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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柳系真心 第33頁

作者︰凌玉

「好熱。」柳清秋哺哺的說著,眼神有些渙散,雙手也軟弱的垂落身側。

仍舊存在,只是她的身軀被一種更巨大的疼痛充滿。她閉著眼楮,終于分析出那種快要將她淹沒的疼痛並不僅出自于他的撫模。她的胸口劇烈的疼痛著,像是有火炬在燃燒,而那把火幾乎要把她的魂魄也焚燒掉。

「小柳兒,我也一樣。」男性的嗓音在暗夜里因為顯得更加低沉。他吻著她的身子,拉著兩人倒臥在冰涼的草地上。

冷奇偉深深的吻著她,感覺到她的熱度,等到離開了她的唇,他才听見她的申吟。他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柳清秋的反應不像是沉醉在纏綿中的女人,那虛弱的模樣倒有幾分像病人。他眼中的渴望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恐懼與擔憂。

他輕輕搖晃她,黝黑的大手捏住她尖尖的下顎。兩人的身軀在此刻幾乎是果里的,每一、寸都緊緊相貼,而她的肌膚在此刻燙得驚人。

「好痛。」她軟弱的說,拿起他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淚水因為疼痛而漫流。「好痛、好痛。」她的聲音低弱如蚊嗚。

無法想像怎麼會那麼疼痛,她掙扎著想要睜開眼楮,不清楚為什麼劇烈的疼痛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了她的身體。她連眼楮都沒有力氣睜開,感覺知覺逐漸流失。

柳清秋在黑暗里仿佛看見一個身穿黑衣的死神,帶著一把鐮刀往她砍下。她尖叫一聲,神智被胸口的疼痛撕裂,終于墜入昏迷中。

「該死的!小柳兒,醒一醒啊!」他最恐懼的夢竟然實現了,徹底的絕望淹沒了他,黑夜里的嘶吼驚破寂靜,像是一只失去愛侶的狼。

他激動的搖晃著柳清秋,看見她昏迷後蒼白的臉,他的心痛苦得幾乎也想死去。怎麼會這樣?上蒼竟然如此殘忍,再一次的玩弄他,讓他在以為能夠獲得時,又讓他失去。

還是這是上蒼懲罰他遲遲不願接納她,才準備將小柳兒從他的身邊奪走?因為他的不願接受,她于是凋零了一地,宛如繽紛的落花……

冷奇偉感到靈魂的疼痛,比起以往更重幾分。

他還記得這樣的病征,數年前在他懷抱里死去的林靜萱就有這樣的病征。這種疾病襲擊身體虛弱的人,被發現時往往已經病入膏盲,加上島上的醫療落後,死亡幾乎是唯一的下場。

柳清秋不如何時,竟然也染上這種疾病了。

第十二章

接下來的日于對柳清秋而言是一場渾渾噩噩的夢境。

罷開始是在一個海風吹拂的島嶼上,很多人在她身邊奔來跑去,焦急的在她身上模索,時常灌一種苦澀的藥草到她嘴里。

只是她總是吞不下去,沒多久又全嘔了出來。

恍館之間只知道,她胸口那陣存在了十多年的莫名疼痛終于許她生病了。那疼痛從十多年前,那日攀在蓮霧樹上看著他擁吻另一個女孩的一刻起,就醞釀在她的胸臆間,直到此刻全然爆發。

她听見哭聲,有小孩子們的,也有少女們的,听得清楚些,桔梗的哭聲也夾雜在其中。男人們用她听不懂的語言吼叫,而流轉的海風像是一個女子的喁喁低吟,在她耳旁訴說著一些安撫的話,那語調里有溫柔的悲哀,卻讓她在焦躁的夢里感到舒服些。

在她的夢里,唯一沒有改變的,是一雙始終緊抱著她發冷身軀的堅實手臂。有人把她抱得好緊,讓她貼在一個寬闊的果胸上,仿佛怕她會感到孤單害怕,所以不分晝夜的,他始終抱著她。

那人的目光是痛苦的,那樣深沉的痛苦,看得她的心好疼好疼。有好幾次她幾乎想開日哀求他不要再那麼悲傷,他黑眸里的絕望掩蓋了一切,連最微小的希望都消失了。

她在夢里申吟翻滾,想要掙扎的伸出手撫去他眼中的痛苦。她實在不願意看他自我折磨,在她來到這個島上後,他才稍微有了笑容,才願意偶爾離開、忘懷那些惡夢。而現在,她這段時間的努力仿佛都白費了,他再度陷入更深的地獄里。

柳清秋也跟著絕望了,她努力了好久,非但沒有讓他敞開心房,反而把他推落更痛苦的深淵里。

就像小時候一樣,她的熱誠總是愈幫愈忙。

奇偉,別這樣……

她想要安慰他,卻無法開口說話,只能無助的在內心里喊著。她的身體不像是剛開始那般火燒似的熾熱,反倒逐漸變得冰冷,像是血管里流動的不再是溫熱的血液,而是冰凍的雪水,讓她的四肢百骸麻木。

然後,夢境改變了,她的身體仍舊在他的懷抱里,只是不停的晃蕩著,隨著波濤緩慢的起伏。她看見一個寬敞的艙房,在她身上模索的人換成了穿著白衣的醫生和護士,似乎還听見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在某些時候下著命令。

她想了很久,才想起那是公爵的聲音,只是比較起平常與她聊天時的輕松,公爵此刻的聲音帶著令人折服的力量。

對了,她在網路上認識的公爵並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暗夜」的雷厲風,一個有著黑暗背景的男人。但是她並不怕他,公爵把她當成朋友,甚至願意與她分享想法與內心。

我好累好累了。柳清秋在夢里搖晃著頭,幾乎想要沉進那甜美的黑暗中,她因為絕望而想放棄。再也不願意愛得那麼辛苦了,她已經做得太多,而他願木願擺月兌那些桎梏,對她伸出手?

夢境再度改變,她被推進一間有著雪白牆壁的房間,有更多的力量干擾她的睡眠,他們不肯讓她安穩的睡去,盡全力想要破壞她長長的夢境。藥水一點一滴緩慢的流進她的身軀里,替代了她這些日子來偷偷流下的眼淚。

有一只男性的手始終握著她,偶爾在與雷厲風爭吵之後,他會短暫的放開她。然而,在她無意識的尋找他時,那雙手會再度緊握住她的,臉龐緊貼著她冰涼的臉頰,男性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對她焦急而保證的低哺某些安撫的字句。

有時他拿著沾了水的棉花,潤澤她干燥的唇。一字一句的對她說話,固執的想要把她喚回來。

「小柳兒,小柳兒。」他固執的呼喚著,暗啞的聲音里有著無盡的痛苦。

你要不要我?若是不要我,那麼又何必留下我?不要喚醒我,讓我更增添痛苦。讓我睡去,讓我睡去她推拒著,不願意醒來,就如同他當初推拒她的真心一般。

是不想要我死去,所以才想留下我,或是你真的想要我,所以不願我離去?

柳清秋在夢里重復著自己問不出口的問題,她慢慢的發覺,即使她不願意醒過來,自己的夢境卻愈來愈清晰。那些甜蜜的黑暗逐漸消褪了,許多人的力量將她從長眠的邊緣拉回來,不許她就這麼墜入那無盡的深淵里。她感受他堅持的緊握,還有那陣神秘海風的持續吹拂……

在某一個夜晚,她終于掙月兌了那些黑暗,緩慢的睜開眼楮。

房間里只點著一盞微弱的燈,大部分的光亮來自于各類怪異的儀器,儀器分析著各類數據,許多光點隨著她的心跳而躍動著。

她感覺自己的手空蕩蕩的,掌握不到東西,在夢境里那種幾乎不可或缺的緊握在此時反而不見蹤影。她綿長的呼出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呼吸著,測試呼吸是否會造成胸口的疼痛。

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乏力,就連呼吸都是費力的,她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此刻的她軟弱得像是沒有骨架的泥女圭女圭,隨時有崩塌的可能。只是,那種可怕的疼痛消失了,她明白自己不再有性命之憂,死神已被打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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