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的想念,就像是玫瑰枝葉上的荊棘,牢牢的刺入她毫無防備的心,扎得又牢又深,費盡力氣也難以拔除。這是不是上天注定,她明明可以得到任何東西,卻偏偏鍾情于那麼危險的男人。
「你沒有懷念過我,但卻喜歡如今的我,是嗎?」她急切的想得到他的認同,柔軟的雙手緊握住他的衣袖,窈窕的身段離開石椅,在月光之下她美得像是玫瑰的精靈,白皙中透著嫣紅的嬌靨宛如盛開的玫瑰。
月光落在她緊裹身軀的白色絲綢上,頸部的細致肌膚完美得有如無瑕的白玉,讓人移不開視線。
「那只是逢場作戲。」陸磊驥偏過頭去,想要掙月兌她的手腕,但是她眼眸里無助的神情深深的撼動了他的心,讓他無法狠下心來掙開。美麗的女人最是危險,而當她又聰明的知道該以柔克剛時,他實在應該盡快的逃離,免得落入她所布下的甜美陷阱中。
「是作戲也好,我都千里迢迢的趕來了,你甚至連一些注意力都不肯給我?我不在乎你能給我多少,這一切都是我自願,我自願來到你的身邊。」傾國輕柔的低語著,仰起頭看著他。她的模樣如此的脆弱,讓人無法狠心的拒絕。必須看得很仔細,才能看出深埋在那雙澄澈眼眸里的詭譎聰慧。
他幾乎被誘惑得低下頭去,她的唇粉女敕而溫潤,彷佛等待著他一親芳澤。她所說的話語具有驚人的吸引力,暗示著他可以不必負責,只要給予她些許的注意,她就願意奉獻上最完整的愛情。
「這只是盲目的迷戀,你不該跟我牽扯上任何關系的。」他想要拒絕,而內心中的奇異渴望卻沖擊著脆弱的理智,那些渴求幾乎要潰堤。
「是不是迷戀我很清楚,追尋你那麼多年,我已經成長,如今在你眼前的我已經是個女人,不再是個孩子了,別拒絕我。」她的身軀輕輕顫抖著,彷佛負荷不了那麼多的情緒,看著他的雙眼充滿哀求。
陸磊驥的手緩慢地落在她的面容上,滑過細致得有如瓷器的肌膚,以及輕顫的紅唇。哪個男人能夠拒絕這樣的誘惑?她是如此的美麗而心甘情願。在夢境里,她出現過千萬次,也吻過他千萬次,帶給他黑暗的世界一絲絲最溫暖的光明。
「你不該來的,你的到來只會影響我。」他喃喃的低語,男性的嗓音里有著深深的困擾。
在黑暗里游蕩的靈魂,如何能夠不渴求光明?她的氣息如此美好,不同于他所熟悉的血腥與丑惡,他想攀附她,如同溺水的人攀附著最後一根浮木,緊緊的將她納入懷抱里,在感受她的溫暖時,彷佛就能從暗無天日的世界里掙月兌。
他緩緩的低下頭去,聞著她身上美好的氣息,在滿園玫瑰的濃香里,她的氣息仍是如此的甜美。他用唇輕輕磨挲著她的芙頰,之後在她如花瓣般的唇畔吹拂著男性的氣息。
靶受到他逐漸靠近的吻時,傾國的唇畔偷偷浮現一抹狡獪的笑意,那笑意稍微沖淡了她脆弱的偽裝,暴露出她深埋在心內的小小計謀。
在幾乎要吻上她的那一瞬間,長年來賴以維生的理智在此刻抬頭,陸磊驥匆忙的推開她。
「該死的。」他頻頻深呼吸,黑眸里甚至透露出凶惡的怒火。他怎麼能夠失去理智?他怎麼能夠觸踫她?
他心中明明清楚的知道,就算她再美、再誘人,也是千萬沾不得的。她是東方傾國,是東方旭的女兒,不是其他的女人,可以在互享男歡女愛後,互不相欠的離去。他若是踫了傾國,東方旭絕對會把他碎尸萬段的。
但是她始終不肯放過他,苦苦的糾纏著,用盡所有的方法誘惑他。九年了,一個男人的自制力能有多少?六年前他還可以說服自己她只是個孩子,但是如今,她的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在向他昭告著,她已是一個美麗而成熟的小女人。
傾國再度被推坐在石椅上,在玫瑰花牆的陰影下,她暗暗咬著唇,原本無助柔弱的神態被挫折取代,她緊握住拳頭,惋惜著錯失了大好的機會。
他的防御如此堅強,她能夠突破他的自制嗎?美麗的眼眸悄然轉動著,在看見他的怒火時沒有半分的懼怕,甚至有幾分的沾沾自喜。至少,她成功的影響了他平靜的情緒,他是在乎她的。
「馬上離開弗倫德爾,立刻回台灣去,我不許你繼續待在這兒。你的存在只會讓事情變得混亂,更會讓你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陸磊驥重拾冷靜,轉眼間俊朗的五官又恢復平靜,先前的激烈渴求,以及一觸即發的激情像是沒有發生過。他的表情雖然禮貌,但是充滿了淡漠,彷佛她跟他並不相識。
多年的特務生活,即使連流露真實情緒都是奢侈的,他習慣了武裝自己,以虛假或是冷漠面對一切。然而在她的面前,那張長年覆蓋在他面容,以及心靈上的面具顯得如此岌岌可危。
傾國緩慢的搖搖頭,眼里的柔弱神態緩慢褪去,取而代之是無限的堅決。東方家的人一向固執,而她更是其中之最,多年的追尋,怎麼可能因為他淡淡的幾句話就打了退堂鼓?
「如果沒有達到目的,我是不會離開這里的。在這里,我的身分是東方集團的代表,我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留下。」她若有所指的說,澄澈的雙眸緊盯著他。就如同先前的每一次,只有在看著他時,她的心才會激烈的悸動著。
陸磊驥勉強維持平靜的表情,只有那雙神色激烈的雙眸泄漏了他心中的怒意。「不要將自身的危險當成兒戲!你是東方旭的女兒,有太多人等著要你的命,而那些危險將是你無力應付的。」他逼近她的臉龐,復雜的眼神已被冷酷取代,他此刻看來宛如是死神的化身,彷佛可以冷笑著看她死去。
傾國毫不懼怕,她仰起頭承受著他灼熱如火的視線,眼底眉梢有著淺淺的笑意。「你在為我感到擔心嗎?」她輕柔的詢問著,連語調里都帶著笑意。
他陡然愣了愣,沒有想到她會提出這種問題,嚴肅冷漠的面具突然有了裂縫,他用憤怒掩飾著些許的困窘。
「我是擔心你會妨礙我。」說完,他轉身邁開修長的腿往前走,深怕再待得久些,平日滴水難長的自制就會往她面前輕易的崩毀。她對他來說太過危險,那麼美好的她,不是他能夠觸踫的。
「我從來不妨礙人的。」她精致的小臉上滿是真誠的保證著,提起優雅卻不便行走的裙擺,匆忙的跟上他。
夜里的玫瑰迷宮有著濃濃的香氣,同時也帶著深深的紳秘,每一朵玫瑰彷佛就是一張面容,在月光下靜默的看著。
傾國匆忙的跟上他,伸手握住他的衣衫,不由自主的緊靠著他,而澄澈的視線在四周環顧著。
陸磊驥徒然停下腳步,她來不及停步,撞上他寬闊的背部。當她抬起頭瞧見他一臉的嚴肅時,她直覺的降低聲量。「發生什麼事情?」
他沒有回答,銳利的眼眸在此刻宛如搜尋獵物的鷹眼,緊盯住花牆轉角的一處。
傾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瞧見了讓他停住腳步的原因。
在隱密的花牆轉角處,有兩個男人站立在那里,高大的身形看來十分具有威脅性。其中一個男人穿著華而不實的衣衫,臉上的面具則瓖滿了各色珠寶,甚至連十指上也戴滿了鑽戒,看來有幾分的俏麗。兩另一個男人則是一身俐落的黑夜,戴著同色的面具,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氛圍,有著類似死神的恐怖,讓人不由自主的戰栗。那人轉過頭來,在月光之下可以窺見,面具的後方有著一雙湛藍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