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流言纏繞著柯焰,以及他一位貼身的女秘書,眾人在議論紛紛著,說他之所以娶浣紗,只是一項手段,在鳳傲磊死去後,他的原形畢露,開始冷落浣紗,沾惹其它女人。
她不願意相信那些,但是三人成虎,眾人說得言之鑿鑿,流言宛如銳利的刀劍,一字一句都刺著她的心。而她又見不到他,在思念的煎熬下,她已經不能夠冷靜的判斷。
一日的傍晚,柯焰由公司回到家中,俊朗的五官因為連日的忙碌而略顯憔悴,他的黑眸中有著疲倦,但腳步卻沒有絲毫的停滯,他迅速走入書房。
這些天來鳳氏的事情多得反常,各地的合作廠商都出了問題,他費盡力氣,好不容易安撫了北部的廠商,而南部的廠商听說又準備解約,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南下,親自去了解事情。
他隱約覺得不對勁,似乎在他上任之後,鳳氏內部就有人特意搗亂,動搖著外部廠商對他的信心,造成不少客戶的流失。縱然他有著靈活的手腕,以及過人的能力,但是暗箭總是難防的,這些日子來,光是安撫廠商,就已讓他焦頭爛額。
到底是誰有這個能力,竟然能在暗地里翻雲覆雨,操縱著動搖鳳氏的能力?柯焰持續的調查,卻發現對方十分狡猾,不曾留下任何證據。
「文件呢?」他詢問著僕人,推門走入書房,看見浣紗坐在皮椅上翻閱著文件。他褪下外套,隨手扔在衣架上。
「小姐不準我整理。她說您不一定會回家里,所以文件就不用收拾了。」僕人恭敬的回答,瞄見浣紗微慍的表情,連忙退出書房。在鳳家工作的人都知道,浣紗的脾氣並不好,要是惹怒了她,大概就只能等著領遣散費。
浣紗緩慢的放下手中的文件,盈亮的眸子里有著激烈的怒氣。她無法接受被冷落,而他竟然冷落了她那麼久。
「你總算回來了,那麼久不曾回家,還記得路怎麼走嗎?」她諷刺的問。
如果她知道他近來的工作情形,或許就能夠多體諒一些,但是關于他的消息全都被阻絕,她只听見他在女人堆中流連的種種。她的心因為長久不曾見到他而焦慮著,而關于那個女秘書的傳聞,更讓她難以成眠,任性的一面在此刻又抬頭,現在的她像是怒張著尖刺的刺蝟。
柯焰用手爬過略顯凌亂的黑發,銳利的黑眼掃向怒氣騰騰的妻子。「浣紗,我沒有時間陪你胡鬧,更沒有時間听你的諷刺。南部的廠商有問題,我急著南下一趟,把文件給我。」說完,他收起桌上的文件,放人隨身的皮箱中。
浣紗氣極了,憤怒于他的忽視。「我已經快半個月沒有見到你了,你究竟在忙些什麼?」她坐在皮椅中,目光緊緊跟隨著他。
天曉得她有多麼想他,沒有他的陪伴,她只覺得整間屋子大得可怕,她好想撲進他懷里,跟他討一些時間,要他給予她一些注意。
但是倨強的脾氣讓她克制著,硬是坐在皮椅上瞪視著他,不願意輕易流泄出心中的強烈思念。她也知道他忙,但是他怎麼能夠忙碌到棄她不顧?先前在黑暗里給她的許諾,難道在白晝里就失去信用了?還有那個女秘書呢?那些人說的是真的嗎?他先前對她的承諾與愛戀,都是為了得到鳳氏而演出的戲碼?
那些不安在壓迫著她的心,讓她慌亂恐懼,而他卻不能給予她任何的安慰,這讓她沮喪得想要尖叫。
「我在忙公司的事情。」柯焰輕描淡寫的回答,視線甚至沒有與她接觸。
他只想要盡快的離開,不願意再看著她,他知道自制力有限,若是再與她共處一室,他只怕會拋下那些該死的公事,沖動的抱起她,回到那張已經讓他想念得太久的柔軟床上。
但是心里的責任感讓他無法停下腳步,鳳氏是鳳傲磊交給他的,他必須盡力保護。
浣紗不能接受他的答案,看見他漫不經心的回答時,她憤怒得緊握雙拳。「就算你再忙,也不可能沒有時間見我,將我一次次的拒絕在門外。」她終于忍無可忍的朝他揮出拳頭,企圖打掉他臉上冷淡的表情。
她還跟著廚娘學做飯,學著做他最喜歡的菜色,在嘗試的期間還笨拙的燙傷了手,卻還小心翼翼的捧著做好的飯盒到公司,想見他一面。當李韜步說出他忙于公事,不願意見她時,她氣憤的將飯盒砸進垃圾桶中。在她將飯盒砸入垃圾桶中時,耳邊還听見員工們嘆息的聲音,像是在嘲弄原是大小姐的她,如今已經成為棄婦。
她也試著想要相信他,但是他沒有給她機會。
「我沒有拒絕你,我只是沒有時間回來看你。浣紗,你必須體諒我。」柯焰緊握住她揮來的手,逼近她氣憤難當的臉龐,銳利的黑眸里有著激烈的怒氣。連日來的忙碌讓他的體力透支,精神早已瀕于失控,而浣紗的吵鬧,更是讓他陷入狂怒的情緒中。
「體諒?我一次一次的到公司去,想見你一面,卻被你拒于門外,你還要我怎麼體諒你?」她氣憤到極點,反而覺得委屈了,不爭氣的淚水凝聚在眼眶中,讓她的視線變得朦朧。她好氣自己,為什麼不能理直氣壯的咒罵他,直到此刻還想趴在他的懷里哭泣。
他瞇起眼楮,怒火稍稍褪去,眼中有著些許困惑。「沒有人通知我,你曾經到公司來過。」他被困在成堆的文件中,根本無法月兌身,全靠李韜步幫忙聯絡外界的一切。
「或許是因為你忙著跟其它女人廝混,所以他們不好意思通報,免得我的出現會壞了你的興致。」浣紗口不擇言的喊著,嫉妒已經焚燒了她的理智,讓她無法冷靜思考。
「浣紗!」他吼叫著她的名字,為那些荒謬的話語憤怒著。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這麼久不曾回來,終日與其他女人廝混著,難道不會喊錯名字嗎?」她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衫,想要逼他放手。眼里的淚水愈聚愈多,眼看就要決堤,她怎麼也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哭泣的模樣。
他思索著她話里的含意,因為她的指控而憤怒,但是當看見她手上包裹著紗布時,關懷的情緒稍稍包裹了怒火。
「你的手怎麼了?為什麼受傷?」他罔顧她的掙扎,將她的手腕拿到眼前細細看著,瞧見在沒有紗布覆蓋的地方,還有著些許紅腫。「燙傷?你是怎麼弄傷自己的?」
「不關你的事。」浣紗急切的抽回手,不願意說出自己為了他學做菜的事情。如今想到先前為他的付出,她只覺得愚蠢。
柯焰被她的反應刺激得憤怒,瞇起眼楮用力摔下她的手腕。「好,不關我的事。」
他拿起皮箱,跨步往門外走去,暗暗決定在回來後,要好好的跟浣紗談談。但不是現在,此時兩人都太不理智,任何沖口而出的言語都足以深深傷害對方。
浣紗被他推倒在地上,瞧見他準備離去,她的心疼痛得有如刀在割著。「你要去哪里?」
柯焰冷笑一聲,繼續朝外走去。「你不是數落我因為情人而疏忽你嗎?我現在急著要去找她,急著要跟她雙宿雙飛去了。」他惡狠狠的說道,用力的關上門。
浣紗拿起桌上的紙鎮,用力的朝門上摔去。紙鎮撞擊上厚重的門扉,霎時破碎成千萬片,就如同她的心,再也難以彌補。
「該死的你,我不許你再回來。」她嘶吼著,然後將臉埋在手掌中,宣泄著積壓多時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