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能夠掌握一切,不該讓他接管那些激情,以及她的身體……
她的申吟聲淹沒在他男性的嘶吼里,那些微弱的申吟變得難以听見了,像是她漂浮的神智全都操控在冷君臨的手里,她的整個世界如今全被他籠罩,再也找不到一點理智。
眼角瞥見一道光亮,門無聲無息的滑開,她猛然驚醒,暗暗咒罵自己太過沉醉,連特務最基本的警覺都沒有。從沉醉到覺醒,大概只有幾秒的時間,她指尖一甩,一把銀色飛刀出現在指尖,毫不遲疑的射出。
銀刀「咻」的一聲,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細線,勾住闖入者的衣領,將他牢牢的釘在鐵門的縫隙上。
「我說過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她冷冽的說,氣憤地發現自己氣息不勻。冷君臨帶給她的震撼太大,她到現在還能感受到那種激情的余波,在她體內來回震蕩沖擊。
她癱軟的依附在他懷抱里,衣衫因為方才的熱吻與變得有些凌亂。黑色的衣衫斜褪,露出一邊的香肩以及大部分的雪白頸項,如今那頸項上有著不少紅印,是冷君臨在意亂情迷時激情的啃噬。
門口的柯正國臉色蒼白,雙下巴的肥肉因為氣憤而抖動。不合身的白色西裝包裹著圓滾滾的身軀,平日笑容滿面的臉,因為天使的「歡迎」而變得扭曲。這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男人,看起來平凡無奇,只要手上捧著一盒雞塊,就可以到肯德基門口去當活廣告。只有少數人才知道,他就是「任務人員」的頭頭,十多年來操控特務界的男人。
「我不在‘任何人’的範疇里面。天使,我是你的上司,這里的所有人,包括你在內,都是我的屬下。」他沉著一張臉,抬起自白胖胖的手,硬是將飛刀從縫隙間拔下來。
她有些驚訝的挑起眉毛,放任自己依靠在冷君臨的懷里。「連老狐狸都肯親自出動了嗎?冷先生的面子還真大。」她抬起頭,戴著手套的指頭撫過冷君臨緊繃的下巴。
「我叫你勸他,但是沒叫你色誘他。」柯正國不滿的說道,對這個太過優秀的屬下感到頭痛不已。
天使是他親自挑選、訓練出來的,幾年來的一切顯示他的眼光沒錯。但是太過優秀的部下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不小心使用的話,就連自己都會被割傷。天使就是一把過于鋒利的利刃,幾年來她在「任務人員」里的影響力擴張到難以忽視的地步,統御的能力比起他有過之而無不及。柯正國心里清楚,這個年輕女人不是一個可以小覷的角色,即使是在同一國,他也有可能會被吞噬掉。
「我的確是努力的在勸服冷先生,不過色誘那一部分是我的個人行為。」她微笑著,不將上司的怒氣看在眼里。「冷先生不肯答應我的要求,所以我決定讓彼此改變一下心情。」
「這里是‘任務人員’的總部,可不是什麼汽車旅餡;房間是給你逼供或是招降用的,你卻用來跟冷君臨關起門來亂搞。」柯正國沒好氣的說道,肥臉上的小眼楮迸射銳利的光芒。「到底答應了沒有?我沒有時間慢慢拖,我馬上就要見到那些資料,美國那方面要人要得緊,我都快被人罵得臭頭了。」
「你沒看見我還在努力嗎?」天使緩慢的回答,依靠著冷君臨的胸膛微笑。
「我不會把資料交給你們的。」無法解釋的,冷君臨的手仍舊環抱在她縴細的腰上,依戀著絲料的觸感,以及絲料下的肌膚所透出的體溫。
明知道踫不得,卻又在招惹之後無力松月兌,冷君臨懷疑的看著懷中巧笑倩兮的美貌女子,懷疑自己已經沉溺在她的魔力之中。
是因為那個吻嗎?或者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經迷戀上她?這個帶點危險、帶點邪惡、帶點神秘的暗夜天使。
「我有把握能說服你,即使那些手段會稍微傷到你。」天使憐惜的搖搖頭,手指在他的面頰上輕點。「我是會舍不得,但是為了任務,親愛的你就只好委屈一下了。」輕柔的話氣听不出威脅,她只是在陳述事實。
她太了解冷科臨,知悉他有多麼固執。冷君臨是那種看定了目標就絕對不會遲疑與退縮的人,要勸他放棄何其困雛?天使寧可用招降的方式,勸誘他交出那些資料,免得周旋到最後,落得兩敗俱傷。
在警界里,冷君臨的優秀毋庸置疑,但是在特務的領域里,她才是個中翹楚。天使自忖能夠處理一切,要他遠離雷厲風這個案件,為的也是保護他。
柯正國皺著眉頭,不明白自己的屬下怎麼會有如此劇烈的轉變。天使一向恣意妄為慣了沒錯,但是從不曾對一個男人示好到這等地步,事實上她對男人根本是不屑一顧,天使的美貌與她的能力成正比,她太過優秀,甚至不將男人們放在眼里,「任務人員」里多少優秀的才俊,幾年來的長期相處,她卻只是把他們視作屬下。
她不需要動用到那驚人的美貌,因為她的能力就已經足夠解決一切任務,毋需動用到最原始的本錢,那些任務就已經迎刃而解。
冷君臨到底是特別到什麼地步,能夠讓高傲的天使在頃刻間成為小女人,甘心奉上紅唇與嬌軀?柯正國懷疑自己要是再晚個幾分鐘進來,這間密室里大概就準備上演活色生香的男歡女愛了。
「交不交資料由不得你,你要搞清楚自己此刻是在跟誰對峙。」柯正國哼了一聲。「別不知好歹了,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官。」
天使低笑一聲,知道柯正國這種威脅是全無作用的,以她對冷君臨的了解,這種威脅只會讓他更加固執。她輕柔的環抱他的身軀,卻被推開,看進他微怒的黑眸里,她不怒反笑。
她在那雙黑眸里看到憤怒與不解,還有更多的愧疚──對于另一個女人的愧疚。天使血液里的邪惡因子在竄動,她要咬住舌頭才能止住那幾乎要滿溢出來的笑聲。
看見他在煩惱,她沒有什麼心疼的感受,反而有些竊喜。她要佔據他所有的思緒,讓他分秒都想著她,即使不同的身分、不同的面貌,她要佔有他的愛戀與煩惱。
她知道他在想著自己,不是天使,而是另一個身分,那個臉上戴著黑框眼鏡,穿著俗麗的衣衫,走起路來摔摔跌跌的柳潔綾。
冷君臨在為剛剛那個吻以及自己難以克制的反應憤怒,他不了解自己為何踫上天使就全無自制力,他甚至不曉得她的名字,心靈的某處就已經在呼應,兩人之間的性吸引力更是激烈得驚人,他的身體到現在還在發疼,渴望著那包裹在黑絲料下的嬌軀。
強烈的愧疚感折磨著他,想到潔綾無辜純潔的眼眸,令他幾乎想痛毆自己一頓。思索得久了,潔綾的眼眸竟與天使重疊了,隱藏在無辜的面具之下,眸子里帶著些許邪氣與笑意,令他迷亂,勾引他淪陷。他奮力的甩甩頭,甩開腦中的胡思亂想。
「你這種方法是沒用的。」天使緩慢的對柯正國說道,完全否定上司的方法。她擊掌出聲,門再度無聲無息的滑開,幾個男人站在門外,恭敬的低頭。「你們送冷先生回去,千萬記得不得怠慢。」她叮囑,給了冷君臨一個微笑。
「我的話還沒說完,冷君臨不能走。」柯正國的臉漲成豬肝色,不滿天使當眾發號施令,絲毫不給他這個上司一點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