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雷腳步不停。「我想起一件事。我們上次去南京時,有人要我傳口信給蘇戀荷。」
她瞪大眼楮。「天啊!上次去南京時?快三個月前的事了耶,你到現在才想起來?」
「和你結婚後,我一直很忙。」他用別有深意的眼光打量著妻子,讓嬋娟明確的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明白自己說不過他,嬋娟只好乖乖的繼續跟著他走,怕一開口又被浩雷消遣。
楚浩雷推開「魅惑人間」的木門,看見的竟是一個急得團團轉的白衣女子。
水灩看了門外兩人一眼。她認得他們,前不久,因為紅玉古鐲的事情驚擾到師父,後來又由師父直接下令,不準消除這兩個人的記憶。這在修煉算是不得了的大事,師父只是淡淡的說這兩人和戀荷還有緣,就沒再說什麼了,留給水灩一堆疑問。
「我是白水灩,戀荷的合伙人。」她不浪費時間的自報身份。
浩雷點點頭。「我們是……」
水灩一揮手,打斷他自我介紹。「我知道你們是誰。來‘魅惑人間’有什麼事嗎?」
和這些奇人異士打交道久了,浩雷多少也培養出一點眼光。眼前這個白水灩肯定不是凡人,說不定和蘇戀荷一樣,同為花妖。
「我們是帶口信來給蘇戀荷的。」
「她不在。有什麼口信,直接告訴我吧!」水灩這幾天一直嘗試用心電感應聯絡戀荷,無奈卻始終得不到戀荷的回應,她已經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浩雷與嬋娟交換一個眼神,也感覺到些微的不對勁。
「有人要我警告蘇戀荷,她在近日內會有一個大劫,要是躲不過的話,會有生命危險的。」
水灩全身顫抖。「不可能吧!戀荷頂多是失去法術,說她會有生命危險?」她臉色蒼白,不能接受的猛搖頭。「不,我不相信。」
「你知道她現在人在哪里嗎?」嬋娟問道。
水灩搖頭。「你們來得太慢了,她和一個男人到南部去了,而且她現在很可能已經法術全失。」
「該死的!」浩雷忍不住痛責自己的粗心。
水灩制止他。「別太自責,一切都是天命。這是戀荷的命運,我們無力改變的。」
嬋娟還算鎮定,在一旁猛出主意。「事情還沒有到不能挽回的局面,你聯絡得到蘇戀荷嗎?說不定能直接警告她要小心。」
「我試過了。這幾天來,我一直用心電感應想聯絡她,但是一直得不到她的回應。」
整間屋子陷人愁雲慘霧中。
許久之後,嬋娟怯怯的開口︰「你們想,用電話聯絡會不會比較好?」
四道眼光同時投射到她身上。
「對啊!」水灩恍然大悟的喊道,「我可以聯絡凌震廷那家伙啊!」說完便連忙沖出門去找公共電話,留下浩雷和嬋娟呆呆的站在一屋子古董中間。
「凌震廷?」嬋娟喃喃念著這個讓她覺得怪耳熟的名字。
浩雷對這個名字還有些許記憶,記得這個男人和穆瀚禹有些交情。
「走吧!別傷腦筋了,去找你哥哥問一問,相信能問出不少東西的。」他對嬋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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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陳堂鴻的車子到了。」王伯恭敬的站在一旁,靜靜的宣布。
震廷看著戀荷,沒有錯過她全身的一陣顫抖。
「害怕?」他低頭在戀荷耳畔問著。
戀荷瞪他一眼,有點氣他如此小看自己。「不是害怕,我只是想到要看到陳堂鴻,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看見停在門口的車子,她不禁喃喃低語︰「時間過得好快啊!再過三天,拍賣會就要舉行了。」
震廷握住戀荷的手,無言的給她打氣。
「拍賣會後,一切就結束了。」震廷像在做保證似的。
戀荷看著他,有半晌的無言。
真的會結束嗎?戀荷不是不了解震廷的個性,震廷與陳堂鴻之間的恩怨,非拚到你死我活,有一方倒地之前是不可能結束的。
她不會勸震廷松手,因為那只會讓他難以抉擇。況且,就算震廷真的願意放手,邪惡的陳堂鴻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戀荷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場拍賣會很有可能會畫下一個句點,意思就是說,雙方即將分出勝負。若是在從前,她大可不必擔心,問題是她現在與凡人無異,跟在震廷身邊沒有半點助益,只會礙手礙腳。
「我有不好的預感。」她實話實說,卻換來震廷的一吻。
「不要想太多,好嗎?」他輕搖著戀荷縴細的肩膀。
知道多說無益,戀荷只好把心思放在即將舉行的拍賣會上。
「你想,拍賣會之前,我們有可能見到我的正身嗎?」
「可能性不大。」他回答。
戀荷輕嘆了一口氣。「不過現在就算看到正身,我也沒有辦法行動。」
「那就用我們凡人的方法吧!動動腦筋把古畫買回來不就行了?」
「說得簡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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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堂鴻親自在門口迎接客人。
戀荷四處看了看,發現陳堂鴻請來的客人中,有不少是古董界的行家,也就是說,她多少曾經來往過,她倒是能動用一下關系,要是震廷真的沒有買回古畫,她還可以進行台面下的交易。
陳堂鴻看見了凌震廷和蘇戀荷,滿臉笑容的朝他們走來。
「蘇小姐,越來越美麗了,簡直令人不敢逼視。」
震廷冷冷的看著他,緊緊握住戀荷的手。他的心中恨不得馬親手把這個混世魔王掐死。
「客氣了。」她客套的說,不想讓其他客人發現震廷和陳堂鴻之間的恩怨。
許多人看見了戀荷自動圍了過來。
「我就說嘛!拍賣蘇東坡的古畫,怎麼可能沒有行家助陣呢?」一個戀荷認識的古董商喊著︰「陳先生,是你重金請到了蘇小姐來鑒認古畫嗎?」
陳堂鴻看著她,嘴角勾起微笑。「蘇小姐的價碼我可付不起,這次是凌震廷以私人名義雇用她的。」
一群人疑惑的看著戀荷。
她淺淺一笑。「我不是應私人的邀約而來的,嚴格說來,我這次只是凌先生的私人顧問。」
眾人不約而同的驚覺起來。一般說來,舉行古物的拍賣,必須有古董界具有盛名的行家做擔保,保證拍賣的物品為真品,買主們才敢放手競價。
鑒認蘇東坡的真跡,蘇戀荷絕對是當今世上不二人選,但是這次她一反常態,不為賣方擔保,這些怕被騙了的古董商難免心生懷疑。
「蘇小姐,就你看來,這次拍賣的古畫是真跡嗎?」其中一個鼓起勇氣問出所有人心中的問題。
就算是對主人不敬,古董商們還是想早點弄清楚,免得白白做了冤大頭,花大錢買了一幅假畫回去。
震廷別有深意的看著陳堂鴻。「蘇小姐還沒有看過古畫,所以不能確定。」他听見人群掀起一陣私語,勝利的對陳堂鴻微笑。
他就是要逼陳堂鴻讓古畫提早曝光,好讓戀荷鑒認一下在他手中的是否為真跡。
震廷想得太天真了,陳堂鴻也不是省油的燈。
「是不是真跡,三天後大家就能知道了。」他不疾不徐的宣布。
「開什麼玩笑,要是你那幅畫不是真跡,我們干嘛要為一幅假畫留在這里三天啊?」人群在有人不滿了。
「你故意的。」戀荷在他耳邊小聲的說。
「那還用說!」他的口氣中顯露了些許的得意。「先讓他們起疑,然後少一個競爭者是一個。」
陳堂鴻看著眾入,神情沒有一絲的慌張。「要是有哪位心生懷疑,大可以現在離開,但是過了今晚,大門就要深鎖,我們既然不對外公開這一次的拍賣,就要禁止所有的人進出。」他轉向戀荷。「不過,我想蘇小姐一定會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