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沒有打算把古畫賣給我?」震廷看著他,眼神冰寒。
陳堂鴻勉強的站起來,向秘書使了個眼色,秘書快速的退下去。
「沒錯,我根本沒有打算把古畫還給凌家。」報復的快感在心中蔓延開來,陳堂鴻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興奮的發抖。「拍賣會只是個幌子,我邀請了那麼多人,又演了這些天的戲,為的只是看你臉上那種期待的表情。」
冷汗沿著震廷的臉頰滑下,戀荷緊握住他的手,不敢松手。他能感覺到戀荷身上傳來的種寒冷像是發自她內心深處,一種徹底的、無法平息的寒冷。
秘書拿來一個裝裱精美的畫軸。戀荷全身一震。
「剛好蘇小姐也在,能幫我鑒認一下,這幅畫到底是不是蘇東坡的真跡。」陳堂鴻雙手一揚,畫軸被抖開,裱木撞擊到地面,發出清脆的一響。
宣紙因為年代久遠,已經呈現黃褐色,更添加古畫神秘的色彩。左上方所題的四個大字,還能看出創作者的氣魄。
戀荷數百年來尋尋覓覓的正身,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了。
震廷低頭看著戀荷,發現她臉色蒼白。「怎麼樣?是不是?」他低聲問。
戀荷點點頭,已經能感覺到自己與正身之間的聯系。
「相信蘇小姐認得出來,這幅畫絕對是真跡。」陳堂鴻志得意滿的看著他們。
震廷向前跨了幾步,不顧一切的接近陳堂鴻。現在他眼中只有那幅古畫。
陳堂鴻顯然早就把他的行動料得一清二楚,迅速的往後退,轉眼已經站壁爐旁。
「這幅畫是我對你們凌家復仇的最後一步,藉著這幅畫,我要凌家的最後傳人死在我的手上。」他笑著,毫不掩飾他的邪惡。
可怕的想法在戀荷心中冉冉升起,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天啊!事情一定不會是像她所想的,不會的……
「把畫交給我。」震廷逼近他。他受不了陳堂鴻踫觸戀荷的正身,更受不了陳堂鴻猙獰的表情。
「交給你?哈,休想!從我得到這幅畫的那一天起,我就發誓它再也不會回到凌家人的手中。」他揚起手上的畫軸,大笑著,「我寧可毀了這幅畫。」說著,陳堂鴻看著凌晨廷的眼楮,當著他的面把畫投入火焰中。
一陣可怕的怒吼聲在同一瞬間響起,听到的人都感到一陣戰栗。
震廷推開陳堂鴻,不顧一切的把手伸進火焰中,徒勞無功的想搶救古畫,絲毫沒有發覺火焰已經燒灼了他的雙手。
脆弱的古畫,在火焰中轉瞬間化為灰燼。
震廷回頭看向戀荷,無法遏止心中的憤怒與恐懼。他只來得及看見戀荷痛苦與依依不舍的眼神,只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戀荷整個人消失在空氣中,仿佛被蒸發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震廷狂吼一聲,野蠻的沖向陳堂鴻。那是受傷的狼,失去心愛伴侶後所發出的嚎叫。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已經失去理智,就算是與陳堂鴻同歸于盡,他也在所不惜。
他毀了古畫,毀了戀荷的正身。陳堂鴻竟然在他面前殺死了戀荷!
痛苦與憤怒讓他喪失心智,震廷現在只想把眼前這個人干刀萬剮、碎尸萬段。
所有人還是呆若木雞。
陳堂鴻原本的計劃是在凌震廷的面前焚燒古畫,憤怒的凌震廷一定會攻擊他,然後他就能假借自衛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殺死凌震廷。但是他沒有料到,蘇戀荷竟然在一瞬間消失!
眼看凌震廷的雙手已經扼住他的脖子,陳堂鴻連忙暗示一旁的保鏢開槍殺死凌震廷。
突然,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高大男子出現,披風用力一掃,所有的保鏢全都昏倒在地。
雷恩看見火爐中的灰燼、心中一陣驚諤。老天!他又慢了一步,戀荷已經灰飛煙滅了,如今,凌震廷那個失去理智的家伙正在料理凶手。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家伙。」震廷加重雙手的力道,只想狠狠的掐斷這個惡魔的脖子,為戀荷報仇。
陳堂鴻的慘叫得令人生畏,雷恩要是再不插手,凌震廷絕對會把這個凶手的脖子掐得粉碎。
「夠了,這個人讓我來收拾,你們人界還有法律,你殺了他是犯法的。」雷恩急忙吼道,想用法術分開他們。
「你閃開!」震廷怒吼著,毫不理會雷恩,只是執意的掐著陳堂鴻的脖子。
雷恩被反彈的法術擊中,狼狽的後退數步。太可怕了,人類的執念居然可以這麼堅定。一個區區的人類竟然能擋開他的法術,看來戀荷會選擇這個男人,自有他不同于一般人的地方。
不行,再這麼下去,凌震廷絕對會犯下殺人罪,那麼戀荷連一線生機都沒有了。
雷恩揮動披風,先攝取震廷的神智,讓他昏倒在一旁。
逃過一死的陳堂鴻蹲在地上,一面咳嗽,一面貪婪的吸取空氣。
「謝謝你,你……你……救了我一命。」他感激的看著雷恩,不知道自己仍然是在劫難逃。
「不要謝我,我不讓他殺死你,是不希望這家伙犯下殺人罪。再者,我要把這種樂趣留給自己。」雷恩緩緩的微笑著,眼中閃爍著魔性的光彩。
「什麼?你……」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雷恩。這是你這輩子最後知道的名字。」雷恩揚起手,撕扯陳堂鴻的靈魂。
一陣驚恐的慘叫聲劃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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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她在他耳邊輕輕說道,神情滿是痛苦。
震廷不肯放手。「不,我不準你離開。你說過,要永遠留在我身邊的。」他不能忍受失去戀荷。
她緩緩搖頭。「我不能存在了。」
他急忙伸手想抓住戀荷,卻踫不到她的身子、她的衣裙,只能無助的看著她離他越來越遠。
夢中,震廷一再呼喊著戀荷的名字。
猛然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白水灩。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震廷,拿了一條毛巾讓他擦拭額頭的汗水。
「雷恩。」她對著門外喊道,「他醒了。」
震廷打量著四周,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陳堂鴻的豪宅內,如今正置身于一間木屋中。「這里是哪里?」他問道。
「魅惑人間。」雷恩進來,正好回答了這個問題。
啊!是戀荷原本居住的地方。震廷心中燃起希望。或許他們已經救了戀荷也說不定,他們本來就是修煉者,擁有人類無法想像的法術啊!
他迫不及待的問;「戀荷呢?你們救出她了嗎?」說著,他環顧四周,渴望看到她的笑容。
「戀荷已經死了。」水灩低聲宣布。看著他臉上轉眼間失去血色。
震廷臉上轉眼間失去血色,椎心的痛苦煎熬著他,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不,我不相信,你們是修煉者,應該可以救她的。」他急急的喊著,毫不掩飾心頭強烈的痛楚。
「是修煉者又怎麼樣?戀荷原本是因為古畫而凝魂結魄,才具有人類的形體,現在古畫被焚,她自然魂飛魄散了。」水灩毫不留情的說︰「我老實的告訴你,戀荷已經死了,你听懂了沒有?就算是我們有法術也救不了她,她的魂魄不知道早就四散到哪里去了。」
「我不相信!一定還有辦法救她。」震廷狂吼著。如果戀荷真的死了,要他如何獨活?不,戀荷不會這麼狠心的。
雷恩拍拍水灩的肩膀。「水灩,你想一想,是不是有辦法救戀荷,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機會,我們也要試一試!」
水灩不能克制心中的痛苦,有些憤恨的看著震廷。雖然說一切都是天命,但是她就是無法以平常對待這個男人,要不是因為他,戀荷是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