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是為了我?這到底」
「你是我的伯樂,沒有你,根本不會有今天的柯凡。你認為我會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嗎?」
方心岱認識柯凡的這些年來,柯凡始終是埋首在音樂夢境里的窮小子,直到去年,方心岱誠心邀他到「夜醉」試唱,沒想到從此一炮而紅,接連幾家PUB、餐廳,都來找他駐唱;最近他的幾首創作又得到唱片公司的肯定,頓時整個人也意氣風發了起來,而方心岱正是這匹良馬的伯樂反正少了家「夜醉」也餓不死他!「可是你走了,廷恩怎麼辯?他也是你的朋友呀!」
「反正不愁沒人唱嘛!」柯凡繼續說︰「廷恩是我進夜醉後才認識的;沒錯!他應該也算是我的朋友,但交情還不到要我為他賣命。你也知道,我老早就打算推掉幾家不唱的。」
「柯凡,現在廷恩的女朋友懷孕,我真擔心他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希望你能再幫他一陣子。」
「你既然擔心,干嘛不繼續待下去?」
方心岱沉默了一會兒,無奈地說︰「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除了不想待在傷心地外,是不是阿恩那個女人硬逼你退出的?」
「是我主動提出要退股的。」
其實,柯凡所說的才是她急于離開「夜醉」的原因,她不想引起宋曼妮的誤會,更不願朱延恩當夾心餅干,左右為難。
「唉!懶得理你,不過依你這種個性,不管走到哪,永遠只有吃虧的分。」柯凡頓了半晌。「要不要繼續留在「夜醉」的問題,我會再考慮看看。」
方心岱突然感到自己是那麼悲哀,那麼懦弱,她可以理直氣壯地將朱延恩搶回來,他不是原本就該屬于她的嗎?但是她狠不下這個心,她寧願獨自攬下所有的痛苦,也不願造成三個人哦!不,是四個人糾纏不清的悲哀。
「對了,順便問你一件事,晚上那個主角是什麼來頭?」
方心岱頓了頓,難不成這家伙準備將腦筋動到梁蕾的身上了?放浪小子踫上任性刁蠻的富家女,那真是有好戲可看嘍!「她叫梁蕾,是個富家千金,我大學的死黨,剛從加拿大拿了個碩士學位回來,晚上這場歡迎會就是為她接風洗塵的。」方心岱詳盡地訴說著一切,她還不忘觀察柯凡的表情。
柯凡逕自陷入深思,對于梁蕾桓赫的身世,及高得令一般男人望之卻步的學位,深深不以為然……「怎麼?你對她有興趣?」
「哼!」柯凡冷哼一聲,依然是一臉的不屑。「她是你的朋友,你忍心看她受傷害嗎?」
柯凡這近似自戀的傲氣,始終令方心岱嘆服,甚至著迷;也或許是因為他這份驕傲、灑月兌、帥氣的外表及行為,才會讓女孩子們那麼死心塌地、如痴如醉地愛上他;縱使她們也明白,她們永遠只能得到柯凡那麼一丁點愛的施舍,也始終無怨無悔。
「別說我沒提醒你,梁蕾可不像一般女人那麼容易馴服,看過「危險女人香」
這部片子沒有?小心哦!別陰溝里翻船,而毀了你一世英名。」
「哼!」柯凡又是個冷哼。
就算他再如柯潦倒,他也未曾栽在女人的手里;而且越是難以征服的女人,越能激起柯凡的興致。其實,他原先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經方心岱這麼一提,反倒真的激起他征服梁蕾的決心與斗志。
梁蕾啊梁蕾!不出三個月,包準要你從孤傲的野貓變成服服貼貼的家貓。
「老爸、老媽早!」
梁蕾一早起來,就心情愉悅地活蹦亂跳,然後神清氣爽地來到餐廳,與家人一起吃早餐。
這是她回國後與家人共享的第一頓早餐。原本應該是充滿和樂與溫馨的,沒想到,梁母竟把她昨晚大鬧晚宴的事搬到餐桌上。一頓喋喋不休的嘮叨與責怪,變成了梁蕾早餐的佐菜。她享受早餐的愉悅心情被蹂躪得一絲也不存,只好像個委屈的小鮑主般,噘著嘴,低頭猛吃著稀飯。隨侍在旁的福伯,看得心疼,卻又忍不住想笑。
「好了啦!事情過去就算了,又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鬧一鬧,無傷大雅啦!」梁父開口為梁蕾說話。
梁蕾低著頭,俏皮地對父親眨眨眼;除了福伯外,她這個像大哥般的老爸,也是她的救星。
「你還笑得出來!」梁母將矛頭指向梁父。「我們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家,這要傳出去,說我們家的孩子野得一點禮貌也沒有。哪咱們面子要往那兒擱?」
「還是小孩子嘛!哪個小孩子不是這樣的?趁年輕不好好玩玩、鬧鬧,難不成要等到像我們這把年紀再來後悔不成?」
盡避梁蕾不喜歡父親始終將她看成小孩子,不過,好不容易才免去被炮轟的危難,所以,無論如柯她是絕不能再卷進去,免得母親又將矛頭指向她。所以,她只好忍下發表欲,趕快吃完這頓飯,好逃之夭夭去。
「她還小啊?!都二十五、六歲的人了,也沒見過你關心過阿蕾和以倫的婚事,只會把她捧在手心上,哄得像個孩子似的。你敢不承認,全是你把她給寵壞的!」
「咱們家里就只有她這麼一個寶貝.不疼她要疼誰?」梁父說得理直氣壯。
「萬歲!老爸略佔上風!」梁蕾一邊想,一邊側過臉對父親擠眉弄眼、加油打氣。
「我看,非早點定了他們的婚事不可!」
梁蕾手上的碗險些掉了下來;這是她痛恨至極的事,要她成為柯太太——甭想!「喂!你倒拿個主意呀?」梁母催促著梁父。
「早上有個會要開,我快來不及了。」梁父有意回避這個問題,不理會梁母的問話,像逃命似地躲進房內換衣服。
「喂」
「老媽,我也吃飽了。」梁蕾也跟著想逃。
「你們父女倆全是同一個鼻孔出氣的!」梁母氣得吃不下飯,索性擱下碗,急忙對梁蕾說︰「待會兒打扮得漂亮一點,我約了柯媽媽和以倫去逛街。」
梁蕾正準備上樓,听梁母這番話,整個人險些從樓梯口摔下來。天啊!那個童話故事里的老巫婆,一定非要纏著白雪公主不可嗎?
白馬王子?那個白馬王子柯時才能解救她月兌離老巫婆的魔掌?!「老媽」梁蕾痛苦地叫著。
「太太,你今天不是要參加女獅友聚會嗎?」福伯適時插口。
「糟了!我怎麼給忘了。」
「還有,今天老爺說要帶小姐去熟悉公司的環境。」
「對!對!老爸怕我在家里悶出病來,所以要我到公司見習見習。」梁蕾趕忙接腔。
「什麼事?」梁父正好提了公事包出來。
「就您說今天要帶我到公司見習的事嘛!」梁蕾向梁父使臉色。
「哦」梁父猛然會意,改口說︰「讓她有個事做,免得到處去野,又讓人家說我們沒家教。」
梁父拿梁母剛剛數落他的話去堵梁母的嘴,又恐梁母突然改變心意,匆匆忙忙偕梁蕾走出大門。
「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車子一上馬路,梁父好奇地問。
「什麼事是真的?」梁蕾故作迷糊,側著頭,眯著眼楮笑問。
「剛才你不是說要到公司來見習嗎?」
「哈!」梁蕾笑得好不得意。「怎麼連老爸你也相信啊?!」
「又是你的金蟬月兌殼之計?」
「承蒙福伯的急中生智,以及老爸的默契配合。」
「你這丫頭,剛剛還讓我緊張了老半天。」梁父故作松了口氣地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