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里他就擔心,天啊!他們兩個不會餓死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吧?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學著做啦!」佟榜朗倒不怎麼擔心,他們兩個有手有腳,絕對不會餓死的。「其實你大可不必跟我來。」
「怎麼可以,我是你的助手耶,當然得跟著你。」路易說得理所當然。
「唉,從現在起有四個月的時間我都要待在這里,完全不能打球。」想到得與心愛的冰球分開這麼長一段時間,佟榜朗就覺得心疼。
「我知道。」路易很明白要這個球痴不踫冰球大半年幾乎等于要了他的命,「乖乖把身體養好,到時才能以最佳狀況重回球場。」
「唉,也只能這樣了。」佟榜朗泄氣道。
「不過,我倒是挺意外你父母肯讓你來這里休養。」路易到現在還是覺得挺驚訝的。
他母親十分寶貝格朗這個小兒子,知道他受傷後,只差沒把全球知名醫生都給請來替他治療,現在讓他一個人來到這鄉間地方,她不擔心死才怪。
佟榜朗聳聳肩,「那是因為我夠堅持。」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先斬後奏,讓她不得不妥協。「那些記者一定不會想到我會跑來這種地方。」
「沒錯,他們一定認為你是在什麼旅游勝地度假兼休養。」路易贊同地點點頭。
「別說了,先把東西搬一搬吧。」
兩人合力自貨車上搬下行李與及幾樣用習慣了的家具,然後拿著沾濕的抹布笨拙地開始拭擦整理。
房子因有一段長時間沒有人住,到處都是灰塵,等他們好不容易整理干淨後,月亮已爬上夜空中,映照著平靜的小鎮。
兩個男人呈大字型的躺在擦得光可鑒人的木質地板上,氣喘吁吁,只覺累得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天啊,好累!」打球賽都沒這麼辛苦。
「不行了,我快死掉了……」路易覺得連呼吸都很困難,他習慣性地伸手到口袋,想要拿手帕擦汗,卻不經意的模著一串鑰匙,「啊,差點忘了,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佟榜朗坐起身,接過他拋來的鑰匙。
「你的新車。」路易抬指指向窗外那輛停在車道上的老舊車子,「就是那一輛。」
「什麼?那輛看起來差不多可以報廢了。」真的能開動嗎?
「是你說要低調啊!」他都這麼盡責了,還被嫌棄。「不然你是要我找輛法拉利給你啊?」
「你也不用找最爛的給我啊。」那輛廢鐵真的開得了嗎?
「將就一下。」他已經盡力了。
「來吧。」佟榜朗深吸口氣,站起身並卷起衣袖,踢踢還賴在地板上死不起來的路易,「起來!」
「干嘛?」
「煮飯!」
「又不能回來啊?」側著頭夾著電話的年輕女人皺起眉頭,以標準的中文向電話另一頭的父親說︰「爺爺一定會不高興。」
「沒辦法,爹地跟媽咪都有事,實在走不開,但是我們聖誕節一定會回去的。」
「你每次都這麼說。」但每年還不是忙得抽不出時間回家。
「這次絕不會黃牛!」
「好吧。」她姑且再相信他這一次。「不過你還是得打個電話告訴爺爺,不然他會不高興的。」
「知道了,我晚點打到車廠去……爹地得走了,盼盼最乖了,等爹地回來再好好補償妳,Bye。」
還來不及開口,話筒就傳來嘟嘟聲,連道別的機會也沒有,葉盼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把話筒放回話機上。
「真是的,怎麼老是這樣子……」葉盼嘟著嘴巴,美麗的小臉因不悅而緊皺著。
她有著細致如玉石的肌膚,漂亮精致的五官完美無瑕,是個粉雕玉琢的人兒。一頭及腰的長發編成麻花辮系于腦後,她的個子很嬌小,讓她經常被誤會成高中生,即使她今年已二十三歲。
葉盼正要準備午飯時,電話鈴聲又響起來,她一手拿著話筒,另一手則拿出煎鍋,「爺爺,怎麼了……什麼?你不回來吃午飯啊,這樣喔……那我去薇姨那里,吃過再到車廠找你吧……待會見,Bye。」
見不用準備午飯,她收拾好食材與煎鍋,換上簡單的T恤、牛仔褲,再穿上外套抄起包包,騎著老舊的腳踏車,到鄰家阿姨所開的餐館用午飯。
一縷涼風迎面吹來,她享受地深吸了下秋天的氣息。楓樹的樹香向來是她最愛的味道,讓她的精神為之一振。
將腳踏車停在餐館門口,葉盼踩著輕快的腳步推門進入鎮上最有名的餐館。
時值中午,餐館內聚滿了用餐的客人,刀盤相擊的聲音伴著各式各樣的聊天聲,構成一幅簡單淳樸卻不失熱鬧的畫面。
她才推開店門,便听見熟悉的大嗓門。
「保送!」一名客人大喊。
「全壘打!」另一名男人操著不標準的英語加入。
「我說接殺!」
葉盼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些世叔伯又拿正在進行的棒球賽來賭了。
眼角余光瞥見剛進門的身影,抽著煙的孟叔趕忙將煙在煙灰缸里捻熄,朝她招手,「盼盼,來得正好!妳怎麼說?」
「我說啊……」瞥了眼老電視上所播放的棒球賽,葉盼大眼骨碌碌地轉了一圈,自褲袋里掏出一塊錢,拋到胖胖的中年男人手中,「二壘安打!」
「怎麼可能?!」同桌的四人異口同聲。
「要不要賭大一點?」她挑高秀眉,語帶挑釁。
「怎麼說?」孟叔興致勃勃。
她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輸的人請全部喔!」
「好!」
葉盼在他們身邊坐下,全神貫注地望著電視上的棒球賽。
就見球員揮棒的那一剎那,勝負就很明顯的分出。
「Yes,二壘安打!」她拍拍手,笑得好不燦爛。「看吧,我贏了!」
「知道了、知道了。」
「盼盼也來啦。」自廚房里步出,體態豐盈的店老板薇姨笑著走向店內最熱鬧的這一桌,「要吃什麼?」
「薇姨!」放下菜單,葉盼開心地點餐,「我要吃洋菇燴意大利面,一杯百香果優酪乳女乃昔,還要香草冰淇淋。」
「點這麼多妳吃得完嗎?」孟叔驚訝的問道。
「當然!」她個子雖然小,但食量可一點也不小。「難得孟叔請客,當然得吃多一點。」
「昨天才退燒,妳能吃冰的嗎?」薇姨擔心地問道。
「已經沒事了。」她用力點頭保證。
「我看看。」薇姨還是有些不放心地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真的啦,不騙妳。」
「老伴他捉了很多螃蟹,我拿幾只給你們吃。」本想昨天送給她吃的,但見她生病了,便留到今天。
其實盼盼並不是體弱多病的人,只是老會發燒,氣溫稍微變化就會燒上好幾天,讓她非常掛心。
葉盼的雙親在城里工作,他們原是鎮里的居民,但在很年輕的時候就離開了,甚少回到鎮上,葉盼從小就是被在鎮上開修車廠的爺爺帶大的。
沒有兄弟姊妹的她小時候就在車廠里玩,沒有什麼童年的玩伴,讓有一對兒女的薇姨非常心疼她,幾乎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來寵。而車廠里的員工們也是看著她長大,向來將她當成小鮑主一般。
也因此雖然父母都不在身邊,但葉盼也不寂寞。
「真的嗎?萬歲!」葉盼興奮地抱住薇姨圓潤的身軀,賴進她懷中撒嬌,「我就知道薇姨最好了!」
她最愛吃螃蟹了!
「妳嘴巴就是甜。」薇姨笑得好不開心,輕捏了下她雪女敕的臉蛋。「坐一下,我去叫嘉莉兒跟肯祈過來。」