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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你的心 第8頁

作者︰凌玉

遲疑了一會兒,震廷照實說明了一切。疏離而不帶任何感情的,他仿佛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他不想重復那股恨意,或許是因所背負的家族血恨太深重,震廷不願意一再沉溺在那種痛若中。太清楚那種狂烈的恨意足以讓自己失去理智,變成嗜血的野獸,拋開一切,只為報祖父的血海深仇。但是他不能,盲目的行動只會落入陳堂鴻的陷阱中,他必須仔細思考每一步,小心翼翼的行動。所以他漸漸變得沒有感情,用一層又一層的冷漠保護自己,—如他所熟悉的植物。

沉默了許久,戀荷關心的看著他。「你還好吧?」

震廷猛然回過神來。發現她的俏臉只離他幾寸,吐氣若蘭,輕柔的吹拂在他臉上。兩人在不知不覺間靠得太近,視線的交會仿佛打破了某種魔咒,戀荷收回視線,匆匆忙忙的退開。震廷強迫自己冷靜,壓抑著想伸手把她拉進懷中的渴念。

戀荷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超乎尋常的快。老天啊!她到底在做什麼?原先是直覺的想靠近他,等到神智清醒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得離譜了。

「你不是曾經說過,我令你聯想到植物嗎?」她說,刻意保持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沒錯。」他看出戀荷的不自在,沒有再逼她。

戀荷有些不敢看他,那種眼神對她而言,太熾熱,也太陌生。「你也讓我聯想到植物。」

「哪一方面?」震廷皺眉,想起過去有不少女人說他像個木頭,沒血沒淚沒感情。該不會連蘇戀荷也這麼認為吧?

她甩甩手,把指尖的雨滴甩得老遠。「植物不是將最脆弱的部分藏在內層,只會用硬邦邦的木質部保護自己嗎?這一點,你倒是跟植物很像。」

「是嗎?」

像是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戀荷話鋒一轉,沒有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對了,你剛剛是不是說拍賣會在高雄舉行?」

震廷點頭。

戀荷輕輕的拍拍手。「那正好,我打算在拍賣會舉行前一陣子就南下,觀察一下敵情。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早點看到古畫。」

他不忍心告訴戀荷,在拍賣會前看到古畫的機會幾乎等于零。陳堂鴻對于這次拍賣會可是十分的重視,花了天價請人設計整個住所的保全系統,而且古畫確實的收藏地點沒有任何人知道,說不定根本沒有藏在陳堂鴻的住所中,就算溜了進去,也無從找起。

「我跟你一起南下。」他說。

「你不用工作?」戀荷睨他一眼。

「穆翰禹可以幫我代理一陣子,對于管理方面他很有辦法。再說,是我雇你來做這個工作的,你已經不收鑒定的費用了,難道我還能讓你自掏腰包嗎?南下的所有食宿交通費用就由我負責吧!」他說得義正辭嚴,其實是想跟著戀荷跑。

她揮揮手。「你不用擔心;我在台南的白河鎮有一所鄉間住處,南下的日子,我想住在那里就行了。」

白河鎮是全台灣最大的荷花種植地,全省大部分的蓮子、蓮藕等都是出自那里。戀荷貪戀那兒的荷花田,特地在那里蓋了一座仿西湖式的庭院,在夏日時總喜歡往那邊跑。現在剛好能派上用場,台南離高雄也不算遠,她可以在自己的屋子里住上一段時間,好好觀察一下陳堂鴻這個人。

「好啊!那我就住你那邊,討論事情也方便多了。」震廷打蛇隨棍上、順水推舟的說道。哈!真的被蘇戀荷說中了,他開始和植物有點相像——同樣有著厚厚的臉皮。

她點點頭,沒有多想。

「你是台南人嗎?怎麼在白河會有房子?」震廷問道。白河雖然盛產荷花,但是外地人極少。因為荷花花瓣中有蓮子這味藥方,所以他去過許多次,對當地的情形也算是格外了解的。

「不,我只是喜歡那兒的荷花。」戀荷斟酌著用詞,考慮自己能透露多少實情。「我是西湖人。」

「西湖人?杭州西湖?你是說你是浙江杭州人吧!」

「不。」她一字一頓的說︰「我是西湖人。」

震廷不了解的搖搖頭。「你的地理觀念和我不同。」這算是客氣的說法了,她的說法和所有人都不同嘛!

「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要和凌震廷共事那麼久,戀荷不能保證自己能藏好狐狸尾巴。「只是時間未到。」

雖然在人群中生活了數百年,但是對人性還是不夠透徹了解,戀荷並不知道,這種說話不說清楚,有意無意間留個話尾的習慣是極端危險的,普通人可能只是覺得一頭霧水,但是這種話听在凌震廷這種不達目地不罷手的人耳里。無異是對他的挑戰。

雨已經停了,戀荷走出書房。

小徑旁數株綠色灌木吸引了她的注意,走近還能聞到一股清新的香味。她仔細的看著葉片,發現整株灌木的葉子生出一堆細細白白的小花。

「這是桂花。」震廷說道。

「我知道,西湖旁邊有這種花。」她有些惆悵的仰起頭。「不過可比這些要高大的多了,這些只能算是小別花樹。」

「那是因為品種不同。種植在西湖邊的屬于喬木,這里栽種的是屬于灌木。喬木的桂花樹必須栽種滿十八年才會開花,而桂花的花性屬純陰,摘掛花必須在中秋節前後三天,月亮離地球最近的時候。」

她回頭一笑。「我還記得西湖的桂花糖藕粉。」那是西湖畔的一種有名小點心,流傳了許久的小吃。

看著戀荷回想美味的桂花糖藕粉,調皮的舌忝紅唇的模樣,震廷像是觸了電般動彈不得,只能專注的盯著她瞧。不過。他心里所想的可不是什麼桂花粉一類的東西!

「我想再約你出來。」

「還有細節需要你說明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麼還要再約我?沒有必要了嘛!」戀荷聳聳肩。

震廷呆了—下。她再怎麼看也不像是初出校門的女學生,為什麼他已經把意圖表現得如此清楚了。她還是完會沒發現他的用意?

難道是我表達得不夠清楚嗎?他揚起劍眉,像是不相信,又像是別有有用心。看來我必須再努力一些。

震廷朝她逼近,戀荷警覺的後退。直到桂花樹的枝葉抵著她的背時,戀荷才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前面是眼神熾熱的讓她有些害怕的凌震廷,後面則是密緊的桂花樹。戀荷完全被困在這方寸地。

「我要追求你。」他低沉的聲音在彼此間听來像是喘息。

「可是,沒有必要啊。」她的聲音已經不像平常那麼有自信了,戀荷幾乎認不出這個可憐兮兮的聲音。

「你需要證明嗎?」他牢牢的盯著她。他還沒有踫觸過她,就令戀渮有種被鎖住的感覺。

「證明?」她茫然的回問,不知道自己的機靈跑到哪去了。

「是啊!證明。」震廷享受著這種控制一切的感覺,用聲音催眠她。「我很樂意的。」

說著,他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的握住戀荷的雙臂,靜靜的、緩緩的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像是不敢嚇到她。

看著他逐漸逼近的雙唇,戀荷只能楞楞的看著他。她心中明白將要發生什麼事,卻只能任他擺布,像是已經臣服。不應該這樣的,她應該掙月兌凌震廷的掌握,跑得遠遠的,或者是施個小法術,讓他立刻不省人事才對。但是她就是動彈不得,心中甚至還偷偷藏著一點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期待,逐漸閉上眼楮。她輕嘆一口氣,像是已經等了許久。

「真神奇,站在一大叢桂花樹旁邊,我居然還能聞到你身上傳來的荷花香。」他低聲說道,聲音已經接近申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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