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個小時,大概是葉婷這輩子最痛苦難熬的時間,也是最接近上帝的時候。抵達紐約後,她整個人像活過來似的,不過最糗的是,竟然在鈕家大門口,當鈕雨的母親何若梅開門的當頭,忍不住吐得浙瀝嘩啦,成了給兩老的「見面禮」。
這見面禮可嚇壞兩老了,不過也樂翻了兩者,真是喜從天降的大厚禮——未來的媳婦懷孕了。
懷孕?這一嚇可不亞于兩老,嚇得鈕雨和葉婷大眼瞪小眼,啞得直說不出話來。
「鈕雨,你也太大意了,葉婷都懷孕了,怎麼還讓她坐那麼久的飛機!」何若梅責罵兒子來,心疼地用熱毛巾,擦拭著葉婷發白的臉蛋。
「老媽,其實葉婷她……」
「什麼都別說了,先扶葉婷到房里休息最重要。」鈕新達阻止兒子的解釋。
葉婷不知所措的眼神看了鈕雨後,才讓何若梅小心翼翼扶進房內,教鈕雨看得是啼笑皆非。
「小子,不簡單哦!」鈕新達笑呵呵地調侃,佩服地說︰「所謂虎父無犬子,果然有你老爸當年在追你老媽時的風範,回台灣沒多久,不但把媳婦帶回來,連孫子也一起帶回來。」
「老爸,事情不是……」鈕雨一副有口難言。
「怎麼?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鈕新達有些意外,又說︰「沒關系,你都都能接受了,老爸也會當成是自己親孫子一般疼愛。」
「老爸——」鈕雨急辯︰「也不是啦!葉婷她肚子里……」天哪!怎麼愈描愈黑了。
「我懂了,是你不想負責任?」這回鈕新達可不怎麼高興了,責備說︰「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有敢做敢當的氣魄,你不想要孩子,我和你老媽可是急著要抱孫子,我告訴你,你賴不掉的。」
「我不是想賴,而是……」
「那最好,這個女孩是怎麼一個人家?」
鈕新達迫不及待追問葉婷的身世,這更教鈕雨沒機會解釋了。
算了,反正就只一個禮拜的時間,都可以帶個假媳婦回來讓父母開心,多出個孩子又何妨!
般不好,葉婷早在房里向母親解釋清楚了,又何需他操這個心!
天曉得!房里的葉婷百口莫辯,也不比鈕雨好到哪去——「伯母——」葉婷頻頻起身想解釋。
「躺著別動。」何若梅笑容可掏地說︰「你別擔心,我們都很開明,鈕雨這渾小子要是敢不負責任的話,伯母第一個不饒他。」
渾小子?鈕家兩老是這麼叫鈕雨的嗎?有意思!
「我這個人很相信緣分,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很喜歡你,這算是我們鈕家有這分福氣,能有個像你這麼好的媳婦。」何若梅眉開眼笑,樂不可支。
「伯母,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葉婷羞澀。
「有,伯母看人最準了,你不但長得漂亮,而且以後會是個賢慧的妻子。」
賢慧?是閑在家里什麼都不會嗎?葉婷慚愧地想笑,卻又听得飄飄然!
「告訴伯母,幾個月了?」
「啊?」葉婷像是從雲端里跌了下來,愣住了!
「我是說,孩子幾個月大了?」
「呃?」管它的,不過一個禮拜嘛!況且得何若梅如此寵愛,羞怯地回說︰「剛開始沒多久。」
肚里根本就沒個子,天才曉得幾個月呢!
「女人剛懷孕,一切事情都得小心,鈕雨那渾小子做事總是粗心大意,你自己可得多注意。」
從何若梅不厭其煩地傳授以前懷鈕雨時的經驗,以至談到鈕雨從小到大的總總點滴及糗事,兩個人就像是感情融洽的婆媳似的開懷地聊開了。
***
葉婷在紐約的第一天,是在痛苦、緊張、歡愉及溫馨中度過,然而事情似乎並沒這麼簡單就結束,度過了輕松、愉快的晚餐後,鈕雨被父母「理所當然」地給推進葉婷的房間……「你怎麼闖進來了?」葉婷驚叫一聲,才從浴室出來,裹在身上的浴巾,險些從潤滑的身上滑了下來,那——豈不便宜了鈕雨那渾小子!
不過這已夠教鈕雨兩顆眼珠子直瞪出眼眶。瞧那短小的浴巾,怎麼遮掩得了葉婷那表露無遺。曲線窈窕、弧度勻稱、肌膚潤滑的軀體,這簡直是造物者的完美杰作。美呆了!簡直美得令人消魂!
「喂!你看夠了沒?」葉婷渾身不自在地嗔怒。
炳!這麼完美的作品,就是一輩子也看不夠!不過鈕雨露出一副「跟別的女人也沒啥兩樣」的神態,大大方方地住床沿一坐。
「喂!怎麼還不出去?」
「我這出去怎麼解釋?說我回家里的第一個晚上就讓未婚妻給踢出房間?」
葉婷怎麼也沒想到,這渾小子居然趁人之危,一副理直氣壯地耍賴,氣得葉婷緊張地遮遮掩掩,抓起衣服進浴室。
「我警告你別闖進來,不然我可要把事情全部抖出來。」
鈕雨笑她的天真、可愛。也不想這是誰的地盤,想對她「怎麼樣」的話,還需要這下流的手段嗎?
「對了,你怎麼沒有將你嘔吐的真相告訴找爸媽?」鈕雨對著浴室里的葉婷「你怎麼沒說?」該是你去解釋的,怎麼反問到她頭上來了,搞不清楚!
「我爸直拉著我,做你的身家調查,我怎麼說?」
「你母親不也是一樣!」浴室內傳來葉婷噗哧一笑。
「你笑什麼?」
「你母親說你小時候,活像個姑娘似的,老是愛哭,不喜歡跟女生玩,偏又喜歡偷擦你母親的口紅,穿她的裙子和高跟鞋,她直擔心你長大後成了同性戀。」浴室內葉婷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她還說了些什麼?」鈕雨險些沖進浴室問個明白,老媽一點都不上道,淨挖他瘡疤!
「不告訴你!」葉婷樂翻了。
「我看明天找他們把真相說清楚算了。」鈕雨負氣說。
「這怎麼行!你沒看他們高興的樣子,你怎麼可以傷他們的心?」葉婷換了休閑服出來,說︰「再說,我是你的女朋友這一點地不假,搞不好這就是以後的事實。」她顯然有意要鈕雨相信,這「絕對」是以後的事實。
鈕雨像被逼上梁山似的無奈一嘆,月兌掉上衣,嚇得葉婷花容失色。
「喂!你想干什麼?」
「洗澡啊!不然我還能干什麼?」
葉婷找出他的衣服,砸到他身上,說︰「所有的動作,請你到浴室進行。」
「還說是我女朋友?」鈕雨嘀咕進浴室。
「你以為女朋友就能怎麼樣,誰規定女朋友就一定是未來老婆!」葉婷猛地收話,她可不希望真是這結果。
「我還巴不得呢!」鈕雨的話讓沖水聲淹沒。
「鈕雨,你有沒有發覺到。你爸、媽好像都很喜歡我,如果我們以後真的結婚的話,相信會和他們相處得很融洽的。」葉婷嬌羞地自我陶醉,見鈕雨沒回話,不高興地嘀咕︰「呆頭鵝,到現在還不了解人家的心意!」
扣雨洗完澡,換了休閑服出來時,駭然發現葉婷居然一個大字型霸佔了整張床搞清楚,這是誰的家!
「喂!你教我睡哪里?」鈕雨雙手插腰抗議。
「除了這張床以外,你愛睡哪里就睡哪里嘍!」
「喂!你搞清楚,這可是我家噎!」
「喂!我可是客人哪!」葉婷學起鈕雨一副要發飆的模樣,只是多了點霸道,又說︰「你听說過讓客人睡地毯,主人睡床上的道理嗎?」
擺明說,就是要他睡地毯嘍!鈕雨真後悔帶這麼個蠻橫、潑辣的女人回家。
不過熄燈後寂靜深夜,兩顆無法安分的心跳,卻攪得兩人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