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她抱個滿懷,急切的唇緊緊地鎖住她的。這一刻,他們什麼都不想,只想真真實實的擁有彼此。
殷皓月一雙大手輕輕的滑下她柔軟的發絲,再輕撫過她的臉頰,她的雙眸因激情而顯得迷醉。他低吟一聲更加深了這個吻的,直到撫上她的背脊時,他才停了下來。
宋夜空暈沉沉的問︰「怎麼了?」
他不語答話,扭開床頭小燈,將她背後的衣服掀了起來。
宋夜空一愣,隨即掙扎,但殷皓月以眼神制止了她。她看見他眼中不容置疑的悲傷與憐惜。
殷皓月看著她背部那道長達數十公分的疤痕,傷口難已愈合,卻仍怵目驚心。這就是當年她為了救父親而與死神搏斗留下的證明嗎?這樣深長的傷口,想必是痛得令人難以忍受吧!
宋夜空回頭看到他黯然的神情,忙安撫著,「你……你別這樣嘛!已經不痛,真的。再說,這一丁點傷口算什麼,小孔也有一個窟隆大小的……」
「對不起。」他聲音暗啞的說。
宋夜空驀然住口,嘆息的看著他仿若有著千言萬語的眼楮。她將他擁進懷里,拍著他的背,喃喃的說︰「我知道,我知道。」他剛剛的神情脆弱得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小孩,讓她為這道傷疤愧疚極了,仿佛她不該受傷似的。
「答應我,好好保護你自己,就算是為了我,好嗎?」
宋夜空明白他的擔憂,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成長,本就埋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危險與漩渦,若一心系一個人,那種感覺更是又怕又苦。
「成交。但我有一個條件。」
「恩?」
「我們要共勉之。」
輩勉之?殷皓月不禁失笑,將她擁得更緊了。
第二天早上,宋夜空一下樓,就看見薛凱悅坐在沙發朝她露出了個十足的笑容。
「哎喲!宋小姐今天起得好早,敢情昨晚睡得很好。但……我昨晚明明看見一道人影偷模進你的房間,久久仍不見出來。怎麼,該不會是小偷吧?」
宋夜空一听,臉頰脖子馬上紅透了。該死的,這個好事鬼。
她定了定神,不動聲色的坐在凱悅身邊,還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架式。
薛凱悅見原本該動怒的她靠近自己,忙伸手護在胸前,以防她的偷襲。
宋夜空拍開他的手,笑咪咪的說︰「我說凱悅啊,如果哪一天我嫁給了老大,你要稱呼我什麼?」
「我……」他愣住了,不明白她是何用意。
「照理,你應該稱呼我一聲盟主夫人是不是?為防你以後生疏,我就先教教你吧。听好了!」她清清喉嚨又說︰「你應該說‘盟主夫人早,小的給您請安了。’那我便會回答︰‘起來吧!我的小凱悅,你的規矩可學得愈來愈好了。’」說完便爆出一陣大笑。
薛凱悅氣得額上青筋直跳,他咆哮著︰「我干嘛叫你這麼惡心的稱呼啊?」
宋夜空不客氣的打斷他,凶巴巴的說︰「這是閣下每天在我耳邊嘮嘮叨叨、耳提面命的階級之別和不得逾矩,你忘了嗎?」
「我……我……你給我記著!」他臉紅脖子粗的沖了出去。
宋夜空朝他的背影扮了個大鬼臉。想跟她斗?還早著呢!
第七章
謝蒼飛坐在辦公桌後的皮椅里,兩條長腿高放在桌上,手中拿著一封信像在研究什麼似的看了半天。
徐福站在一旁等著主子裁定,他知道這封信來自星月盟的殷皓月.想必他是來尋晦氣的;這樣—個勁敵,非嚴陣以待不可。瞥見謝蒼飛似要開口了,他便更加屏氣凝神。
「嗯……這封信寫真好,竟然沒有半點瑕疵,連標點符號都該死的那麼完美。」
徐福一听,差點站不穩腳步。都什麼時候了,主子還在開玩笑,而且還好意思露出那一臉贊嘆的樣子。
「小飛……」徐福發出不滿的聲音。
「福叔,殷皓月只是約我喝茶、聊聊天,沒什麼惡意的,你別窮緊張。」
「你可別大意,上次陳勝那家伙桶的婁子,可讓他發了不小的火,這會兒南部軍火庫又被毀,他的耐性就快被磨光了!」
謝蒼飛眯起眼回想著星月盟南區軍火庫被毀的事件。看來殷皓月是月復背受敵,外有陳勝嫁禍栽贓,內有叛變分子提供重要情報。饒是他能如此冷靜,至今仍不動聲色。
他忽又會心一笑,殷皓月著實不簡單,他暗中布局,修改情勢,早已從劣勢轉為優勢,只是旁人多半不知道了。這次他下帖子邀約,恐怕是另有他意,以這樣一個君子,暗中偷襲的事他可不會做。
君子?他竟然稱自己的敵人為君子?謝蒼飛自嘲的想著。
「你不會是想一個人赴約吧?太危險了。」徐福擔心的說。
謝蒼飛瞪了他一眼,「你別瞧不起我,他都敢單槍匹馬了,我又有何懼?」
「誰瞧不起你了!真搞不懂你們這兩個渾小子,不敵不友的教人猜不透。」徐福不客氣的回嘴。
不敵不友?謝蒼飛不由得苦笑。其實他—點也不想與殷皓月為敵;若為友,卻又橫著太多前人的恩仇。父親說得對,情感一事難以評斷誰是誰非,他應該放下成見,別再耿耿于懷,這一切實在與殷皓月無關。
最初幾年,他實在是做不到,父親的死仍舊使他悲憤填膺。但到頭來又如何呢?他一再打擊著星月盟,父親依然不會活過來。
這樣偏執著一個牽強而沒有道理的理由,值得嗎?
他懊惱的爬亂一頭黑發,站起身來就要出去。
徐福尾隨于後,渾然不理他抗議的眼光。
「福叔,你別跟著我,我不會有事的。」
徐福連話都懶得講了,在別人眼里或許他們是主僕,但私下他與謝蒼飛情同父子,他絕不會允許他一個人單身赴險的。
謝蒼飛無奈的看著不肯妥協的徐福,舉起雙手投降。「好好好,你要跟就跟吧!大不了讓人說我沒有膽識罷了!」
徐福反瞪他一眼,對他的話來個相應不理。今天他是跟定謝蒼飛了,任誰也不能阻止。
***
宋夜空惡狠狠的瞧著薛凱悅,怎奈他的嘴巴就像死了蚌殼,怎麼也撬不開來。
「薛凱悅!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說,殷皓月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做事到底有沒有用腦子啊?」她氣急敗壞地喊著。
薛凱悅面帶不悅的指正她,「夜空,注意你的措詞,別僭越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注意這個白痴問題!你們也真是的,讓他一個人單獨行動,萬一……你們還真放心!」她急得都快跳起來了。
薛凱悅慢吞吞的說︰「你別慌嘛!看不出來你平常對少爺沒大沒小的,其實倒還挺關心他。你忘了我們在你身上放的那個追蹤器啊?遇有危難時只要輕輕一按,我們馬上就能知道擁有者的行蹤,少爺身上也有一個,他丟不了的。況且他身手一流,單獨行動是情況所需,人多了反而不利,你干嘛對他那麼沒信心?」
宋夜空回了他一記大白眼,不耐煩地說︰「你白痴呀!什麼叫作危難你懂嗎?就是緊急到讓你防不勝防的.等他按了你那個鬼追蹤器時,早就一命嗚呼了!他好歹也得帶個人在身旁照應才是啊!他這樣任性行事,將我……我這個貼身保護置于何地?」
薛凱悅翻了翻白眼,覺得她真是不可理喻。「宋夜空,你知不知道,你愈來愈不像以前的你了?婆婆媽媽的,好羅唆。」
站在一旁的孔懷恩終于說話了。「薛,別刺激她了。關心則亂嘛!」他要再不出聲,這兩個寶貝蛋不知又要吵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