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他恐懼的重復發問,腦海里浮現可怕的預感。
天使把蠟燭點上,燭火馬上開始蠶食繩索。「等到繩子一斷,你就可以洗個海水澡。」
冰明義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屑。果然也只是個女人,做起事來仍有婦人之仁,只是讓他泡海水就想逼他合作,天使想來也不過如此。
她看出了郭明義眼里的輕蔑,溫潤的紅唇緩慢的浮現微笑。她拿出幾把飛刀,毫不瞄準就朝郭明義射出,霎時間七、八道淺卻長的傷口出現在郭明義身上,少量的鮮血正從傷口往外冒。
「忘了跟你說一聲,這一帶常有鯊魚出沒,等你落水之後,那些血腥味可以替你招來一同戲水的玩伴。」她巧笑倩兮的說。
冰明義開始對著漆黑的夜空發出慘叫聲,老鼠般的小眼晴恐懼的盯著被燭火侵蝕的繩索。
「你到底還尊不尊重人權啊!竟敢這樣對待一國的公民。」他吼叫著,臉色發白,雙腳發抖。
「沒有人性的人,講什麼人權?對于你這種沒人性的家伙,我客氣些什麼?」天使反問,伸手解開束縛在發上的夾子,烏黑的發像瀑布般垂下。「你在販賣嬰兒時,有沒有替那些失去孩子的母親想一想?你在販賣少女時,有沒有替她們的將來想一想?你在逼迫她們賣婬時,有沒有設身處地的想過她們內心的感受?」
「你以為自己是誰?是聖人嗎?你沒有資格定我的罪。」
天使搖搖頭,精致美麗的五官上顯露嚴肅。「像你這種人,人人得而誅之。不錯,我不是聖人,甚至稱不上好人,我會替柯正國做事,並非因為什麼正義感使然,而是因為我看不慣你們的行徑。」她回憶起那個曾經在自己面前墜樓的年輕女孩,青春的美好生命,因為這些人口販子的扼殺,就這麼消逝了。
「所以你一直以來都以‘暗夜’為主要目標。」郭明義恍然大悟,眼看繩索即將被燒斷,他緊張的直望向黑黝黝的海水,害怕看見游動的背鰭。「他媽的,那些偷渡集團的人怎麼能夠這麼不守職業道德,竟然把我交給你!」
「我色誘那個集團的頭子。」天使流利的說謊,一方面忙著翻找大皮包里的資料。
「我希望那不是真的,你說過只會對我用上那一招。」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甲板上,像是黑夜里突然出現的鬼魅,沒有半點聲息。
天使吃驚的抬起頭來,發現冷君臨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你怎麼會在這里?」她驚訝的看著他,不敢相信他會尋蹤找到這里,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沒有發現他躲藏在船上。
「我也去色誘那個集團的頭子。」他一本正經的說,沒有說出這個消息是靠好幾個拳頭換來的。
他不像天使那樣有自己的人脈,也不像她拿得出鈔票來砸對方,所以只能動用最原始的武器。不過話說回來,拳頭還挺管用的,對方在衡量自己的牙齒沒有冷君臨的拳頭硬時,很快的就將消息告訴他,還很熱心的安排他藏身小船里。
「你怎麼上船來的?」
「我預先就躲在甲板下。」他朝她露出微笑,偏著頭看她驚訝的表情。「天使,在開船前記得要檢查整艘船上有沒有不速之客。」
「用不著你提醒。」行動被人掌握在手中,她有著些許不悅,這是她從事特務工作以來不曾發生的事情。「你不應該在這里,會干擾到我。」
「當初我同意協助你、答應將資料交給你時,也提過要參與逮捕雷厲風的一切行動。畢竟,這樣才叫合作。」他簡單的說,也蹲下高大的身子,跟著她翻閱皮包里的文件。
「你沒有說過。」她瞪著他,發現他愉快的態度太令人起疑。
「喔!那我一定是忘了,反正現在再提也是一樣。」他微笑著。
天使狐疑的看了他幾秒鐘,堅決的搖頭。「我不會讓你插手的,這是我的案子。」
他驀然出手,將她拉近身邊,而她竟然無法躲過。「這是我的案子,親愛的,我追查了一年多的案子,只是我決定跟你們合作,你不能把我排除在外。」他的微笑帶著黑暗的特質,令人難以捉模。
黑夜在他身上起了神奇的作用,讓他看來像是個漫不經心的危險浪子,那種長久以來束縛他的東西不見了,此刻的冷君臨顯得如此不羈,黑眸里閃動著神秘,像是若有所思,得知了什麼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她只能看著他,知道他不同了,卻又看不出不同之處。
是因為卸除了警官的身分,所以沒了顧忌,連帶的影響到他心情與性格上的些許改變嗎?她不停思索著。
冷君臨與她不同,長久以來在規範下生活,他雖然沖動危險,但是仍舊願意遵守長官的命令。卸除了警官的身分,倒像是將野獸從牢籠里釋放,她無法預想他的行動。
「到頭來你還是要在一旁礙手礙腳就是了。」她終于找到「暗夜」在台灣的客戶資料,拿出隨身的微型相機拍攝下來。
「我這是在幫你。」他壓低聲音,將嘴湊到天使的耳邊,氣息吹拂著她的發絲。「況且我很想你,不想離開你的身邊。」他的唇畔帶著純男性的邪惡笑容。
她要費盡力氣才能克制自己不因為他的話語而戰栗,用力偏開頭,她讓耳朵遠離他過度熾熱的氣息,以及那些他甚少說出口的情話。
「離我遠一點,我還要工作。」她不愉快的說著,發現他的行為超過她所能掌控,她變得有些焦躁,怎麼也想不出他怎麼會有這種轉變。
她只知道,這樣的改變讓她有些不安。
「太讓我傷心了,不久之前你才迫不及待的要求我的接近。怎麼,將我‘物盡其用’後就翻臉不認人了?」他的態度仍舊不變,伸手挑弄她有些凌亂的發絲。
「你們不要打情罵俏,快點把我放下來!」郭明義喊叫著。
「你要是願意指出‘暗夜’在台灣的交貨地點,把雷厲風的落腳處告訴我,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天使走到船板旁,看著已經斷裂一半的繩索。
「辦不到。」站在船板上的男人發著抖說,顫抖得像是秋風中的落葉。
冷君臨走到她身後,出其不意的擁抱她,親昵的將面頰貼著她的頸項,用鼻子推開她的衣襟,之後輕笑數聲。「他不合作,我可是很合作。」
天使不耐煩的將衣襟拉回原位,側著頭看他,發現那雙眼眸里的激情承諾讓她手腳發軟。
「你要是真的合作就別妨礙我。」
「我很公平的,你先前妨礙我太多次了,吾愛,我只是走上你的老路子,以你為榜樣。」他若有所指的說道,唇移到她貝殼般的耳朵旁,毫不客氣的親吻。
「這算不算報仇?」她斜睨那個忙著親吻的男人,總覺得他像是一邊細細的吻她,一邊在找尋什麼。
「你要這麼說也行,不過我是比較喜歡在一個更寬敞的地方跟你干戈相見,執行我的復仇計畫。」他低沉的笑聲震動她的耳膜,而那些隱含激情的話語更讓她心神大亂。
黝黑的男性手指滑過她的鎖骨,輕撫著白皙的柔軟肌膚。潛進她黑色夜行衣下,稍稍撥開衣棠,指尖懶洋洋的觸模那已經很淡的咬痕。當初在激情時咬得太重,咬痕至今仍在,由原先的深紅轉為淡淡的玫瑰紅,如今則是淡淡的紫色。
他找到了最直接的證據,嘴角挑起一抹嘲弄的笑。
「你不覺得這樣的夜晚氣氛不錯嗎?」冷君臨的吻在她頸後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