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到南京去!」嬋娟的聲音回蕩在辦公室中,期待中帶著些許遲疑。
有一些誤會、一些秘密深埋在八百年前,幽幽的呼喚著她,要求她解開一切謎題,嬋娟直覺的想回應那呼喚。
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謎底要由她去尋找……
繡芙蓉2003年7月22日更新
行李早就整理好了,大包小包全用郵寄的方式送到南京,通過北郡集團旗下的郵遞部門,兩個人的行李直接送到南京的下榻處。嬋娟和浩雷則由香港轉機到南京,比行李晚一天到達。
因為認識上的差異,穆家全體成員把兩人的南京之行當成是試婚之旅,喜孜孜的歡送嬋娟出門。看到家人一頭熱的模樣,嬋娟也不好澆他們冷水,只能任由家人誤會下去。
浩雷則是將假日期丟給朱炎,然後有點抱歉的看著總裁到處調人,處理他扔下來的工作。兩個人暫時拋邊的一切事物,尋找不屬于這一切的情感。
飛機抵達南京機場時,嬋娟靜默的看著天空厚厚的雲層。真的到達南京了嗎?就像夢一樣,陰暗的天色壓得人的心情也沉重起來,一種莫名的情感卻在心中熱烈的翻動,又酸又苦又澀。
機場早有車子在等著兩人,是朱炎直接派下來的專車,供兩人在南京行動時使用。司機是個熱情的南京人,也是北郡集團南京分部的經理,對南京街道很熟。
「兩位可到了,我在這兒等了一早上啊!」經理露出大大的笑容。
「飛機誤點。」浩雷簡單地說。
「可不是嗎?這飛機從來沒準時過。」經理抱怨道。「我看小姐大概累了,我們先回‘琉璃居’休息吧!」
「琉璃居?」嬋娟拉回好奇的打量四周景色的眼光,詢問的看著浩雷。
「那是北郡集團在南京的一個休憩中心。我也是第一次來。听說那里原本是個考古學家挖掘古物的場所,古物挖完後,就成了一個廢墟。朱炎幾年前把那塊地買下來,建築成中國式的庭院樓閣,專門用來招待一些國外的重要客戶。」浩雷說道。
「是啊!」經理接口道︰「現在‘琉璃居’里沒幾個房間有人住,挺清靜的,小姐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早上精神養足了,看是要去逛大街、買東西什麼的,我再載兩位去。」
嬋娟在車子進行間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浩雷把她搖醒,她才猛然坐直身子。天色已經微暗了,深秋的南京黃昏顯得落寞而寒冷。嬋娟愣愣的看著天邊瑰麗的雲霞。古國的黃昏、故都的落日,壯闊而浪漫。
「發呆嗎?」浩雷問。
她回頭一笑,指著天邊的雲霞。「你不覺得很美嗎?」
「等會兒見到了‘琉璃居’,小姐才知道什麼叫美呢!」經理笑看著兩人。
初見到「琉璃居」時,嬋娟有一剎那的失神。不是因為那典雅的中國式庭院樓閣,而是心中突然涌起的熟悉感,排山倒海的襲來。垂柳映水、小橋假山,仿佛是夢中的情景。同樣的天色、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節與身旁這個再熟悉不過的男子,嬋娟已不能分辨是前世還是今生。該重逢的總是要再見面。越過時空,同樣的人、同樣的地點,糾纏著她的心。
「怎麼了?」浩雷發現她臉色蒼白。
嬋娟困難的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房子好眼熟。」
經理揮揮手。「哎呀!中國的老房子長得不都一個樣兒?」他拿了兩串鑰匙給浩雷。「楚先生是住在秋院的‘寒露房’,小姐則住在秋院的‘霜降房’,只是在隔壁,也好互相照應。」
「我想去走走逛逛,晚餐不用等我了。」嬋娟說道,一陣風似的跑開。浩雷來不及阻止,只能對著她的背影發呆。
她也感覺到那陣悸動了嗎?浩雷默默的想著。「琉璃居」太像兩人夢中的楚家大宅,也難怪嬋娟的行為會有點失常。他們如今就像是陷在一個模糊的夢中,永遠也無法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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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尋找,卻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
「琉璃居」是典型的古中國建築,畫棟雕梁、窗欞石,雅致中帶著清幽。嬋娟漫步在暮色漸濃的回廊中,听著高跟鞋輕敲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整個建築分成四個別院。房間共有二十四間,按照二十四節氣取名與排列。立春、雨水、驚蟄、春分、清明、谷雨六間房歸于春院,進了「琉璃居」後,通過一片春生蘭花,六個雅致房間便坐落于花叢間。
立夏、小滿、芒種、夏至、小暑、大暑屬于夏院,全都依著一片荷花池興建。
立秋、處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六房則位于一片菊花海中,題名為秋院。
「琉璃居」最深的一層稱為冬院,建築在一片梅林中,六房間分別為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由四個別院的時節與花卉安排,不難看出設計師的巧思。
嬋娟發現,整個「琉璃居」里沒什麼人,除了一些穿著古裝的工作人員外,四個別院的房間大部分是空著的。她走到冬院時,天色已經全黑了,探頭看了看,發現里面沒有一絲亮光。可能這一院的六房間都沒人住吧!她猜想著,不敢再深入,轉身走回自己居住的秋院。
一堆行李安然的堆在花廳的角落,嬋娟略略檢查了一下,一抬頭,才發現桌上擺滿了精巧的糕點。用手拿了一塊熱呼呼的白糕往嘴里送,她著迷的細細品嘗,陶醉的眯起眼楮。
「南京的糕點是天下馳名的。」浩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手上還捧著一盤包子類的點心。「晚餐你沒趕上,所以我要廚子做了一些拿手的糕點。要是因為太累吃不下飯菜,倒是可以吃這些東西填填肚子。」他把盤子放到桌上,熱騰騰的包子還冒著煙,陣陣香味引得嬋娟的肚子直叫。
拿起筷子,她不客氣的大塊朵頤起來。
「想好我們明天的行程了嗎?」浩雷問道。
嬋娟吞下口中的食物。「嗯!我們先去文物博物館,把那個八卦檀香黑木盒拿到手,然後找蘇戀荷的一個朋友。」她彎腰從行李中取出一張紙條。「她把地址給我了,應該很容易找的。」
浩雷皺眉,搖搖頭說道︰「等等!先別提蘇戀荷的那個朋友,就說把那什麼鬼盒子從文物博物館拿出來的事吧!你要搞清楚啊!那盒子可是明朝古物,不是什麼地攤上一個五百塊的木盒子,你以為簡簡單單的就能帶出來嗎?」
「見機行事嘛!現在擔心有什麼用?」她嘴里含著雪花糕,口齒不清的回答。
浩雷一直等到她停下筷子後才又開口︰「你逛了將近兩個小時,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嬋娟點點頭,把建築物的分布情形詳細告訴浩雷。「冬院那邊我看得不仔細,因為天色暗了,那邊又沒有人住,我不太敢過去。」
浩雷靜靜听著,眼神熱烈的有些奇怪。直到她疑惑的看著他時,浩雷才慢慢開口問道︰「你家的人知道你要和我單獨來南京嗎?」
嬋娟想起家中眾人興高采烈的樣子,有些好笑的點點頭。
毫無預警的,他突然握住嬋娟的手腕,紅玉鐲子因突然的踫撞而搖晃。熾熱的體溫通過他的掌心傳來,嬋娟只能呆呆的看著浩雷逼近的眼楮。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楮讓她聯想到饑渴的猛獸,嬋娟不由得全身顫抖。
「難道他們沒有告訴你,千萬不要和男人單獨出來旅行嗎?」他低低的說著,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敏感的耳朵。「和女人獨處的男人會變成一只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