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作決定了?」南宮揚忍不作發問,心里有著作媒成功的成就感。
滅明淡淡一笑。「等傅欽文的事情處理完畢,她就沒有任何理由再拖延我們之間的事。況且,我跟她心里都有數,這輩子是真的要被對方綁住,安安分分的一起過一生。」平凡未必不是美麗,繁華到極至卻會凋零,他與嬙柳只是早點看清這些道理,不再游走于五光十色或是驚險刺激的生活中,能夠尋找到紅線另一頭的伴侶,這一生從此相守,不是很美嗎?
「你老子那邊是不用擔心,東方旭只要你肯回來就好,不會逼你做什麼事。但是,柯正國會放人嗎?你一直是他的手下中最出色的,他會答應讓你抽身離開?他的奸詐狡猾眾所皆知,說不定會使出什麼手段逼你留任于‘任務人員’中。」南宮揚神色嚴肅的說出心中想法。
滅明若有所思的露出笑容,眼楮仍舊盯著那面魔術鏡子。傅欽文還在等待與買主接洽的時機。實際上,連那個買主都是虛構的,南宮揚動用他手下某個大型商業集團的名義,假意向傅欽文表示願意私下接收龍騰企業,如此一來,連交易時間都可以由他們掌控。傅欽文現在的動態完全在滅明的掌握中。
「你應該知道‘任務人員’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必須活在黑暗中,萬萬不能曝光,一旦被外界得知身分,他就等于是沒有利用價值了。」
南宮揚模模下巴,像是在思索滅明計畫的可行性。他認識滅明十年,太清楚這個人也是心思縝密的人物。傅欽文的案子再次交到他手上不過將近一個月,滅明就有辦法讓東日、西月等從不現身的人出面助陣,還想出這個一箭雙雕的計中計,不但解決了傅欽文,也順便擺了柯正國一道,讓自己月兌離「任務人員」組織。
滅明伸手要拿起放在桌面的絨布盒,南宮揚的動作卻比他快了一步,轉眼間從他眼前把盒子抄走。南宮揚開心的笑著,把絨布盒子放在手中把玩。
「把戒指給你是沒問題,但是有一個條件。你跟嬙柳的婚禮,我的紅包就省了,你看如何?」他輕松的調侃滅明,眼楮里閃爍著笑意,就像他們現在不是身處敵陣,而是在自家的客廳中。
「你跟綾蘿學壞了,連她威脅的那一套都學來用在我身上。」提到綾蘿,滅明的眉頭略微一蹙。他看向南宮揚,說出那個一直縈繞在心中的問題。「你對于綾蘿了解多少?」
「不過是個小丫頭嘛!」南宮揚毫不在乎的說,加了一個聳肩的動作。
「很多東西並不是我們所見的樣子,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頂著許多不同的身分在過活。」滅明的聲調沒有改變,但是南宮揚頸後的汗毛敏感的豎起,他能听出滅明語氣中的嚴重性。
「你懷疑綾蘿的身分?」
滅明搖搖頭。「不應該說是懷疑,應該說是好奇。她已經太接近我們的世界,得知了不少不為人知的機密資料,雖然表面上她只是個聰明莽撞的小丫頭,但是我總覺得她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她的那雙眼楮有時在你不注意的時候會閃爍著令人感興趣的光芒。」頓了一下,他思索幾秒後才補上一句,「我懷疑她有很耐人尋味的背景。」
南宮揚的眼光驀然變得有些陰沉,像是陷入思緒中。只因為是透過嬙柳的關系認識,他只當綾蘿是個調皮勇敢過了頭的女孩,充分的享受她的陪伴,居然忘記要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丫頭做深入的調查,他有些氣自己的疏忽。
「我回去後會處理。」南宮揚緩慢的說,加重了他語氣中的保證。
手下悄然走到兩人身邊,低聲說道︰「南宮先生,官方那邊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了,由柯正國帶頭的人馬似乎準備要包圍董事長室。」
「該死的,毒藥老頭就只會壞事。」南宮揚咒罵著,將絨布盒放在桌上,俐落的從沙發上彈跳而起,身手矯健的撲向門口。
滅明好整以暇的看著計算機螢光幕。時機還沒到,他要等到傅欽文決定賣出龍騰企業的資料輸入計算機後,再給他來個人贓俱獲。
「不要著急,時間還沒有到,現在行動只會打草驚蛇。至于柯正國那邊,你不用擔心,我另外安排了人對付他,暫時他們沒有辦法進入董事長室。」他看看手表,離交易時間還有五分鐘。
慢條斯理的站起身,滅明順手把裝著戒指的絨布盒放進口袋。等這件事情結束,他在心中發誓,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嬙柳身邊,在第一時間跟她求婚。
「東方旭帶了不少人堵住柯正國那票人,他還帶了記者。」南宮揚觀察著情況,皺起眉頭。「是你安排的?」
「可以這麼說。我只是告訴東日,要他提供我一些幫助,免得柯正國來礙手礙腳。」
南宮揚哼了一聲,顯然很不高興情勢超出自己的掌控。「真是愛子心切的老子。」
滅明笑了笑,沒有回答,又看了一眼手表,低聲說道︰「時間到了,準備。」
身後的計算機發出嗶的一聲,傅欽文賣出龍騰企業的資料已經輸入,罪證確鑿了。
「行了,我們過去。」
打開門,滅明和南宮揚跑到走廊上,看見兩票人馬在走廊的另一頭對峙著。柯正國看見滅明的一瞬間,皮笑肉不笑的招牌表情突然間掛不住了,他張大嘴巴看著滅明,眼神慌亂,那個樣子活像是他剛剛被人逼著吞下一只活青蛙。
滅明朝父親無聲的一偏頭,示意東方旭可以帶著人跟在他身後。南宮揚看見柯正國的表情時簡直樂斃了,他挑釁的朝柯正國拋了個嘲弄的眼神,這個在特務界闖蕩數十年從未失手的毒藥老頭第一次吃鱉!
時間寶貴,滅明手握槍枝一腳踢開門,看見偌大的房間就只有傅欽文端坐在辦公桌後,杰克•羅德出乎意料的不見人影,傅欽文沾沾自喜的看著計算機螢光幕等待買主的回音,突然間從門口闖入一堆人,他似乎有點不知所措,茫然的看著持槍的滅明。
「搞什麼鬼?」他喃喃的問道,從滅明身後涌進來的記者們忙著用相機與攝影機拍下現場情況,此起彼落的鎂光燈照得他更加迷惘,他舉起手勉強擋住強光。
滅明停下動作,敏銳的環顧四周,順便讓記者們捕捉這個明天將會上各報頭條新聞的關鍵鏡頭。確定一切都在計畫之中,他不給柯正國機會,迅速的拿出事先準備的手銬,俐落的銬住慢慢回過神來的傅欽文。
「你有權保持緘默,但是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會成為呈堂證供。你有權聯絡律師,如果你沒有能力請到律師,檢方會幫你準備一位。」他帶著假意的笑容靠近,壓低聲音直到只有他與傅欽文能听得到的聲量。「我是為孟嫚雨來報仇的。」
鎂光燈在兩人四周閃爍著,傅欽文剎那間明白過來,猛烈的掙扎著。
「該死的,你們無權捉我,我沒有罪。」他從來沒有留下罪證,官方沒有證據能捉他的。傅欽文自信滿滿的想著。
「傅先生,你的一切罪證已經送達相關單位了,我們並沒有捉錯人。」柯正國身後某個中年男子表情凝重的開口。當初傅欽文奪權時他也得了不少好處,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傅欽文落敗得一塌胡涂,誰也幫不了他。
南宮揚認出這個人是經濟部的高層官員,兩年前孟嫚雨的案子就是由這個人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