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駱下班後,依舊懷著不甘願的心情回了家,但今天他才打開門,整個人便被嚇愣在門口。
一向零亂的客廳,今天被整理得干淨整齊而且清爽;廚房內也傳來僻哩啪啦的炒菜聲,而且還不時傳出陣陣令人垂涎的菜香味。
這是我的家嗎?馬家駱陷入迷霧般的疑惑,直教他的腳步遲疑地不敢踏進屋內。
這樣充滿家的感覺的溫暖氣氛,教馬家駱感到陌生而且驚怯。
這個家,在與何詠涵的婚姻生活陷入窘狀後,就再也沒有這般溫暖過了;
他甚至懷疑,此刻待在廚房里的女人是陳艾琳,而不是何詠涵。
「下班了!」何詠涵端了盤清蒸鱈魚出來,臉上掛著自然的笑容,體貼地說︰「怎麼還不進來?先去洗把臉,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馬家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像做夢般差點又要跌入新婚後那一個月的甜蜜日子里。
何詠涵將菜端上餐桌時,馬家駱則懷著一份惶惶不安的心情進屋,而在何詠涵準備走回廚房時,他攔下了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馬家駱不客氣地直問,他甚至可以肯定,何詠涵所做的這一切,幕後必定包藏著一項駭人的企圖。
何詠涵微怔半晌,但她依然流露出自然的笑容,並嫻淑體貼地為馬家駱月兌去西裝,並接過公事包。
「你到底想怎麼樣?」馬家駱不喜歡被蒙在鼓里當猴子耍,他臉色難看地說︰「你有什麼企圖,干脆挑明說好了,不必這樣裝神弄鬼的。」
「我沒有啊!」何詠涵無辜解釋著,旋即又揚起笑意,急于逃避地走進廚房,說︰「就剩下一樣你喜歡的紅燒獅子頭,馬上就好了。」
馬家駱狐疑的目光,頻頻朝廚房窺視,蹴蹴不安地坐在沙發上。現在這樣的氣氛,除了不安的詭異外,他沒有絲毫溫暖的感覺。
最後一道紅燒獅子頭上桌後,何詠涵不在意馬家駱微慍的疑惑,仍然溫柔體貼地服侍著馬家駱上餐桌。
何詠涵挾了一個紅燒獅子頭放進馬家駱碗里,嬌柔地說︰「好久沒做了,你嘗嘗看,還合不合你的胃口?」
馬家駱繃著臉,凝視何詠涵許久才擱下碗,說︰「是為了這間房子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我會把房子留給你的。」
何詠涵黯然地低下頭,她已經不在乎房子最後是屬于誰的了,她只是想尋求一個安穩的依靠。
「只要你有空,我隨時可以和你去找律師簽離婚協議書。」馬家駱雖然面無表情,但心中不免有些感傷。
「家駱,讓我們好好過完最後」個星期的婚姻生活好嗎?就像我們新婚時那樣甜蜜恩愛。」何詠涵哀求著。
何詠涵的這番話令馬家駱感到相當不可思議,難道她對他還有著難以割舍的愛?他懷疑何詠涵還存留有這份情像。
「為什麼?」馬家駱百般不解︰「這又何必呢?我們之間已經沒有……」
「我相信我們還彼此相愛著。」何詠涵有意要馬家駱相信這種無法確定的情愫,說︰「只是我們倔強的個性,讓我們很難共同生活在一起,不是嗎?」
馬家駱本來就存有這種模糊的感覺,所以他無法推翻何詠涵的說詞。
凝視著何詠涵眼眶里泛出的盈盈淚光,馬家駱竟心疼感傷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對于何詠涵,他早已遺忘了這種心疼悸動的感覺。
這夜纏綿的激情,馬家駱仿佛回到新婚的甜蜜柔情里,他陶醉得幾乎忘了陳艾琳!
而這一夜,何詠涵便可以明正言順地告訴馬家駱,她已懷了他的孩子。
###聶雲祥的跑車,在陳艾琳的公寓樓下門口停了下來。
「謝謝你陪我度過一個這麼愉快的晚上。」陳艾琳感激道謝。
「你就住在這里?」聶雲祥好奇地將頭伸出車外,仰頭望著公寓大樓,問︰「幾樓?」
「五樓。」陳艾琳含笑回答,隨即下車,然後隔著車門對聶雲祥道別︰「晚安,待會兒開車小心點。」
「你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
「很抱歉,我家里從來不請人喝咖啡的。」陳艾琳委婉拒絕。
「那喝杯飲料也行。」聶雲祥顯然不肯輕言放棄。
「除了開水以外,我向來不喝飲料的。」
「也行,那就上去喝杯開水。」
天啊!他真是個難纏小子。陳艾琳無奈苦笑猛搖頭,不過她還是沒有打算讓聶雲祥得逞。
「很抱歉o也!天大樓不巧停水,大概達杯開水也沒辦法招待你了。」
「那」聶雲祥還不肯放棄,用力苦思了半晌,揚起得意既興奮的笑,說︰「那上去借用化妝室總行吧!」
聶雲祥暗自竊笑,心想這回陳艾琳該沒有拒絕的理由吧!
「哦!」陳艾琳神情泰然地,仍然露出歉意的笑容,說︰「那就更不巧了,家里的馬桶,昨晚被小偷給借用去了。」
「小偷?!」聶雲祥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他當然明白是陳艾琳委拒的玩笑話,盡管失望,還是揚起爽朗的笑意,嘆了口氣,說︰「沒關系,今天我投降,不過我要你記住,我不會放棄的。」
陳艾琳心頭微微一震!不過很輕易地就掩飾了起來,說︰「開車專心點,別胡思亂想。」
「拜!」
好不容易送走了聶雲祥,陳艾琳悠閑地走進公寓,突然一股莫名的憂慮,不經意又襲上心頭;她擔心與聶雲祥單純的筆友情誼,將從今晚開始起了變化,這是她不願意見到的結果,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能力處理兩個同時存在的感情。
第六章
聶家別墅客廳里,聶父正安詳悠閑地陪聶母看著一出足以教聶母感動傷心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親情倫理大悲劇;每當聶母哭得淒慘之時,聶父從來就不會想去勸慰,只是像盡義務似地陪著她。
當電視螢幕打出「明天請同一時間繼續觀賞」的字幕,聶父才像解月兌般地伸了個懶腰,同時聶雲祥也心情愉悅地哼著英文歌曲走了進來。
「老爸,老媽!」
「還是兒子聰明!選在這時候回來,不用忙著遞紙巾給你老媽。」聶父話中有意調侃。
「誰強迫你陪我看啊?!」聶母沒好氣地反駁,眼角還掛了幾滴淚水。
「我又沒說什麼。」聶父嘴里咕噥,眼角卻瞥向兒子,求他過來解圍。
「老媽的感情又讓連續劇給欺騙啦?」聶雲祥翻身跳過沙發,在聶母身邊坐了下來,陪著笑說︰「都幾年了,感情還是那麼豐富。」
聶母往往會為一則悲慘的新聞報導,或不幸被車撞死的小貓小狽感傷得落淚,而這般容易泛濫的情感,看在他們父子眼里是既驚訝又無奈。
「你們父子倆又想聯合起來消遣我啊!」聶母抱怨著說︰「你就不知道那女主角有多可憐……」
「老媽,你是家里的皇大後,誰敢消遣你啊?!」聶雲祥哄著,又說︰「可是你也知道那是演戲,是假的嘛!何必把珍貴的感情賣給它呢?」
「今天才認識你老媽啊?!你跟她說那一套是行不通的。」聶父不想給聶母沒完沒了的接話機會,隨即岔開話題,問︰「看你春風滿面的,是不是有什麼喜事,說來听听,也讓我們高興一下。」
「我見到珍妮佛了。」聶雲祥忍不住激動,亢奮地說。
「哦!」聶父也感染了意外的喜悅。
未等滿頭霧水的聶母發問,聶雲祥又雀躍地搶話說︰「老爸,你知道珍妮佛是誰嗎?說了包管你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