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家世的顯赫,致使她從小就接受不同于常人的教育。當別人家的小孩正高興的唱著兒歌,替美麗的洋女圭女圭精心打扮時,她已開始懂得了一些商業術語。姚氏集團的擔子沉重的壓在她身上,令她喘不過氣來,直到遇見了他……
雹曙天的出現,便她找回了快樂與純真,那真摯濃烈的愛戀迅速嬌艷了她,讓她忘卻了許多煩惱。
然而,命運之神並沒有眷顧她,父親發現了這段戀情之後,馬上中止她在國外的學業,並撂下警告,要她放棄這一切,順從他的意思嫁給商業巨擎張仲之子,借以挽救外表仍富麗堂皇,但資金高度卻日趨困難的姚氏集團。
她當然不肯。任憑父親如何的威脅利誘,甚至揚言與她斷絕父女關系,都無法使她屈服。他心中的深愛已全部給了耿曙天,就算要她放棄榮華富貴、虛利浮名,只要能與他在一起,她就覺得很幸福。
但她的堅持持續不了多久,當一名自稱為耿曙天父親的人——耿大鴻找上門來時,一切美好的憧憬便已破滅。
雹大鴻願意拿出巨款幫助姚氏渡過難關,條件是她必須從此消失,不得留下一絲訊息,就當這段感情從沒有發生過。她本不願答應,但當她那年邁的老父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哀求她時,她動搖了。
然而真正使她放棄這段情的,卻是耿大鴻的那翻話。雖然時間過了那麼久,一字一句卻仍殘忍又清晰的浮現在腦際——
「姚衾寒,我知道你深愛著耿曙天,但你若真愛他,就請你離開他吧!你大概不知道,他是我的兒子,也是我眾多企業的繼承人,他還有美好遠景在等著他,你忍心讓他與家族斷絕關系,沒有任何施展理想與抱負的空間嗎?他不是泛泛之輩呀!再說……他自小便與一名女孩訂了親,那女孩的父親大有來頭,他知道了耿曙天和你的事情後非常憤怒,已放話出來,若是耿曙天違背婚約,不僅要抽回所有投資,還要將他亂刀砍死。姚小姐,就算你不為他的性命著想,也請可憐我這心疼兒子的父親吧!」
于是,她在雙方父親期待的眼神中點了頭。
就算今生不能與他相守,也願他能好好的、周全的活著。她不在乎他會娶誰,也不在乎往後的日子會有多少哀傷與無奈,她只要他永遠像只鷹般自由自在的飛翔。
這八年來,追求她的人如過江之鯽,但她卻心如止水,無波無痕。
當一個人的愛已全部用盡,如何能再對其他人動心?
表面上她仍一如往常地過門子,但暗夜里,她常擁被飲泣,字紙簍里塞滿了—張張被撕毀的詩句——
遲遲鐘鼓初長夜
雹耿星河欲曙天
鴛鴦瓦冷霜華重
翡翠衾寒誰與共
姚衾寒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其中原因,身體卻不自禁的發著抖。雖然過了那麼久,回想起來,仍然感受到當時慌亂無措與痛徹心扉。但她終究熬了過來。上天仁慈,讓她有還能當著他的面前說這身不由己的憒憾,今生于願足矣。
雹曙天被這段往事震撼得不能言語。
他望著眼前這為他受盡苦楚的小女人,心中的酸痛與感動無法言喻。他竟然錯怪了她八年!
「那……你為什麼不回來找我?難道你從不關心我的這幾年來過得如何嗎?」他好不容易擠出這麼一句話。
姚衾寒笑了,笑得滄涼而又美麗。「我不敢。我怯懦得不敢去窺探你的心情。我怕你過得極不如意,心灰意懶,就如同我這般郁郁寡歡,又怕你幸福美滿,早已忘了我存在。很矛盾是吧?’’
雹曙天心中一片愴然,這麼深情的話,說來簡短,卻結結實實地耗費了她八年的青春;那笑容里的淒絕,又豈是三言兩語所能說盡。
他一把將她擁人懷里,恨不得能彌補這一切,而這小女人竟然還對他說「對不起」如果這……是一場夢,她寧可永遠不要醒。
「傻瓜,如果你早些來找我,我就不會心灰意懶。而你怎能以為沒有你,我可以過得幸福美滿呢?」
她緊緊的環住他的腰,「沒想到……隔了這漫長的年月,你終究還是找來了。」
「所以,人還是深情些好。」他低下頭看著她明媚的眼,極其愛憐的輕撫她的臉。「記得楊過與小龍女
嗎?小龍女為救楊過跳下情崖,與他想約一十六年;我還得慶幸你只讓我找了八年呢。」
「你不怨我嗎?」
「曾經。我怨你不夠明白我,怨你忍心離棄我,但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因此,每當午夜夢回,我心底深處仍有期望,盼上天垂憐,讓我們再見一面。」
雹曙天掏出皮夾,抽出一張兩人相擁的合照。照片中的人兒一臉甜蜜無憂的笑,恣意的散發出深情與熱愛。
「有好幾次,我幾乎要相信一個古老的傳說︰唐進士趙顏,無意中得一畫,畫中有女名喚真真,若喚其名百日,再以灰酒灌之,她便活了。趙顏按法呼喚百日,真真果然走出畫紙,兩人至此相愛不渝。我那時痴心妄想,呼喚你更不止百日,但你始終無音息,那時候的我,是怨你。」
姚衾寒抬起頭來看他,赫然發現他眼中的淚光。她還未開口,耿曙天的唇已封住了她的,那纏綿熟悉的味道,不斷襲擊她暈眩的腦袋。是啊!何必多說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
***
宋夜空習慣性的坐在窗台上,兩腳晃啊晃的,表情是萬般委屈。
殷浩月閱讀著從各地傳回來的資料,正專注的思考許多要處理的事件,眼光一溜,習慣性地停在窗邊的女孩的身上。這向來活蹦亂跳的小夜空,是什麼事讓她這般神情落莫?
他走近她跟前,蹲來與她平視。「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
宋夜空瞪了他一眼,嘟著嘴埋怨,「都是你啦!那天硬是不讓我去看熱鬧。听凱悅說,姚衾寒與曙天相會的場面,真是該死的浪漫極了,連他都忍不住鼻酸呢!」
殷浩月好笑的看著她,原來這小妮子在鬧別扭呢!
「你別听那小子在傳,他說得話能听得幾分啊?他是同你炫耀呢,你可別著了他的道。」
她不服氣的望著他,這人平常寡言少語,沒想到還挺洞悉人心的,沒白費了凱悅對他一片赤誠,這回他可以死而無憾了。
「怎麼,還不開心啊?」他的眼神里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小孔和凱悅整天忙得不見人影,他們都不讓我跟,教我整天耗在這兒和你干瞪眼,無聊死了。」她後面那句話說得極輕,但殷浩月還是听見了。
他不禁失笑,「瞧你說的是什麼話,要是被凱悅听見,定又要說你目無長上。」
宋夜空扁了扁嘴,沒好氣的答︰「那家伙羅唆得很,我才不理他哩。」
殷浩月伸手揉了揉她一頭亂發,「那好吧!我要去一趟中區分部,你去不去?」
宋夜空大喜,「好啊!好啊!」他頓了一頓,又說︰「是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需要你這龍頭老大親自出馬。」
殷浩月斜睨一臉好奇的她,淡淡的說︰「沒辦法啊!手下大將都各忙各的去了,剩下的瑣事只好由我這個整天無所事事的人包辦羅!」
宋夜空跳—下窗台,尾隨在他身後走出房間。「少來!誰不知道大少爺您日理萬機啊?這次肯定有好玩的。有沒有架可以打呀?」
殷浩月忽地停下腳步,在他身後的夜空煞車不及,撞上了他。
「哎喲……好痛,你怎麼說停就停,也不先知會人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