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爵愣了幾秒鐘,看見那雙骨碌碌亂轉的眼眸帶著狡獪,他勾起凝語的下巴,語帶笑意的搖著頭。「凝語,施展美人計是沒用的。」
眼看計謀沒辦法達成,凝語不高興的濼下他的大腿,站在落地窗前,對著腳下的燈海生氣。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對上司實行色誘,就被狠狠的打回票,凝語在心大嘆社會「為什麼你就不肯稍微通融一下?」她始終不肯回頭看他。
溫熱的氣息吹拂著頭頂,寬厚的懷抱貼上她略顯單薄的身子,那雙再熟悉不過的手臂環抱住她。冠爵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公事要公辦,再說你也實在不是上班的料。你自己答應過我的,不會在上班時間玩俄羅斯方塊,但是你不但被我抓個正著,還是在全公司都瞪著你看的時候被抓到的,連你設計的那只青蛙都跳出來,當著大家的面罵你是笨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只是運氣不好。」凝語咕噥著,將整個人靠進他的懷抱。
「約定就是約定,我一向公事公辦,不在公事上牽涉私情。你違反了我們先前的約定,我也只能請你走路了。」
「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啊!」她還在做垂死的掙扎,意圖勾起他的同情心。
「放心,你的第二份工作絕對是終生職,能讓你做上一輩子,而且我保證絕對不會辭退你。」他的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看上去就是一個志得意滿的男人。
「什麼工作?」凝語挑起秀眉,仰著頭看他。
「我的妻子。」
凝語哼了一聲。「我還沒答應要嫁給你呢!」
「你會答應的,等到你我家的那些家長環游世界回來,我們就馬上結婚。」他熱烈的看著她,隨即又申吟一聲,將臉埋在她的頭發,深深的呼吸著,像是在努力平復瀕臨失控的情緒。「老天,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得了那麼久。」
像是電流,讓凝語也感受到那陣顫抖。不願意讓兩人之間的氣氛繼續增溫,到時候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場面,凝語連忙把話題轉回安全的範圍。
「你剛剛不是說要私下解決嗎?就算我不在公司任職,但是我跟黃靖文的梁子是已經結下了,你要修理他,千萬要算上我一份。那個家伙甚至還侮辱到我們兩個人呢!當時你不該攔住我的,我一定會抓破他的臉,請他的眼楮吃黏著灰塵、頭發的披薩。」她生氣的想起那一天的爭吵,愈想愈覺得冠爵不該攔住她,應該讓她把冷披薩糊在黃靖文那張令人作的臉上。
「那一天要不是我攔下來,你說不定就被他打昏啦!他那一掌可是打算用盡全力,你絕對承受不起的。」冠爵冷靜的分析,輕搖凝語的肩膀,不敢想像要是真的挨了那一個巴掌,凝語會疼成什麼樣子。「我不允許男人打女人,尤其是打我的女人。」
凝語滿意的露出微笑,伸手到口袋拿了顆糖果,愉快的塞進他的嘴。
壁爵卻還有下文。「但是,要是你闖禍闖得太過分,那麼我也不會客氣,你的還是有一頓罪受。」
幾秒鐘之間,她的笑容迅速消失了,俏臉上籠罩著寒霜。冠爵在心驚嘆,他從不知道一個人的表情可以轉變得如此迅速。凝語翻臉的速度跟翻書一樣快。
凝語繃著一張臉瞪著他,討債似的伸出手,打算收回先前的獎賞。「把糖果還給我。」
壁爵愉快的搖頭。「我已經吞下去了。」他低下頭,與她的額頭相抵著,沙啞的男性嗓音喃喃說道︰「放心,我會輕輕的打,不會太疼的。只是給你一些警告,讓你不會再闖禍。說不定,你反而會喜歡上那種『懲罰』。」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不要臉的家伙。」凝語紅著臉想推開他,許多熱情的幻想在她的腦子跳躍著,讓她幾乎要被自己的想像力弄得喘不過氣來。
他仰起頭大笑,有關商業間諜、竊案的事都被遺忘,此時他的世界全被這個小女人佔據,他只能想她、愛她,無力再分神想別的事情。從許久之前,他的視線就追隨著她轉啊轉,縱容她的任性與迷糊,直到她褪下女孩的青澀,成為一個能夠知曉他深情的女人。
知道她的心也有他,他還能夠向上天要求什麼?
壁爵低下頭,無限輕柔與深情的再度俘虜她的紅唇。
不管外界的風風雨雨,也不管那件竊案能否解決,他已經得到此生的珍寶。
這一生,再也別無所求。
※※※
連續幾天,凝語每晚鄱在公司的員工下班後溜到辦公室,賴在他的大腿上,執意要陪他加班。
陪冠爵加班只是一個藉口,凝語是難耐相思之苦,舍不得與他分開。很難想像都看了對方二十多年,但這幾天只要幾小時看不到對方,就感覺思念得緊。他們賴在對方的懷抱,像是沒見過彼此般,體驗那種相依偎的親密感,直到下班後,冠爵送她回家,總是隔著門外的那道朱槿花的花牆吻得難舍敲分。幾天下來,她的頸間、胸前滿是吻痕,凝語只能穿著高領的衣服「遮羞」,或是貼幾塊撒隆巴斯,用以避開其他人的眼光。
有了凝語的陪伴,冠爵的工作效率大減,幸好這幾天加班也只是在監視黃靖文的行動,程式已經設計完成,冠爵下令將公司內部與外界通訊的網路剪斷,讓黃靖文就算是拿到了後半部的程式,也無法傳送給宏興公司。
在東方集團開會的前一晚,凝語穿著一身黑,躡手躡腳的走下樓梯,小心翼翼的踮著腳尖走過客廳。
幾天下來,都不見黃靖文有所行動,每次凝語問到要怎麼整治黃靖文與宏興公司時,冠爵就顧左右而吉他,不肯正面回答,再不就是吻得她昏頭轉向,一句話也問不出來。凝語執意賴在他身邊,也是為了要一探冠爵究竟葫蘆在賣什麼膏藥,她不相信他會沒有行動,再次將公司的程式拱手讓人。
但是連續纏了冠爵數天,也不見他有所行動,今晚是最後的期限,凝語料定他會在下班後企圖擺月兌她,然後自己去解決黃靖文。
有好戲要上場,她當然不能缺席,凝語打算溜到冠爵的房去,讓他不得不帶著她行動。
走過客廳,還沒有接觸到門把,沙發旁的悃燈突然間被人點亮,凝語嚇得全身僵硬,汗毛一根根豎立起來,尖叫聲已經涌到嘴邊。
柳瑗坐在沙發上,交疊的長腿上擺著一疊文件。「這麼晚了,打算上哪去?」她重新戴上細框眼鏡,看著打扮得像夜賊的凝語。
凝語拍拍胸口,吁了一口氣。「大姊,你要嚇死我了,怎麼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客廳?我差被被你嚇得昏過去。」
「我在這看文件,看得累了,所以關燈小憩了一會兒。」下班回家之後,柳瑗甚至沒有回房間去,就在客廳努力看文件。「你還沒回答我呢,穿成這樣是要去哪啊?」
凝語在沙發旁晃了晃,有些欲言又止,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在柳瑗身旁坐下。「大姊,我是要去冠爵那。」她小心的看著大姊的臉龐,很害怕會看到痛苦的表情。
縱然冠爵一再的表示他與大姊只是自小同班的同學,但是凝語心還是有些疙瘩,要是那只是冠爵一相情頗的想法,要是大姊根本是對他有情,那麼她的罪過豈不是大了?
長久以來,眾人都認定了冠爵與柳瑗是一對,而凝話在明白自己傾心冠爵之後,也不時想起這個問題。大家要是知道她與冠爵暗許終生,兩家人會吃驚得人仰馬翻,然而最重要的是,她還是不放心大姊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