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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擂台上享受著英雄式的歡呼,直到前呼後擁被一路請進霍府,這該算是邵子浩這一生中最風光的一天了!
‘好,好!丙然青年才俊、人中之龍,哈!’霍天威眉開眼笑,因為,這女婿他可是十足的滿意。
確實是個俊俏、英挺的少年,林霜梅也打從心底喜歡他,兀自盤算著。論這相貌堂堂的外表,自不遜于文儒林,女兒霍語嫣該會移情至邵子浩身上才對。
‘年輕人,你能將我霍家武館的大弟子打敗,看來,你的武學不凡哦!’霍天威滿心歡喜地主動與他攀談。
‘其實論武學嘛--’邵子浩有些尷尬,並不想隱瞞,卻讓汪沖截過了話。
‘師父,邵公子確實是塊習武的料子。’
‘哦?那我霍家武館就不怕後繼無人了。’霍天威更加歡喜了。
‘邵公子,府上哪里?家中還有些什麼人?’
糗了!這府上……直截了當說他是來自公元二0八六年的未來世界,會不會把他們嚇死?不對,應該是會笑死才對!或者不被當成瘋子,就算是走運了。
‘有什麼難言之隱嗎?’林霜梅困惑地探問。
‘不,沒有!晚輩是個孤兒,四處漂泊,造成我浪跡天涯的個性。’多可憐!
多瀟灑!真佩服自己的‘掰功’
只是,沒料正合了霍天威的意。‘這麼說來,入贅就不是件難事了。’
‘入贅?’邵子浩嚇了一跳!
‘這是比武招親的附帶倏件。要做我霍家女婿的話,就必須入贅。阿沖,你沒告訴他嗎?’霍天威問。
‘是徒兒的錯。’汪沖歉然。
什麼錯?根本就讓那家伙給擺了一道!
‘霍老爺,我恐怕不適合做你家的女婿。’邵子浩大膽地說。
霍家兩老錯愕!‘是關于入贅的問題?’
‘不是。’這當然是原因之一。不過,他死都得否認。‘在下自幼居無定所,過慣了流浪漂泊的日子,同時也養成了不願受束縛的自我放逐個性,「家」根本就不適合我。’
‘既然這樣,你為何要打擂台?’霍天威面露慍色。
邵子浩猶豫半晌,決定干脆直說︰‘這擂台是替我一個朋友打的。’
‘誰?’
‘你們全認識,就是貴府千金的意中人--文儒林。’
‘他?’霍天威由震愕轉為怒罵︰‘荒唐!簡直荒唐!’
‘霍老爺,你們的游戲規則並沒有說不能找人代打擂台吧?’邵子浩不懼。
‘呃……’霍天威無言以對。不過,這麼好的女婿送上門,怎麼他也得硬拗過來。‘你想跟訂定游戲規則的人談游戲規則,不覺得愚蠢嗎?’
‘喂!喂!你講點道理行不行?’邵子浩緊張了,‘堂堂霍家武館,向來是講道理的。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不許代打擂台,但是任誰都知道,比武招親只認彩球不認人的;彩球在誰的手上,誰就是我霍家的乘龍快婿。’霍天威這次可站得住腳了。
邵子浩明白地點頭,詭異輕笑了一聲,轉身想走,但汪沖忙阻擋。
‘上哪兒?’汪沖冷冷地問。
‘霍老爺不是說了嗎?彩球在誰手上,誰就是霍家的乘龍快婿。我現在就去找你們家丁要回彩球,再將它讓給文儒林那書生,事情不就解決了!’
‘你把我霍家的比武招親當成兒戲?’霍天威震怒。‘誰不曉得我霍家女兒長得花容月貌,郡城內不知有多少公子想攀這門親,你竟然還如此不知好歹!’
‘我相信。’邵子浩當然知道,因為,打從擂台的盛況便可見一斑。‘令千金我見過,確實是世間罕見的大美人,只要是位正常的公子,沒人不為她嫻靜、典雅的氣質及美得令人怦然心動的容貌所傾迷。但我邵子浩偏偏有個要命的缺點,那就是絕不奪人所受。’
‘你是說那窮書生嗎?他這輩子想都別想成為我霍家的女婿!’霍天威氣怒。
‘喂!你這未免大瞧不起人了吧!或許他現在是窮酸了點,但那並不表示他未來沒有作為呀!我看那小子雖然怯懦了些,不過我相信他會有出息的。說不定未來還是個狀元呢!’邵子浩不客氣地回應。
‘叫他拿了武狀元再來娶我家女兒吧!’霍天威知道那簡直比登天還難。‘我霍家武館,下至佣人,沒人不懂武學的。他別說是想做我的女婿,恐怕連端水掃地的佣人都沒資格,因為,霍家女兒是不會嫁給不懂武學的人的。’
‘喂!你這老頑固怎麼這麼冥頑不靈?他們兩情相悅。你卻只為了武館而硬是折散這樁好姻緣。你這為人父親的,做得可真失敗!’邵子浩連諷帶罵。
‘你說什麼?’霍天威勃然大怒。
眾人也為之震愕!從沒人敢如此冒犯霍天威的。
‘怎麼?是你沒听清楚?還是只听一次你不過癮?需要我再說一次嗎?’邵子浩悍然不懼,因為,他也被惱火了。
霍天威飽含威嚴的怒目瞪看他許久,卻陡地爆出狂笑聲。‘好!丙然有氣魄,不輸我當年的豪氣。夠資格當我霍家的女婿,也是接掌我霍家武館最佳人選!’
有沒有搞錯?邵子浩這樣氣他,竟然合了那老頑固的意!糗了,這回想月兌身,恐怕更難了!
邵子浩急欲月兌身,才會忽略大堂神案上擺著一座木雕青龍,龍爪上嵌住一顆隱隱散出詭異彩光的玻璃球…※※※
安吉貝兒氣炸了!她氣急敗壞、歇斯底里,像是瘋了似的,什麼鍋碗瓢盆,只要是見了東西,能砸的便抓起來岔恨地朝地上砸。
‘大小姐,求你別再砸了,這些全是我僅有的家當呀!再砸下去,干脆把我的茅草屋也給拆了,我去當乞丐算了!’文懦林是接著這件,顧不了那件地苦苦哀求。
懊傷心難過、生氣發飆的人是他耶!天曉得,她大小姐發什麼拗脾氣?
安吉貝兒掏出一錠黃金,說︰‘這些夠把你這間破茅草屋給拆了吧?’倘若還有力氣的話,她真會拆了它。
哇!他還沒見過這亮澄澄的黃金呢!拆它三間都夠。不過,現在就算有再多的銀兩對他來說,根本毫無用處。
‘邵子浩這家伙,沒想到他這麼狡詐!要他當替身,居然擅自當起主角來了,搖身成了霍家的女婿!’
‘當初是你要他去打擂台的。’文儒林黯然嘀咕。
‘是叫他替你去打擂台,又不是--’安吉貝兒一臉的火藥味,怒容繃得更緊了。‘你這表情好像是在怪我哦!’
‘沒有啊!’文儒林怯怯的,卻一臉不甘、無辜樣。
‘你的表情就是有!’安吉貝兒一口咬定,氣得跳腳。‘這全都怪你!你要有點本事的話,也不用叫邵子浩替你打這場擂台了。我管的是哪門子的閑事?賠了夫人又折兵,算我倒楣活該!’
‘對不起!是我沒用,連自己心儀的姑娘都保護不了。我真不是男人!’文懦林悲痛地自責。
安吉貝兒不耐地瞧了他一眼。看他那傷心欲絕的痛苦表情,教她不忍再對他苛責,但她就是氣不過嚇!‘你這樣自怨自艾有什麼用?事情都弄成這樣了,唯今之計,是得想辦法趁還沒成定局前把一切挽救回來。瞧你這副德行,難怪人家不肯把女兒嫁給你。’
文儒林沮喪無語。他知道他沒有發言權,多說無助、頹喪的話,也只有多挨罵而已。
‘不行!我把他帶來,可不是專程替霍家送女婿的。’安吉貝兒絕不吃這虧,毅然站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