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把飛刀就有效的制止雷厲風所有手下的行動。冷君臨全身肌肉緊繃,盯著那個紫色的窈窕身影。
方才那個木然的模樣是裝出來的?那麼所有的人都被這個女人溫馴呆滯的模樣騙得團團轉,對她失去戒心。冷君臨咬牙切齒的拔出腰間的手槍,毫不松懈的追上前去。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埋伏,怎知道臨時會冒出一個偽裝的女子,當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的目光不曾離開過那個女子,一則是在猜測她的身分,一則是因為那種絕美的姿態的確令人流連。
「就怕不能按照雷先生的行事歷行動,只能請你向那些美女告假了。」動作幾乎沒有停止,紫色的絲質衣裳在夜空里飛揚,語氣優閑得像是在談論天氣。她亦步亦趨的接近,不打算放過今晚的獵物。「我是非請到雷先生不可。」
「這就有些困難了,雷厲風今晚是要到警局里陪我泡茶。」冷君臨沒有浪費時閑,手腳俐落的奔上前去,躍過那幾個在地上申吟慘叫的人。夜風在耳畔回邊,帶著一絲肅殺的危機。
他閃過那個紫衣女子,還看見她微怒的瞠大雙眸,氣憤他突然出現妄想要搶奪獵物。即使是憤怒,那張容顏還是美得令人炫目,帶著些許冷冽的紫色眼眸與他接觸,他的心狠狠一震,像是記憶最深處有某種東西被撩動了,同時有著陌生與熟悉。
那是一種他早該遺忘的熟悉,因為長久不曾出現,如今再次面臨卻顯得陌生。
可否,猶記昔日素衣相見?深層的記憶被撩動了。
「退開,免得礙手礙腳。」紫衣女子喊道,腳步沒停的在巷道里追逐著。
冷君臨毫不留情的喊回去,「小姐,礙手礙腳的人是你。」幾個箭步,他已經超過她的速度,直逼雷厲風。
「喔,是嗎?那又是誰的搭檔先露出馬腳,別人還沒點名就主動報上身分,弄得打草驚蛇的下場?」紫衣女子諷刺的說道。
他咬著牙,充耳不聞的繼續追擊雷厲風。
一部黑色的轎車從角落快速的開出,司機焦急的從駕駛座里竄出,神色緊張的打開車門,頭上的司機帽因為慌亂而歪歪斜斜的。「雷先生,快點上車,巷道外的台灣警方在行動了。」
幾道銀光詭異的欺近,幾把柳葉般細薄輕巧的飛刀劃破夜色,瞬間又是一聲慘叫,司機的衣袖被兩把銀刀牢牢的釘死在牆壁上,還有四把刀子同時釘住了衣角與長褲,一個大男人像是蝴蝶標本似的,轉瞬間動彈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紫衣女子又模出幾把飛刀,絕色的面容上那抹笑意不見了,多了一分清冷的肅殺。她站在街頭,街燈閃爍在她深紫色的眼眸里。
「雷厲風,你逃不掉的。」她看著眼前的獵物,指間的銀刀並沒有射出。實在不想傷了獵物,她要漂亮的逮住這條大魚。
雷厲風笑得意氣風發,像是不把眼前的危機看在眼里。「小姐,你的確技高一籌,方才的表演連我都險些被你騙去。可惜了你們這次的行動沒有事先溝通好,很多訓練不良的人只會在這種時候礙手礙腳。」黝黑的大手從車子里拿出一把自動步槍。
「該死的,臥倒。」冷君臨叫道。
她回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復雜難解,卻仍不為所動的站在雷厲風面前,不把眼前的危機當一回事。
雷厲風將槍口指著紫衣女子,僵持了幾秒鐘後,槍口略微偏了幾寸,瞄準的對象換了人。他對這個女人有些許的好奇,一如她有機會傷他,卻仍舊手下留倩一樣,對這個神秘女子的興趣凌駕了他的直覺。槍口偏向一旁,直指她與冷君臨後方的人。
到底是在市區里,雖然是深夜,但是來往的人還是不少,他只想著要盡快月兌身,再說警方的人也埋伏在附近,要是里應外合,只有對他不利。他瞄準那個一直站得遠遠的女警,毫不猶豫的開槍射擊。
幾乎是在洞悉雷厲風意圖的同時,冷君臨已經撲向那個嚇呆了的女警,撞上那個呆滯的女警時,大腿上竟然感覺到某種撕裂的疼痛。兩人在地上翻滾,灼熱的子彈擊碎了地面,濺起一連串尖銳的小石子。躲過連番的射擊,他能感覺到大腿處正汨汨的流出溫熱的血液。
雷厲風趁著情勢混亂與紫衣女子回頭的短暫時間,連忙鑽進車子里,迅速發動車子逃逸無蹤。
「可惡!」紫衣女子轉過頭來,喃喃的罵著。氣憤自己在看見冷君臨涉險的一瞬間,竟然全然忘了自己的任務,舍下幾乎到手的獵物而關心他的安危。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情,在工作時她從不曾分心,但是冷君臨不同于其他人,他的出現當然會為她帶來一些震撼。
尤其是方才又看見那個女警像是人爪章魚似的癱在他胸前,那涂著鮮紅蔻丹的十指像是恨不得當場幫他剝衣服,她臉上的面具差點掛不住,酸澀的感覺在她心里發酵。
她緩慢的走到在地上相擁的兩人身邊。女警仍舊一臉驚駭的緊抱著冷君臨,整個身軀盤在他身上,臉上的妝因為淚水而花成一團,看來狼狽不堪。
「這麼快就臥倒了?真是好興致啊,情緒一來連地點都不挑嗎?」她有些嘲弄的說道,俯視著兩人。
冷君臨臉上的表情只能稱之為憤怒,他銳利的眼光掃過紫衣女子的臉龐,感覺胸臆之間怒火正在熊熊燃燒。他已經看見那個讓他劇痛的罪魁禍首,一把銀亮的刀子筆直的插在大腿的肌肉上,鮮血滴落在地上。
她竟然拿飛刀射他?!
那抹嘲弄的笑沒有改變,凌亂的長發有種慵懶的神秘,她隨意攏起長發,拉下頸間那條白色絲巾。「我不是故意傷你。那記飛刀是為了讓你懷里的那只發抖的小綿羊退離雷厲風的射擊範圍,她要是中了我的飛刀,身子軟倒後自然也降低了危險性。」
「中刀的是我。」他冷著一張臉說道,聲音平靜,卻帶著危險。任何人听到這樣的聲音都該曉得,為了自身性命安全,最好迅速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誰要你撲身去護著她?自己找罪受,還讓我的獵物逃走。」她嘆了一口氣,深紫的眸子似笑非笑。「閣下的行為豈是一個笨字了得!」
不顧腿上的傷,他倨傲的直起身子,筆直的看進那雙眸子里,幾乎想伸手搖散這個女人的骨架。他已經許久不曾這麼生氣過了,彷佛回到某個熟悉的場景,為了某個善耍詭計的任性女孩而憤怒。
「你毀了我的任務。」他指控的說道。巷口傳來警車的鳴笛聲,看來是他的同伴們趕到了。來得真是時候,要逮的人都跑了,警車這時才到達。
「不,先生,請你想清楚一些,是你毀了我的任務。要不是你們這組人出差錯,我今晚就可以逮到雷厲風。」紫衣女子毫不畏懼的迎視他,站得極近,她身上暖暖的體溫與某種不知名的香氣包裹了他。
無法否認,他只是無言的瞪著她,在心里猜測她的身分。
她俐落的把手里的白色絲巾抖開,纏繞上他受傷的腿部,迅速的圈繞傷口上方,打一個簡單的結,算是用來止血。過重的手勁像是一種挑釁,她故意弄疼他,還挑戰似的直盯著他的眼楮,唇畔有著一絲笑。
「不去救她,也就不用受這些皮肉傷。」她微笑的說。
冷君臨只是悶哼一聲,連眼神都未改變。
兩個人僵持著。
宋羅克從角落走出,緩慢的走到街燈照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