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乎意料之外的,竟一路和氣、輕松愉悅地聊到何凡的公寓門口。
「要不要上來坐坐?」何凡誠心邀請。
「你該不會是想用一杯咖啡,然後把女孩子騙上床吧?!」
何凡不置可否地雙手一攤。轉身朝公寓內走去,卻又讓梁蕾喚住。
「你明天哦!不,你今天還來不來?」
何凡納悶不解,斜頭望著梁蕾。
「我是說,反正反正你的手也受傷了,也沒辦法彈吉他,我們店又剛開張,正缺人手,所以……」梁蕾支支吾吾地說。
「所以要我去店里做臨時工?」
「我知道委屈你,但是……」
「oK!沒問題,不過有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的手復元之後,讓我到店里唱,討口飯吃。」
「沒問題!」梁蕾還求之不得,按著問︰「那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何凡故作神秘地沉吟半晌。說︰「我想從「假」的男朋友,升格為「真」的男朋友。」
梁蕾聞言,不覺傻住,久久說不出半句話來;他提出的這個條件搞得梁蕾芳心大亂,不知所措。
「你該不會也要我選蚌台風天,抱著吉他,在你家門口站岡吧?!」
要真如此,梁蕾肯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不過這深秋的季節,哪來的台風?!
「那就等到明年的台風季再說吧?!」
梁蕾促狹地丟了話後,羞紅著臉,開車離去。
朱延恩和宋曼妮結婚了。不過梁蕾和方心岱都沒有參加他的婚禮。
那一天,方心岱整整哭了一個大白天。但晚上,她依然強打起精神上班,直到打烊後,梁蕾和何凡才陪著她大醉一場。
情場雖然失意,不過店里的生意,尤其是在何凡加入後,更加興隆。
每天從開張到打烊。幾乎每一刻都讓梁蕾忙得直不起腰來。不過短短的時間里,她和何凡的感情卻也神速地進展著,速度之快,連她自己都懷疑是否該暫時踩煞車、放緩腳步了。
今天她沒有要何凡來接她上班;下午三點左右,她才拖著昨夜殘留的疲憊,迷迷糊糊模下床,打理了儀容後,正準備上班時,她見母親抱著電話,和柯媽媽聊得正起勁。
梁母見梁蕾一副無精打采準備出門,急忙掛了電話喚住她。
「老媽,什麼事?」梁蕾懶懶地問。
「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一回事才對!每天讓那個唱歌的接進接出的,總是搞到三更半夜才回來,真不曉得你們在干什麼!」
「不是早跟你說了嗎?我和朋友合伙開了家PUB,有哪家PUB不是到凌晨兩三點才打烊的?」
「可是你每天都到三更半夜才回來,這要是讓咱們家的親戚朋友知道了,那成何體統?!」
「老媽,這就是生活嘛!難不成你要把我放在家里等著發霉啊?!」
「你要工作就到你爸的公司去上班,這樣也可以和以倫多多培養感情,免得他老是讓那個女秘書給迷得神魂顛倒的;而且你跟那個每天接送你上下班的歌手「老媽,我們不要老是談這些好不好?我要去上班了!」梁蕾已經厭煩了母親的嘮叨。
「不行,今天有件事非得跟你說清楚不可。」
「好吧!那麼請你快點說。」
「剛才和你干媽聊了很久。以倫已經答應要和你結婚了,所以我們打算最近選蚌好日子讓你們成婚。」
天啊!怎麼又來這招?!梁蕾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漠然,走了出去。
「不管你答不答應,你非給我結婚不可。」梁母固執地叫著。
要結婚?門兒都沒有!她懷疑柯以倫真會舍得放棄邵雨潔,除非——除非是被逼的。
梁蕾氣惱地將車開出車庫時,福伯突然跑了過來。
「下午有位小姐,在我們家門口站了老半夭,她說要找你,可是你在睡覺,所以她就給了我這張紙條,好像是要約你見面的樣子。」
梁蕾狐疑地接過紙條,上面寫的是一家餐廳的名稱與地址,署名是邵雨潔。
邵雨潔?!不正是柯以倫的女朋友嗎?
梁蕾將紙條放在儀表板上,隨即開車離去。
約莫一個鐘頭的時間,梁蕾趕到餐廳,店內客人不多,她很容易就認出坐于窗邊的邵雨潔。
「你找我有事嗎?」梁蕾開門見山就問。
邵雨潔遲疑半晌,說︰「想找你談談以倫的事。」
梁蕾狐疑地凝視邵雨潔良久,才問︰「你擔心我會和以倫結婚?」
「不是的。」邵雨潔凝重地說︰「我希望你能答應和以倫結婚。」
梁蕾訝然!邵雨潔這出奇冷靜的態度及要求,令她感到相當意外。
「為什麼?」梁蕾滿頭露水。
「因為以倫的母親要他娶你。」邵雨潔感傷地低下頭來,繼續說︰「這幾天我詳細考慮了很久,我不希望讓以倫痛苦地深陷在他母親和我的抉擇中掙扎;我知道除了我自動離開以外,沒有更好的辦法。」
顯然,梁父衷心的勸解,並沒有增加她和以倫共同面對困難的勇氣。這幾天,邵雨潔躲到山上想了很多,最後她還是選擇退出;至少她認為,她這樣做可以將傷害減到最低,而所有的痛苦與創傷,就讓自己默默的承受吧!
「你以為退出,以倫就會好過嗎?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只會更增加以倫的痛苦。」梁蕾不客氣地責罵起雨潔。
「時間會撫平所有痛苦與創傷的。」邵雨潔眩然飲泣。
「你太天真了,想像得太美了。如果時間真的能撫平創傷,那這個世界就沒有殉情這類的蠢事發生了。」梁蕾氣惱地說︰「你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以倫?你這麼做,只是硬要把你的痛苦與我「分享」而已!你明明知道以倫喜歡的人是你,而我也根本就不可能會嫁給以倫,這樣的婚姻像話嗎?不,不行,如果你們兩個不能排除困難的話,連我都得跟著遭殃。」
「我沒辦法,我真的做不到!」邵雨潔相當清楚,柯媽媽是絕對不會接受自己的。
「如果是因為我干媽的問題,那麼問題可以慢慢解決的嘛!比如說,你們可以跑去公證結婚,先到外頭住一陣子,等我干媽能接受你的時候高搬回去,這不就得了?!如果你們少了個證婚人的話,那我來當,一切後果就由我來扛。」
「行不通的!你也知道以倫他很孝順,他絕不會選擇為我而放棄他母親的。」
這倒是事實,以倫的個性,梁蕾比誰都還清楚;但她實在不甘心就這麼任人擺布,況且她已經在何凡的身上找到了她的愛。
邵雨潔戚然地拿出兩個信封,交給梁蕾。
「做什麼?」梁蕾疑惑地問。
「一封是給公司的辭職信,麻煩你代我轉交給董事長,還有一封是給以倫的,我希望……」
「我不會幫你做這件事的。」梁蕾毅然將信退回。
「我求你,這是我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求你。」
「最後一次?」梁蕾怔愕,月兌口而出說︰「你最好別做傻事。」
邵雨潔哀戚地含笑搖頭。
最後,梁蕾還是無奈地接受邵雨潔的懇求,在往PUB上班的途中,梁蕾忍不住好奇,拆開了那封給柯以倫的信。
以倫︰我走了!也許在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們已經天人兩隔了;你不要難過,只有這個方法,我的心才能永遠陪侍在你的身邊。而且我知道,在這條黃泉路上,我不會寂寞,因為我是很滿足的帶著你的愛離開的。
還記不記得,我們曾經躺在草地上,數著夜空的繁星,訴說著七世夫妻的故事;我相信,我們就是那其中的一世。如果還有來世,我願再愛你一次,無怨無悔,縱使仍然沒有結果我還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