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拐進巷子里,走進小鮑寓,爬著嘎吱作響的鐵樓梯,拿出只有一支鑰匙的可憐鑰匙圈。
「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一個嬌小的身影以猛烈的攻勢撲上她。
巫樓滌差點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停……停下來,我無法呼吸了……」
「啊,不好意思!」她吐著舌頭松開手。「我幫你拿包包。」
巫樓滌一面月兌鞋,問正拿著她公文包蹦蹦跳跳的女孩。「娜娜,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因為我有預感你今天會早點回家啊!」她對樓滌漾出甜笑。
「真準啊。」是心電感應嗎?
「對啊,因為是心電感應嘛。」
巫樓滌瞪著娜娜三秒鐘,無法抑止地笑起來,伸手抱住她。「娜娜小狽,我真的好愛你。」
「人家不是小狽啦!」她氣嘟嘟地把她推開,「要再說一次喔,不然我不給你飯吃。」
樓滌看著」桌還熱氣騰騰的飯菜,感覺溫暖。「娜娜,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乖。」娜娜滿意地笑著,卻在看到樓滌的手時定格。
「小樓,手……你的手受傷了?」她很緊張地抓住樓滌滿是干涸血跡的手。
「啊?」樓滌將手抽回。「不是的,我剛剛踫到一個奇怪的男人,這不是我的血。」
娜娜懷疑地看向她。「奇怪的男人?」小樓該不會跟人家搞什麼情殺吧?太過分了,居然都沒有告訴她。
「一個受傷的男人,」樓滌看了一眼娜娜不相信的眼神,「我撞到一個不知道是胸還是月復受傷的男人,在扶住他的時候,他的血就沾到我手上了。不要不相信,是真的。」她原本也不大相信自己是不是又作了一場類似的夢,不過血跡還在,看來那個留下血跡的灰「姑娘」應該是真的。
「那你有沒有送他去醫院啊?」娜娜開始轉而替那個男人擔心。依樓滌的個性,極有可能把他丟給另一個路人,或者更狠,不理傷患就直接走人。反正街上人那麼多,不可能沒有第二個人發現,死不了的。
「我原本是打算這麼做,可是那男人很怪,听到我要送他去醫院就馬上跑了。」樓滌聳聳肩。她難得有熱心助人的一天,沒想到那人根本不領情。
「喔……你快去洗手啦!看起來好可怕。我剛剛真的以為你是殺了人還是被人砍了呢。」
「你放心,你老公我的人氣沒這麼高,也沒這麼受歡迎,走在路上都會有人想殺。」樓滌走到廚房將血洗淨。
她們的公寓小小的,甚至沒有客廳。其實從她在揚曙上班之後,她絕對有能力去換個比這里好上百倍的公寓,但是她舍不得這棟載滿她和娜娜回憶的小鮑寓,所以還是心甘情願窩在這里。
從大門進來穿過長廊就是兩張沙發椅,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張桌子,那是她們平常吃飯聊天喝咖啡的地方。
桌子不大,剛好讓兩人對坐;若是宏曄來的話,就只能坐在正對窗的那一面。宏曄說那是他唯一能介入的地方,一副心酸的樣子。
在夏天的時候,這扇窗都是打開的。娜娜會作一些冰品,夏日晚間涼風吹進來,然後她們吃冰吹風,想象自己坐在窗戶上或是頂樓邊緣,只要輕輕一蹬,就能隨著風飄去,飄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兩個人一起。
餐桌的右邊是廚房,左邊則是臥室,她和娜娜一人一間。不過她自己的房間常常是空的,因為她常會跑去娜娜那邊和她擠著睡;娜娜有時候也會在半夜偷偷模進她房間,鑽進她的被窩中。宏曄說她們是世界上僅存的真正同性戀。
「吃飯啦!小樓,你神游到哪去了?我辛辛苦苦作的菜耶。」娜娜用筷子夾住她的鼻子。
樓滌瞪著她。「很髒耶。」
「對啊,你的鼻子髒髒的,回家沒洗臉喔。」娜娜趕在樓滌的眼神轉冷前先轉移話題,「對了,小樓,你有邀請函喔。」
「邀請函?」樓滌拿衛生紙將油膩的鼻子擦干淨。
「對啊,我放在你房間床上了……你等一下喔。」娜娜起身去樓滌房里將信件拿出來。
「什麼邀請函?」樓滌好奇地接過來。
「我不知道,沒仔細看。好像是什麼舞會吧。」
舞會?她都幾歲了,怎麼還會收到這種類似高中舞會的邀請函?「笨蛋娜娜,是宴會啦,差很多耶。」
「我覺得都一樣啊。」娜娜很無辜地夾了一口青菜吃。
「宴會……王膺狄辦的宴會啊……」這種商界上流宴會簡直極盡奢侈之能事,怎麼會找上她這個名聲不怎麼好的人去?
「很好啊,你很久沒出去玩了吧?」事實上,打從她認識小樓以來,就沒見她出去玩過。
「這哪算玩?那種地方一定都是勾心斗角、搞得自己都食之無味吧!比起來我還寧願在家里吃你煮的菜。」
「我知道了。」娜娜很同情地看著樓滌。
「知道什麼?」
「你沒有衣服去參加舞會吧?可憐的灰姑娘……」難怪小樓死都不想去啊,她可是很懷念那種地方的。
這次換樓滌很同情地看著娜娜。「狗狗,人類世界的宴會和狗類是不一樣的。」
「……小、樓。」
「什麼?要散步嗎?」她馬上加快吃飯的速度,「再等一下,我馬上就吃完了。好可憐,我好久沒帶你出去散步了,你一定期待很久了吧?」
「小、樓……」
「嗯?」她依舊心情很好,沒注意到同居人已變臉。
暴怒。
「我今天晚上不會讓你睡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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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她桌上,端詳了她許久。
「你為什麼又有黑眼圈了?昨天又加班了?」
「不是……」她頭痛的處理著公文,「娜娜昨天晚上不讓我睡覺,一直搞到天亮才放我走 」
什麼?!他聞言緊張了起來!不讓她睡覺?搞到天亮?
「你們……」他咽了口口水,「一整個晚上都在做什麼?」
「還不就那檔子事。」頭好痛……她真的很不習慣那樣。
「哪……哪檔子事?」她們這對夫妻終于做了嗎?不要啊……他以為他還有一點希望的。
「毛……」
「毛?」
「就是弄那些女圭女圭的毛嘛。」受不了,要把那些毛一根一根黏上塑膠皮,她的眼楮哪受得了啊!真搞不懂娜娜怎麼會喜歡弄這些東西。
宏曄松了一口氣。拜托講清楚嘛……原來是在說娜娜做的那些公主人偶女圭女圭啊……「巫小姐,那不是毛,那叫女圭女圭的頭發好不好!」
「明明就是毛。」哪那麼高級叫頭發?頭發是人類專有的吧。
「隨便啦。」知道他在講什麼就好。「听說你收到邀請函?」
她愕然。「你怎麼知道?」
「全公司大概只有你、宮董事長,和幾個長老級人物有收到吧,早就傳遍整個公司了。」就只有她還被蒙在鼓里吧。
「是誰說我有被邀請的?」
「當然是主辦單位啊,有名單的。小樓,你該不會忘了吧?」
她的確忘了。「我從昨晚就在納悶,為什麼會邀請我這種無關緊要的人呢?」
「去了就知道。喂,小樓。」他期盼地看著她。
亮晶晶的眼楮……她大概已經有好幾年沒看過宏曄露出這種表情和眼神了。「你想要我答應什麼?」
「參加宴會要有伴吧?」他眨了眨眼。
「理論上。」樓滌懷疑地看著他過分明亮的眼。
「我當你的男伴好不好?」終于問出口了。他好像要參加高中舞會的小男生在約舞伴的感覺,丟臉!
「不好。」
他心碎。「為什麼?除了我,你還有別的男伴人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