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僅有的一點期望驟然熄滅,「漠司哥哥,那個關鍵語,是什麼?」
「我愛你。」千代漠司冷淡地說,「只要姬少央跟如媚說這三個字,她的催眠術就會解開,就會記起以前的事,我想,他們會再續前緣吧。」
必鍵語是我愛你?少央,他會親口對那女子說「我愛你」?
戀瞳頹然垂首,「我答應你。」
「我知道陽俊他是真心喜歡你的,否則他不會為了你反叛山田,戀瞳,你也要好好待他才對。」
「嗯。」
「雖然哥哥也舍不得,但是,到新年那天,你們就結婚吧。」千代漠司溫柔地取下圍巾,替妹妹圍在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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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水杯摔在地上,化成千萬塊細碎的星點。
「怎麼樣?」瑟司搶上前,「有沒有傷著手?」
少央怔怔地盯著突然失力的右手,剛才那種可怕的空洞的感覺是什麼?
「想喝水的話,叫一聲嘛,你好不容易才醒過來,不要隨便逞強。」瑟司扶他躺好,皺眉道,「你一直在發呆,怎麼了?」
「沒事。」少央只覺得一陣陣昏眩,也許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你到底覺得怎麼樣?」瑟司幾乎快不耐煩,「前兩天病得稀里糊涂,醒過來又不愛理人,我跟你說,黑熊現在還留在山田組,你要是不振作,以後的事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少央平淡地說,「這些事你完全可以自己決定!」
「我決定?」瑟司冷笑,「沒錯,我是可以決定!那我問你,如媚怎麼辦?千代家又怎麼辦?我真的可以決定?」
「當然可以!」少央僵硬地回答,翻過身不理他。
「我是無所謂!」瑟司冷淡地說,「就怕你受不了,病得要死要活還叫著那丫頭的名字,我就不信你能忍多久!」
「你說什麼?」少央倏地轉身,卻因為動作太大疼得皺眉。
「我在說你!」瑟司不客氣地說,「大概你是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時候,一直在喊她的名字,數不清有多少遍,燒得最厲害那天晚上,這里的醫生再三囑咐我,要是你天亮還不能清醒,要要我一定把那丫頭找來。」
「別說了!」少央打斷。他當然知道,昏迷中,如同烈火焚身的煎熬里,到處都是戀瞳,微笑的、哭泣的、生氣的,怎樣的都好。第一次,他在噩夢中沒有見到勇哥,或是母親,或是血。
「少爺!」菊香提著食盒進來,「我煮了四樣清淡小菜,你嘗嘗。」
「媚她今天怎麼樣?」
「一直坐在花園里發呆,有時候看天,有時候看地,有時候摘朵花看著笑……蠻悠閑的樣子。」
「其實,能夠遺忘,也是件幸福的事。」瑟司打開食盒,美美地吸了口氣,「好香!」
菊香夾了一筷清炒芥藍,喂到少央嘴邊。
少央搖頭不要,「還有其他的消息沒有?」
「我出門的時候,九命和晝夜正在商量事——」菊香想了半天,才道,「好像是東京那邊,新年的時候有一場重要的婚禮,說是千代家和山田組聯姻。」
瑟司幾乎沒被一口菜嗆住,一把捂住菊香的嘴,嘻嘻笑道,「沒……沒有的事。」
「山田組不是已經由山田陽俊接管了嗎?」少央疑惑地問,「怎麼還會聯姻。」
「是啊是啊!」瑟司一臉干笑,「菊香听錯了。」
「難道——」、少央猛地坐起來,似乎是掙裂了傷口,白色的病服隱隱現出血色,他卻不理會,「難道是戀瞳?」
「你在干什麼?」瑟司大驚,「快躺下!你不要命了?」
「告訴我!」
「好,我告訴你!」既然瞞不住,不如趁早斷了他的念,「千代戀瞳和山田陽俊新年成婚,婚禮的事整個東京,不!是整個日本都傳遍了!」
「你騙我!」少央紅了眼。
「我何必騙你?」瑟司嘆氣,「實話告訴你,你病得最厲害那幾天,我怕你捱不過來,派人去東京請她過來。」
「她怎麼說?」少央幾乎是急切地問。
「拒絕了!」他派去的人,甚至連千代家的門都進不了。
「拒絕了?」少央茫然地重復,忽然一把抓住瑟司的手,像是攀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力氣大得幾乎把瑟司的手骨都捏碎了。「戀瞳是不是又被軟禁了?她是不是被逼的?」
「不可能。」瑟司冷酷地回應,從衣袋里模出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報紙,「你自己看吧!」
頭版頭條,一張巨幅照片,正是戀瞳與山田陽俊,兩人攜手出席東京市長舉辦的晚宴,男子高大俊挺,女子面含微笑。
「不,這不是真的。」少央喃喃低語語,「我費了那麼大的精力是為了什麼?她怎麼能再跟山田陽俊在一起?為什麼?」
「少央,別胡思亂想了!」瑟司扶著他的肩膀,很怕他忽然暈過去,「那個女人,注定不屬于你,你又何必苦了自己?」
胸前殷紅的色澤越來越重。
「戀瞳她不可能嫁給山田陽俊!」少央不理他,
「我不允許,我絕對不會允許!」
瑟司搖頭嘆息︰「我去請醫生過來!」
五分鐘後。
「他人呢?」瑟司沖進來,氣急敗壞地問已經嚇傻了的菊香。
菊香指指窗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隱約的血跡一點點滴在地上,從床邊到窗台,再延伸到……
「他瘋了!」瑟司驚恐地說,「快追!」
姬少央,他竟然從窗口跳下去。若是平常,他一點也不擔心,但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
第八章
這枚戒指。
他為什麼說「送給你」?那本來就是她的,不是嗎?
戀瞳把戒指套在小指上,轉了一圈,細細地打量著戒面,那個細細的「媚」字。
消失了?
不,那不是一個「媚」字!戀瞳神色一整。
戒指內側,確有兩個縴長的刻字,一個中文,一個是日文,卻都是——「瞳」!
一股熱氣涌上心頭,戀瞳覺得手都抖了起來。瞳?
媚?如媚?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那一年,大雪中的東京街頭,開槍救了她的男子,那雙冰冷的眼楮——難道是他?
「戀瞳,陽俊來看你了!」林婆婆抱著條毛毯走過來。
「交給我吧!」山田陽俊接過毛毯,林婆婆一笑退下。
「天氣越來越冷了,小心不要著涼。」山田陽俊把毛毯鋪在她的腿上,柔聲道,「今天開不開心?」
「什麼開心?」戀瞳心里亂成一團,理不滿頭緒,只得怔怔地重復。
「你有心事?」山田陽俊敏銳地發覺,「可以說給我听听嗎?」
「不,沒有!」戀瞳搖頭,告訴他?不,沒有用的。
山田陽俊微微皺眉,良久,才笑道︰「那我們出去吃個飯,好不好?」
「可是我想在家里。」
「戀瞳!」他打斷,「只是吃飯而已,不然我在家里陪你?」
「那——我們走吧!」戀瞳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起身,山田陽俊——他真的很清楚怎樣讓她屈服。
「我們上山去好不好?天氣越冷,山上空氣越好。」山田陽俊很自然地環著她的腰,戀瞳僵了下,也就隨他了。
「就隨你。」
戀瞳暗暗下了決心,等她回來,一定要向漠司哥哥問個明白,這些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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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莊園。
戀瞳偏轉臉望著窗外厚重的雲層發呆,五分鐘前山田陽俊接了個電話,就神色凝重地離開,說是有要緊事,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