻驚訝地看著麗多娜失色的麗容,天性的敏感讓她明白了眼前的事實,真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悲劇。不過,她可以成全他們——胸口的煩惡忽然消失了,豆蔻慢慢地站了起來,「我去吧。」縴細的身影走出房內的陰影,明亮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清清楚楚地照出她的決心,「我跟瑞恩去南部參加華典酒會,倚鉤不能離開這里,本部更需要他。」

「你不能去。」希索搶在老太爺發話前站了起來,厲聲喝道︰「坐下!」

「為什麼?」豆蔻抬起下巴,挑釁地看著他。

「你不能去!太危險了!」希索的反應幾乎與方才麗多娜一樣,只是心灰意冷的豆蔻卻沒有感應。

豆蔻精致的臉上綻出一抹淒艷的微笑,「我可以。在這種酒會上,女人比男人更容易得手。」她不再看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望向老太爺,「您也同意吧!」

「很好,」居流士老太爺立刻表示贊同,「我去跟他說,你明天就以希索的代表的身份與他一同南下參加華典酒會。」

「爺爺!」

「老太爺!」

希索和倚鉤幾乎同時出聲叫道。

「好了,就這麼定了。」老太爺朝豆蔻伸出一只手,「你隨我來。」

豆蔻掙月兌希索越握越緊的手,走到老太爺身邊推著輪椅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只剩下兩個驚惶莫名的大男人面面相覷。

「現在這里沒有別人,」老太爺示意她把輪椅停在一株高大的青松樹下,拉著她的手溫聲問道︰「孩子,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這是我的使命。」豆蔻低下頭,小聲回答,「我答應過師父一定要幫助希索……少爺順利接掌居流士家。」

「你師父是誰?」居流士老太爺深思地低喃道,「為什麼要幫助我們?」

豆蔻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是不是一個年紀很輕,長相非常俊美的人?」

豆蔻驚訝地抬眼看著他。

居流士老太爺輕輕一笑,又道︰「他有一頭很長的黑頭發,額心生著一枚形狀有點兒像蓮花的紅色的朱砂痣——」

「你認識師父?」

「不,我認識的人,應該是他的父親,或者說——是你的師祖。他答應過我,不管過去多少年,衛家一定會幫我一次,你師父姓衛,沒錯吧——」居流士老太爺見豆蔻點頭,才又微微一笑,「他叫什麼名字?」

「衛界。」豆蔻低聲回應,原來——蒙西一門跟居流士家的淵緣竟然從師祖一代就開始了。

居流士老太爺沉吟半晌,又道︰「先不說這些,你誠實地告訴我,希索是不是愛上你了?」

豆蔻臉上一紅,立刻低下頭。

老太爺嘆了口氣,「我的孫子我還會不知道嗎?」他伸出手,慈祥地撫著她的長發,「只是苦了你了,你告訴我,你也——愛上他了嗎?」

豆蔻一動不動,過了許久,她終于抬起頭來,清澈的雙眸坦白地望著那雙飽經滄桑的雙眼,「沒有。」頓了頓,她才慢慢地說道,「我會保護他,只是因為師父的命令,您只管放心,我絕對不會破壞希索少爺與麗多娜小姐的婚禮,我明天就隨瑞恩去南部,他們的婚禮會順利舉行的。」

「乖孩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居流士老太爺拍拍她的手,滿臉的皺紋似乎都舒展了些,「你去吧。」

豆蔻怔了怔,便轉身離開了。

居流士老太爺臉上的微笑慢慢斂起,冷聲道︰「出來吧。」

斑大的青松後面,慢慢地轉出一條修長的身影,希索俊臉冰寒,走到他的身邊。

「你都听明白了?」老太爺淡淡地說。

「我不管她怎麼想。」希索冷冷地轉過身,「我要的我就一定要得到。」

「你贏不了衛界。」居流士老太爺嘆了口氣,「我認識他父親,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藏書室里沒有開燈,夕陽艱難地將一縷光束投入窗口,給站在窗邊遠眺的修長的身影瓖上了一圈神秘的金邊,襯得他那身高貴的氣質異常地優雅。

良久,他才低聲問道︰「你看清楚了?」

「是的。」遠遠的,一名黑衣男子在門邊站得筆直,畏怯地低著頭,小聲說道,「殺手朝豆蔻小姐開了三槍。」

「你說瑞恩的殺手向豆蔻開了幾槍?」希索沒有回頭,聲音冷靜得不可思議。

「三槍。」男子頭埋得更低了些,「他準備開第四槍的時候,我打穿了他的腦門。」

「很好——」希索迅速轉過身,手中忽然多了一柄銀色的手槍,槍口直直地指著他的額心,俊美的臉上一片冷酷,「三槍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他邁著優雅的步子慢慢地逼近了他,冰冷的聲音慢慢地吐出了一個字,「死——」話音未落,一發子彈悄無聲息地射進他的胳膊,男子痛苦地跪了下來,「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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