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沒有跟我討論什麼,你只是不停的抗拒我。」她能夠感覺自己的手指幾乎要被折斷,他不顧一切的想要擺月兌她,甚至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紅印子,可以預見,明天她手上絕對會有瘀傷。
「如果她還活著,那麼我只會遠遠的看著你,只要你幸福,或許我可以在其他的人身上找尋到我的愛情,但是五年前她死去了,她退讓了,那時我就知道,這輩子我不會放棄你。你的離去給我希望,我是愛著你而成長的,如今更不能不愛你、不能不爭取。」她深吸一口氣,說出那個禁忌的名字。「你必須承認,林靜營已經死了,你不能永遠為她哀悼,不能為了她封閉自己的心…啊!,,劇烈的疼痛讓柳清秋驚呼出聲,有一瞬間她幾乎要以為自己的手指被折斷了。她像是被火燙傷般,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抬起頭來,筆直的看進他的眼楮里。
那就像是看見了惡魔的眼楮,她在他眼里看見了地獄之火。
「我警告過你,不準提她的名字!」他狂吼著,提起她的身軀激烈的搖晃,像是想要把她全身的骨頭都搖散。
傷口被無情的撕開了,霎時痛楚四處彌漫,他無力抗拒,只能無奈的承受那幾乎使他盲目的心痛。或許在過了那麼多年之後,歉疚的情緒會更多于心痛。
「你總是要面對的。」被搖得昏頭轉向的她努力的說道,她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
怎麼面對?他想起那些過去,一切再度回憶起來,仍舊難解情何以堪。
在當初付出了純淨的感情,原本以為這樣已經是一生了,他學生時期就與林靜營相戀,甚至在畢業後執意選擇冷門的研究科目作為此生的目標,她也溫柔的願意跟隨,不顧家人的反對,跟著他來到這個小島上。
真的,他原本以為這就是他的一生,如此平淡而充實,有著相愛的人在身邊,所以他認真的許諾了,認真的去愛了。老天卻對他開了個殘酷的玩笑,在他以為自己擁有一切時,林靜萱得到荒島上不知名的疾病,很快的香消玉殞。
冷奇偉將林靜萱火化後的骨灰帶回台灣,沉默的接受所有人的責難,之後再度離開台灣。他整整墮落了一年,在菲律賓各個海港邊流連,每天徘徊在低俗的酒吧里,企圖用烈酒醉死自己。
最後是瀚海找到了他,兩個男人大打了一架之後,瀚海勸回了他,讓他再度回到島上,繼續那些未完的研究。他想到一點︰靜萱也曾經對這個研究付出心血,他沒有權力讓這個研究斷絕,她為了他而來到這個島上,因為他而死去,最起碼他還能為她完成一些事情。
但是,心卻封閉了,不願意再輕易開啟。日子一久,就連嘴角都忘了要牽動,他的心被冰封,連笑的方法都不復記憶。
「你什麼都不懂!不要來煩我,更不要拿那些話來戲弄我。該死的,小柳兒,我沒有心情對你手下留情,不要逼出我的怒氣,否則後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他警告著,拉起她的身子,直到兩人的視線能夠平行對視。
她無法克制的顫抖著,在他的眼楮里看見激烈燃燒的火焰。如此激烈的情緒是比先前那冷冰冰的態度好得多,但是如同火焰燃燒需要燃料,他的怒火也在需索著犧牲品。而絲毫毋需懷疑的,引起那把火炬的人必須成為上貢的祭品。
玩火的人,早就注定了自焚的命運。引發了那把火炬,她是不是會被燙傷?是不是會被焚燒得體無完膚,之後被他輕率的拋開?
在冒險時,是無法得知後果的,以她勇于嘗試的性格,再危險的冒險,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迎接挑戰,更何況這個冒險關系著她這一生最久遠的期待與等待。
「我都懂,我都知道,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痛苦。」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平放在他的胸前。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如此親呢的舉動,兩個人都知道,邁出了這一步,他們之間的關系從此不再單純了。「我不再是小女孩了。看著我,仔細的看著我,我是為了你而來的。」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女孩,對你我而言,這是最簡單也最安全的關系,不要逼迫我改變這個關系,我已經不在乎台灣的那些過去,更不需要負責些什麼。你一旦要求我不以看待小孩的眼光看你,原本安全的關系崩解,那麼就等于將你自己推火險境。」他威脅的說,眼睜里有更深沉的騷動翻滾。
「安全不適用于我,我們家里幾個姊妹都比較適合危險的地方。」她強迫自己注視他,微顫的粉紅色唇瓣扯出一個笑容。
他的眼眸一黯,陡然間激烈的將她拉近,狂暴的吻住了她柔潤的唇。
那是一個狂亂而野蠻的吻,不帶一絲憐惜,激烈無比的情緒像是狂浪颶風般席卷著她所有的感官,她被驚駭的成分居多,只能任由他吻著她。他的牙齒惡狠狠的扭曲她的唇,甚至弄破了一個口子,伴隨著些許血腥的氣味,他入侵了她口中天鵝絨般的甜蜜,不顧一切的強取豪奪,糾纏著她的神魂,霸道的要求她的奉獻。
她知道他是以這樣的傷害掩飾地心里的沖擊,但是這一切與她憧憬的相差太遠,與其說是熱情,不如說是蠻橫的攻擊,她的身軀被他緊密的擁抱,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品嘗著她。像是一個餓得太久又不知展足的餓漢,狂暴的吻著她,直到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他也被驚駭了,他似乎感受到一種魔力從她的體內源源不絕的涌出,安撫了最深的傷痛,燃起了他心中的火焰,更勾起了某種難以喂飽的饑渴。
他無法相信,就這麼一個接觸,她竟然有辦法引出他幾乎被遺忘的需索,而且那陣沖動來勢洶洶,就像是她的闖入一般,讓他不知該如何應付。是因為他遺忘了太久,生存也必須動用到感情,還是他也對這個小女人有所鐘情?
兩人膠著的唇好不容易分開,柳清秋感覺到自己被吻破的唇正隱隱發疼,而他沒有說一句抱歉,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像是從不曾見過她般。
許久之後,冷奇偉松開她,任由她的身子軟倒在地板上。
「我若是把你當成女人看待,這幾乎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他彎下腰來,像是在評審著獵物的價值。「快些逃吧!小柳兒,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將會傷害你,讓你痛苦難過,但是不要妄想從我這里得到感情,我沒有心能夠給你。」他陰狠的微笑著,企圖嚇跑她。
「要賭一賭嗎?」她昂然抬起頭來,不讓他看出剛剛那個吻對她有多麼大的沖擊。
他靜默的看著她幾分鐘,那段時間漫長得像是幾個世紀。最後那張嚴峻的臉龐出現一絲詭異的微笑,燃燒著火炬的視線掃過她的身子,他終于轉過身去,順利的走出木屋。
第七章
把一切攤開來談之後,柳清秋開始有恃無恐了,她毫不畏懼冷奇偉對她的威脅,執意貫徹自己的表白。
已經等待得太久了,好不容易能夠一訴衷腸,她怎麼會由得他以冷酷或是傷害她來逃避?她天性固執,認清目標之後就不會遲疑什麼。
當感情已經付出了那麼長久,她不會讓自己的愛情落空。
柳清秋開始厚著臉皮跟在他身邊,執意像是一只煩人的蚊子,始終在他身邊嗡嗡的環繞著。她跟著他在島上到處跑,還追到他做研究的工作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