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還以為你會感動我為民除害的俠義精神呢!’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吶!
‘為民除害?那就先把你除掉!’
‘你舍不得的。’凌霄解釋說︰‘馬家寨干的全是喪盡天良的事,劫的是不義之財,我是替天行道;就好比你在飄香閣教訓他一樣,只不過是——’
‘你干的也是見不得光的事。’
‘各人行俠仗義的方法不一樣嘛!’凌霄咕嘀,又辯︰‘你沒看見‘雌雄義盜’受百姓這麼愛戴,而且倩丫頭不也說了,所得銀兩一半濟貧,也是善事嘛!’
‘另一半中飽私囊,五十步笑百步,和馬輝有什麼不同的?’駱雪冰只當他是強辯奪理。
‘特警隊什麼都好,就一點我看不過去。再伶俐、聰明的女孩子,一但進去,便被改造得腦筋不會打轉,好壞就這麼明明白白被同個模式給劃了界線,永遠不知變通。’凌霄哀嘆,妥協地看了她一眼,說︰‘要不我只拿三分之一,行吧?’
駱雪冰斜眼瞪他,表示——不行!
‘五分之一?’
駱雪冰顯然仍不滿意。
‘十分之一?喂!喂!你別太過分哦!oK!「技術費」我不要,就算是替百姓除害的‘勞資’我總可以留下點吧?’
二百分之五!’這是駱雪冰容忍的最底限度。
‘喂!我比廉價勞工還不值錢吶!’凌霄怪叫。
‘你可拒絕接受。’這可是法外施恩,得謝恩吶!
‘唉!就當是為愛付出的代價吧!一百兩只能拿五兩,想開家麥當勞,這輩子別想了。’凌霄苦笑。
‘這是特例,以後要再賊性不改,看我理不理你。雖然我不是官府的人,照樣將你扭進衙門。’
‘這是我混飯吃的「專長」,你這——教我怎麼生活?到街頭做乞丐?除非你願意做乞丐婆。’他強烈抗議。
‘只要肯吃苦,安分守己,餓不死人的。’
算了!先偷了她的心再想辦法。
‘你的意思就是願意陪我留在唐朝,不再想回廿一世紀?’
‘我相信趙局長會想辦法接我們回去的,而且只要有機會回去,我還是要將你交給法律制裁。’
‘有機會回去,我就先砸了特警局,竟然將你改造成只會執行任務的機器!你真的忘了那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特質了嗎?’
駱雪冰迷憫。‘凌霄,我現在看起來真的一點都不像女孩子嗎?’
天吶!怎麼她到現在才覺醒?不過還有救。‘你的美麗比一般女人猶勝十分,始終是我所喜歡的駱雪冰,但特警局給你的犀利目光、冷傲的神情及固執的死腦筋,完全抹殺了你原有的柔情及嫵媚;我還以為在飄香閣里,你能找回身為女人的特質。’
‘紫蝶也曾經勸我,別老繃著臉,要常笑,但是——’她真的已經快忘了該怎麼笑了。
‘以前你的笑容是那麼甜美、迷人,是那麼開朗、溫馴;就像是需要呵護的小綿羊。真佩服該死的特警局,居然有辦法將綿羊訓練成獵豹!’
駱雪冰迷惑。在飄香閣那段不算長的時間里,她如夢乍醒般尋回不少身為女人的自覺,但卻又陷入茫然的迷霧里。她竟不知該如何做個真正的女人!
‘實在該讓你繼續留在飄香閣。’凌霄嘆說。
駱雪冰疑惑。蹙眉望他,要她做青樓女子不成?他安著什麼心?
‘那兒的每個姑娘個個都懷有善用女人特質勾引男人的本事,也只有她們能將你塑造成真正完全的女人。哪天真要求紫蝶傾囊相授,教你如何迷惑男人的心。’駱雪冰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當她是什麼?她只想找回身為女人的本質,可不想做只妖艷的花蝴蝶。
不過,如果這輩子再也沒機會穿上特警制服的話,是該向紫蝶請教幾招。
第七章
紫蝶險遭不測,韋孟飛憂心地欲溜出韋府上飄香閣探望,卻見管家王福與一名彪形大漢從後花園側門神色詭異地朝大廳走去。
那不是馬家寨的二當家嗎?
‘王福——’他喚住從大廳出來的王福,問︰‘是怎麼回事?’
‘少爺——’王福怯怯支吾。
‘老實說,馬家寨的人又找我爹干什麼勾當?’
‘小的……小的不敢說。’
‘叫你說就說,什麼時候見我出賣你過?’
‘是——為了飄香閣紫蝶姑娘的事。’
‘紫蝶?’
大廳內,韋老爺臉色凝重。
‘韋老爺子,這怪不得咱當家的,姓駱那娘兒們的狠勁比男人還厲害,多少你也听了些,咱當家的何嘗不想紫蝶那姑娘,偏偏在節骨眼上那女煞星不知從哪冒出來礙事。’二當家的一臉無奈。
‘這麼說你們是擺不平那女人?’
‘呃……也不是這麼說,只是……有些難辦。不過老爺子你放心,就算不是為你,這梁子也結定了,咱們馬家寨丟不起這臉!我就不信那姓駱的娘兒們能守紫蝶多久,早晚會將紫蝶綁回寨子。’二當家撂下大話。
韋老爺凝重沉默許久,說︰‘听說御史大人微服出巡,這近日就來杭州城,縣太爺那邊傳話,要你們收斂些,別出差錯。紫蝶和關家兄妹這檔事,要沒把握就暫且稍安勿躁,過些時候再想辦法。’
‘放心啦!不過是小小御史大人而已嘛!馬家寨還不放進眼里。’
‘總之,別教縣太爺難做人,你們老實點就是。’
瞧二當家那不屑的神情,顯然沒將話听進去。惹狂了馬家寨,就算是御林軍,照樣打得他們滾回京師。
‘爹——’韋孟飛怒氣沖沖進來。
氣氛不對,二當家知趣告別。
這孩子發什麼癲?韋老爺甚少見兒子如此氣忿失禮。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韋孟飛惱怒。
‘你這是與爹說話的態度?’韋老爺面露慍色。
‘爹做事不光明正大,淨使陰計,要孩兒如何信服尊敬?’韋孟飛大膽冒犯。
‘放肆!’韋老爺勃然大怒。‘我做什麼事反要你做兒子的來教訓我?’
‘孩兒不敢,只是敢問爹,馬家寨乃是無惡不作的匪徒,來咱們家所為何事?’
韋老爺無言以對。
‘再問爹,紫蝶與你何冤何仇,為什麼要叫馬家寨那班匪徒欺凌一位柔弱女子?’韋孟飛失態激動。
‘呃……’韋老爺惱羞成怒︰‘你這不孝子!居然為了一位不值錢的青樓女子,頂撞你爹!’
‘青樓女子又如何?青樓女子就沒有尊嚴嗎?爹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還不全為了你這不孝子讓那賤貨勾了魂,整日迷戀在花街柳巷,成何體統!
難道要我辛苦建立起來的家業,敗在你這不孝子手上嗎?告訴你,我死都不會瞑目!’
‘家業?哼!不知害苦了多少善良人家。’
‘你說什麼?!’韋老爺震怒拍桌。
韋孟飛自嘲一笑︰‘是不是只要我不再去找紫蝶,爹就肯放過她?’
韋老爺無語,他也懶得要答案,轉身想走。
一你想上哪兒?’
‘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踏進飄香閣一步,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不願待在這令人痛恨的家里一刻,城里任何一個地方都好過這個家。
‘關兄!’他才離府,便見守候在門外的關岳。
‘管家不讓我見你,我只好守著等你出來。’
‘委屈了。正巧小弟苦悶,咱們尋家酒坊,好好痛飲一番。’
‘我找你有事相談。’
‘什麼事?’
***
酒過三巡——‘紫蝶的事我早听說了,而且——’他爹還是幕後主謀者,韋孟飛可不正因如此才苦悶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