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男人搖晃的站起身,露出缺牙的嘴涎笑,一邊還從骯髒的破衣里拿出皺巴巴的鈔票。「我出兩百塊美金,不過我要在這里睡她。」他大笑著,灌著劣酒,大部分的酒從他的嘴角漏了出來。
「三百塊。」角落一個矮小的男人呼喊著。
「五百塊美金。」
叫價聲此起彼落,听在她耳里都是魔鬼的猙笑,她用盡力氣踢蹬,卻仍舊無法得到自由,過多的絕望淹沒她。到底哪里才是安全的?離開卡瑞洛的懷抱,她反而陷入更可怕的危機,但是留在他的身邊,她又害怕會遺失某種她付不出的東西。
或許在羅馬被綁架的那一夜起,安全就離她遠去,除了他的身邊,她注定無路可去……
罔顧她的掙扎,叫價仍在繼續。戈薩高喊著,想要將她的價值推高些,讓這些為婬欲而喪心病狂的男人挖出口袋里所有的鈔票。
「大家就只能出這種價錢嗎?她不同于普通妓女,可是卡瑞洛的女人啊!你們想一想,當你們睡她的時候,不就等于取代了卡瑞洛的位置嗎?」
此話一出,整間酒館更加的喧騰不休,男人們逼近,一個個都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我出一千!」
「一千五。」
女人們不悅的攤在一旁喝酒,冷眼看著男人們為了芷瞳而瘋狂。
門被打開,兩個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的進入酒館,卻沒有任何人發現。冰冷的藍眸掃射著,當看見芷瞳被戈薩緊捏頸子,像塊臘肉般懸掛在空中時,陰狠的殺意從藍眸中流泄。
「真是個搶手貨,證明你的眼光不差。」雷厲風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椰揄,看著顯然已經怒火中燒的伙伴。
「我出一萬塊美金。」低沉的聲音響遍酒館,示人彷佛被催眠般,停下叫價的行動,轉頭看向門口。
成為眾人焦點的卡瑞洛,緩慢的勾起嘴角冷笑。「不過話說回來,我似乎沒有出價的必要,那個女人原本就是我的。」他伸出手,動作俐落得有如鬼魅,一柄亮晃晃的短刀從他手中疾射而出,精準的穿透戈薩的手掌。
瓣薩正在高興著,轉頭看哪個闊酒鬼出了天價要睡手里的女人。發現來者何人的同-瞬間,銳利的疼痛貫穿手掌,他松開手,任由芷瞳跌落在地上,仰頭發出哀嚎。
所有人收起先前猙獰的表情,全都畏懼于這兩個男人的氣勢,抖著身子緊握手中的武器。他們听過太多關于這兩個男人的傳聞,跟隨在兩人身後的是死神的鐮刀,沒有任何膽敢惹怒兩人的人能夠安然的存活下去。
芷瞳喘息著,臉色仍舊是雪白的,柔荑覆在胸口,能夠感覺胸腔里的心髒激烈的跳動著,不知是因為正在慶幸月兌離險境,或是懼怕重新回到卡瑞洛的掌心。
他走了過來,眾人畏懼的躲避,自動讓出一條道路,沒有任何人想跟項上人頭過不去,妄想去阻擋他。高大的身軀讓酒館顯得狹隘,燈泡的光在他深刻的五官上舞動。
陰影落在她的身上,她仰起頭來,看進那雙冰冷的藍眸里,肯定在里面看到驚人的怒氣。
她知道這一次的逃月兌失敗,重回他的掌握後,卡瑞洛必會向她索取驚人的代價。
第四章
卡瑞洛看著跌在地上的芷瞳,銳利的視線在她身上游走,審視著她是否受到傷害。
當看見她唇畔的血跡時,狂熱的怒氣掌握了理智,藍色的眸子里有死神的影子。
他彎子,緩慢的勾起她的下顎,用拇指抹去她唇瓣上的血。「我沒有想到你竟有這個膽子。」他的聲音里帶著無限的威脅。
芷瞳瑟縮一下,很多的情緒在心中來回沖擊,五味雜陳,讓她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她無法決定該為獲救而喜悅,還是為重新落入他手中而恐懼。在過多的情緒之下,她隱隱感到些許安心。難道她是期待他來救她的?
「我必須逃走,你不讓我見巧芙,我知道你永遠不會讓我見她。」她喃喃說道,唇瓣因為他的觸模而悸動著。
最主要的原因是怎麼也說不出的。
她太過懼怕他,懼怕他所帶來的影響會深刻的影響到她往後的生命。太多的恐懼讓她不得不逃。
男性的薄唇扭曲成一個諷刺的笑,他手拂過她的發。「你這麼激烈的爭取,我想,不讓你見她是不行的。」他好整以暇的說道,話里帶著其它的含意。
她的眼眸里閃爍著希望,抬起頭來。「你願意讓我見她?」
他的手糾纏她的發,珍惜著這個險些逃月兌的美麗女奴。「我帶你回瓦雷斯。」他如謎般的說道,靠近她的臉龐,兩人的呼吸交融著。「你真的是讓我難以放心,多虧跟我做生意的那個人在這個國家里有最精密的情報網,能在第一時間得知你的行蹤,通知我前來。不然再晚一些,你就會成為這些男人嘴里的肥肉了。」
她站起身來,手腳仍在發抖。他的手來到她頸間的紅腫扼傷,眯起的藍眸里有著憤怒與憐惜。
「我不是有意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的。」她訥訥的解釋,喉嚨已經感到些許的疼痛。當初想找警方告發他的勇氣,早在他的目光下消逝無蹤,她痛恨自己的膽小,偏又無法抵抗。
「不論你把自己弄到什麼田地,我美麗的奴隸,你逃離我的身邊就等于是違背當初的諾言。記得嗎?當初求我買下宋巧芙時,你用你的心甘情願交換我的首肯。」他將她拉到身邊,鐵鉗似的雙臂環抱她的身子,兩人的身軀意外的契合,有如兩個分離太久的半圓。他靠近她貝殼般的耳,低聲說道︰「違背諾言是要付出代價的。」
「從遇見你開始,我似乎就不斷的在付代價。」她嘆息的閉上眼楮,剛剛撞上牆壁,她的頭正在強烈的昏眩中。雙手緊握著他的衣衫,像是只能依附他。
「那是你欠我的,你是我的奴隸,這一輩子都是。」他霸道的說,自以為是的認為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該是屬于他的。
卡瑞洛太過習慣讓一切都臣服在他的腳下,但是今生頭一次,他會如此在意一個人。她的情緒牽動了他的理智,緩慢的穿透了他滴水不漏的自制。而她,就是他狂妄的世界中難以掌握的變量。
這個美麗的女奴對他而言太過危險,但是他偏偏舍不下她。她的沉默里包含著太多不願說出口的情緒,神秘得讓他忍不住探索,原以為她已經臣服,卻在最沒有防範的時候,她掙月兌牢籠,企圖逃離。
她的逃亡行動,激出他體內最可怕的怒意。他不是輕忽且過的主人,無法原諒她的逃離。
「要聊天,回飯店再聊好嗎?我覺得這里的氣氛不太好。」雷厲風站在門口喊道,嘴角勾著微笑,彷佛置身最無聊的舞會中。
瓣薩回過神來,緊握著冒血的手掌。卡瑞洛與雷厲風雖然惡名昭彰,讓許多同行光是听見他們的名字就想下跪求饒,但是現在人進了他戈薩的地盤,兩個男人再怎麼聲名狼藉,如今也是人單勢孤。
或許今晚是老天送給他的一個機會,讓他能夠殺了這兩個男人,從此在道上揚名立萬。
「媽的,你們怕什麼?也不過就是兩個人罷了,咱們人多,難道還怕打不過嗎?」
他對眼露恐懼的眾人喊道,伸手到腰間取了佩槍,顫抖著瞄準。
門前的雷厲風搖搖頭。「我就說嘛!痹乖待在飯店里喝茶聊天多好,何必還來這種小酒館惹麻煩。」輕松的抱怨時,他模到腰間一把飛刀,彈指間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